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当初一开始听到这名头的时候,内心觉得会是个倨傲的少年,再不然会演戏的,但着实没想到竟然处事和性格这么老成的一个小孩。
容秋走到自己的书桌前面,抄写文章,进府学就被教着练馆阁体,跟印刷似的整齐工整,夫子讲过举试阅卷只要一眼字体不合格的一眼就打x,绝不会看你文章咋样。
抄写着律法,不一会心思就沉浸在内,什么烦恼都没了。
蜡烛燃烧到半夜,金启明趁着休息的空档问白天遇到什么事了,容秋正揉着太阳穴做眼保健操,被问一懵。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学问,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随着金兄提到时辰,容秋想起心一堵。
“哎,我就是纯粹有病,看他们手脚全乎的七尺男儿,样貌财富都不缺,却在这混日子,真看不下去。”
金启明张大嘴,眼睛都差点掉在地上,下了结论:“你还真是有病。”
容秋转过头见他顺带还点头,自嘲一笑吹掉蜡烛睡觉。
依稀睡觉那边都微光,模糊着想论知识比自己广,论才也比自己厉害,对朝廷当下的时局和皇帝年号起家等如数家珍,可是这样的金兄竟然落榜多次。
都说穷秀才、酸秀才,真没有说举人啥的,但是自己这正长身体的时候,腿都抽疼,真是熬不得。
即便一次考不上,那就再考一次,可是身高事关自己的一辈子,马虎不得。
朝里蒙头睡去,等听见叫自己睁眼窗户已微微透亮,不用猜卯时左右,见金兄已穿戴整齐,摸不准这是一夜没睡还是只睡了一个时辰。
想说金兄你这么熬不行,身体坏了,眼睛也会近视,但只出口一句“多谢金兄”。
等人齐了环视一周,衣袍宽大越发显瘦弱的书生们,往好了夸是文质彬彬,书卷气,但是说难听点就是鸡仔似的一推就倒。
就像金兄他以为是知识不扎实,可是等一问夫子才知道前两次都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吃喝拉撒都在旮旯号房里书生半数以上撑不下来。
但里面锁上,除了最后那日可不会开,多少读书人出来就剩一口气,也有的直接在里面闭了眼。
容秋听完心情挺沉重的,但教谕却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等等一大老串。
说白了就是觉得这都过不去,将来怎么执政一方,治理百姓。
心里吐槽有点搞笑,念书都是为了过好日子,当人上人,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要不然谁会豁出命的来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