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这么做！

才上前来的秀女见皇帝突然变色，被惊骇到跌了一下，还未曾到叶凌面前，就跪了下来。

此可谓君前失仪。秀女的面色瞬间苍白到了极致。整个人那身体缩得小小的，跪在地上，不住颤抖。

叶凌坐在高高的皇位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个颤抖的身影，突然像被一只手瞬间拖到与兄长重逢的那天。

那一日，也是如此。

他坐在皇位上，兄长跪在下，浑身颤抖，小小的，可怜极了……

叶凌不耐烦地抬起手，像是要驱散自己脑海中那不知道什么时候涌出来的心疼，道：“将这个秀女带下去吧。也别罚她了。送回家吧。”

因了这么一场闹剧，此后所有的人跪在下面，无论美丑，他看上去都像叶绍跪在那个地方。

到了这个时候，他才发觉自己竟然能够把那天与哥哥重逢的每个场景都记得清清楚楚。

叶绍伏在地上行礼，头发是很黑，后颈又雪白。跪了又抬起头来，秀气的眉毛微微皱着，嘴巴红彤彤的，说自己身体不好，以前都是不用下跪的。还说陛下以前也是知道的。

是的，他知道。

他怎么会不知道。

那么爱那么心疼的人，怎么会不知道他身体不好呢？

可是，现实与虚妄重合。

那个在自己重伤的夜晚偷偷出现的大太监德全，他的的样子仿佛鬼魅一般，再一次出现。

“陛下，废太子一直都是在利用你。”

“废太子根本不像他表面上的那么纯洁，如果真的那么善良天真，毫无心机，为什么他一个下体残废的人，能够成为太子那么多年。”

……

那一天，德全还说了很多。

不过每一个字，叶凌都不相信。

或许是他愚昧，或许是他痴狂，这些年，虽然那么痛苦，他的内心最深处一直有那么一个地方。

仿佛固执地背着一个沉重的包袱，又似乎抓着一束脆弱如蛛网的光，他偷偷的默默的告诉自己，或许哥哥是有苦衷的，不是故意离开他的……

因为这一点点的希望，让他在痛苦中坚持。想到曾经经历过的事情，也就能够克服漫长的痛苦。

他纠结，痛苦，渴望真相，又害怕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