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拔,一双浓眉、利眼,有点阴鸷又有点爽朗大气,可能是个混血儿,那气场完全不像东方人。
妙言轻轻脱掉高跟鞋,往野餐垫的一角坐好,成夫人、惠丽挨着她,四个男人都不脱鞋,自然地把长腿伸出地面,有三个在吞云吐雾。
金浩然不善谈,老老实实地听成大领讲话,偶尔应声“是”,至于那位,妙言不敢看也不想看了,她在低头削苹果。
“下午去看电影,一起吧?”成夫人笑问。
妙言不确定她是否对自己一个人说的,便把目光投向金浩然。
成夫人又说:“唉一古一古,那么内向怎么行呢?什么都要丈夫做主,你自己要独立一次。”
金浩然微微一笑,和蔼极了,“你想去就去,你还没去过首尔的电影院吧?那跟我们军队里放映的不一样。”
妙言正想说“是”,有道不羁的男声传来:“有什么不一样,不也是放个投影,一群人扑着看。”
成大领大笑,拍拍他的肩,“正昌果然跟普通人不一样!你是一点艺术情操都没有啊,一心只想宰了越共鬼子。”
呵,跟一群手上过有人命的军人谈艺术,啼笑皆非。
三个女人真的去看了电影,由金浩然当司机,将她们送到首尔市区的影院。
还不算,金浩然为妙言买好零食、汽水,把电话本给她,告诉她哪里有电话亭,又怕她对首尔陌生,拜托两位夫人照看好,直到成夫人举着巴掌要扇他,他才肯调头。
惠丽把他们夫妇的互动看在眼里,有点阴阳怪气地说:“真羡慕你啊,丈夫对你那么体贴。”
妙言没怎么想,语气淡淡甚至有些沧桑地回答:“有什么好羡慕的,我又不能有自己的孩子。”
那两个女人,一个是中年,孩子们都长大了,不在身边,一个是刚结婚,还没孩子。但说到底,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她们过得好不好也只有自己心里清楚。
随后,她们一人一边拍了拍妙言的手背,像达成了某样共识。
一部美国老电影放映结束是下午三点半,金浩然掐点在影院外等候,一见面就笑了笑说:“他们在官舍打起网球了。”
“是朴大领吗?”惠丽激动地问。
“是。”
“快回去!朴大领打球的时候超级帅!”
比你老公还帅?妙言笑了。
球场上真是朴正昌和韩大尉在对打,一旁的观众阶梯坐了许多凑热闹的女人,同惠丽一样激动,也不知道是对哪一方加油打气,总之一直在拍手欢呼。
妙言也放眼去看,两个年轻男人挥汗如雨,一枚绿色的小网球在两人球拍中飘来飘去,行如流水,落地发出“特特”声,裁判的一双眼睛飘忽不定,还得顾上翻页码。
他脖子会不会累呢?这是妙言清奇的关注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