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正的纯粹盖被子聊天,只是他们的手抓得紧紧的,黑暗中,她能够清晰的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如此剧烈, 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然后是他们第一次的时候, 他郑重其事的问她“可以吗?”, 她觉得那一刻的自己,脸一定烧得厉害, 浓烈的害羞笼罩着她,让她只是咬着嘴唇,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做出了一个重大的抉择。
后来, 她问他,如果当时她不点头呢?
她记得他沉默了一会儿,用一种她听不懂的语气回答:“你总会愿意的。”
她骂他自以为是,却由衷的赞同他,是啊, 她总会愿意的,因为他是苏瑾风啊!
白语桥吸了吸鼻子。
她曾无数次,想在这个失忆的苏瑾风身上找着那个他的影子,总是因为他陌生的反应失望难受,然后刻意的把他们分成两个人。
但现在,她终于找到了他们相似的地方了,一样的自信,一样的笃定。
多年前的苏瑾风自信她一定会点头愿意,多年后的苏瑾风笃定只要给他机会,她就会再次对他敞开心扉。
白语桥嘴角扯了扯,嘲弄的弧度在黑暗中翘起,只是不知道在嘲讽谁。
被偏爱的人有恃无恐。
她是那个被偏爱的吗?
她很想问他,又失忆了吗,忘记他是如何一步一步逼着她分手的吗?
她很想夸的,简直是循序渐进,先是让她感受到他态度的冷淡,然后是听到他和别人的对话,然后由他亲自给予最后一击,所以现在又算什么呢?
可她连抱怨似乎都没有资格,因为苏瑾风还愿意理会她,是她的荣幸,否则不能改善家里的状况。
而他苏瑾风愿意回头,多么稀罕,多么奢侈的事。
……
白语桥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她看向飘窗,窗帘一动不动的,仿佛静止了一般,玻璃窗上有一层薄薄的水雾,此刻已经有无数滑下的水痕,聚集的水雾成珠迫不及待的远走。
玻璃窗上,没有任何字。
玻璃窗上,怎么可能会写下字?
她轻轻摇头,然后从床上坐起来,直接起床。
她不是起床困难户,哪怕这个季节的被窝如此让人贪恋。
她走到客厅时,苏瑾风已经坐在沙发上了,拿着手机正和人通话,似乎在吩咐对面的人处理着什么,看到白语桥后,他很快就挂了电话。
“起来了?”苏瑾风随口问她。
白语桥很想说他这句话是废话,要说出口的时候,想起了他们现在的“身份”,从某种程度来说,他是主顾,而她是那个让他这个主顾满意的一个“打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