一字一句像个定心丸,哄着曲禾今夜安稳入睡,看着她湿润的睫毛红肿的眼眶,于知渠轻轻落下吻,为她掖了掖被角,轻手轻脚的溜出房门,走的悄无声息。
“于主任?今晚不是你值班吧?”
同是卫生院的医生奇怪的问,这于主任怎么气喘吁吁的大晚上骑个自行车来医院,这几天产妇不多啊?这也太敬业了吧。
“哦,我来看看,对了,那个老太太住哪个病房,人清醒了吗?”
“怎么问这个,人醒了,虚弱的很,什么也不肯说,她家里人也太没良心了,他奶奶的。”
说完,同事啐了口痰,埋汰死这家子人做的缺德事,虽然在卫生院里什么生老病死的事没见过,还是忍不住骂人。
“我去看看,您忙,谢谢您了。”
于知渠谦谦有礼的道谢后,迈着修长的双腿往指定病房走。
老太眼睛无神的望着天花板,不知道是不是意识清明的,手上的滴管都没药水了也不知道喊护士,一副半死不活的状态,嘴唇上皲裂的一道道口子,身上到处都是绷条包的的压疮,形容枯槁。
于知渠没有跑去怪护士,自己进屋给老太换了水,沾湿了棉签一点一点的润湿老太的嘴唇,声音柔和的说:“您还好吗?能听到我说话吗?”
刚看完老太的病例,心脏梗死导致血管相应栓塞,患者求生意识较差,脑部曾受剧烈撞击,血肿积聚钙化,双下肢受累,意识不稳。
老太给了于知渠眨眼的反应,喉咙里尽力的发声,手指颤抖的上翘示意自己能听到。
“您放心,我是这里的医生,我姓于,曲禾暂时住在我这,她现在不方便来看您,明早我带她来。”
于知渠握着她粗糙的手,打湿毛巾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的仔细擦拭,向老太说明情况,注意着血压仪上的数据波动。
老太在心率陡然上升,情绪激动起来,嘴巴里呜呜呀呀的不知道说什么,眼泪顺着眼角的深深沟壑滑进枕头里。
“您别激动,深呼吸,吸气吐气,吸气吐气。”
于知渠引导她一下下的平复,等她缓和再接着说:“曲禾,这些年过的不容易,很辛苦,您别怪她,她也是蒙在鼓里的可怜人。”
老太听到这话,眼泪更加止不住,抖动的下巴,看着满脸倦容偏要打起精神的于知渠,回握住于知渠的手,紧紧抓住不松开,眼神里是五味参杂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