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拿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盯着蒋绒看。
水泥地上东倒西歪地散着酒瓶子,白的啤的,都是些便宜货。蒋绒叹了口气,把书包放在陈旧的沙发上,弯腰一个一个捡起来丢进垃圾桶。
“我去煮面,你吃吗?”蒋绒问他。
蒋世敏摇摇头:“我不饿。”
蒋绒打开冰箱,里头没有一丝冷气。为了省电,冰箱一直都是关着的,隔板上只有半盒鸡蛋,以及超市里九块九买的大把挂面。
他拿了鸡蛋和挂面,闪身进厨房,开锅烧水,在等待沸腾的间隙,他百无聊赖地透过厨房的窗户看对面的山峦。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而穷人家的孩子正在煮面。
蒋绒莫名觉得好笑,扯了扯嘴角,却笑不出来。
客厅里蒋世敏还半死不活地瘫着,浑身的酒气混杂着汗臭,那味道简直令人难以忍受,但蒋绒已经习以为常。
他端着面搬着板凳坐在门口,面条上铺着煎得金黄香酥的鸡蛋——他很珍惜,小口小口地咬进嘴里,细嚼慢咽地吞下,吃完煎蛋,正要夹起面条,肩膀上突然多了只手的重量。
蒋绒皱着眉回头:“干什么。”
蒋世敏半弯下腰,胡子拉碴的脸凑近他:“绒绒,来陪爸爸喝酒吧……”
蒋绒:“……大白天你发什么神经!”
“怎么越来越不听话了。”
蒋世敏危险地眯起眼睛,宽大的手掌猛地抓着蒋绒的下巴,另一只手握着酒瓶对准蒋绒的嘴巴强硬往里灌。
辛辣的液体瞬间冲进口鼻,呛得蒋绒不住咳嗽,但越咳就喝得越多,他忍无可忍地用肩膀撞开酒瓶,半张脸都被白酒打湿了,气喘吁吁地往后退了退:“爸,我不喜欢酒。”
蒋世敏盯着他狼狈的脸看了会儿,笑道:“过来,爸爸有话要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