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反侧的夜晚很多,最磨人的那次,便是殿试前的那个晚上,我收拾好唯一一件干净体面的衣裳,素衣睡在巷弄里,脑袋里转悠着乱七八糟的东西,死活睡不着。”
“你那时都在想些什么?”陈茕追问道。
“有点想撒手。”沈庆文直言道。
“不会吧?”
“当然不是怯考,只是想着能得一个同进士出身便好。”
陈茕沉默不语,沈庆文继续回忆道:“我依稀记得那时候哭了,哈。”
“孤立无援。”
陈茕祥怒道:“你十七岁的时候多没有志气啊!”
“那你以为呢?”沈庆文反问道。
“至少也得是那种,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人物嘛。”陈茕嘟囔道。
“这个嘛,我如今是,曾经是,将来更是。”
“嘛?”女子置若罔闻。
“陈茕,你听说过五十少进士的说法吗?”
“什么意思?”
“意思是五十岁考上进士,仍然算少年。”
陈茕嘀咕道:“哦,那你……还挺年少的嘛……”
“嗯,应该是大唐史上最年少的探花了,不过……你跟我这样一聊我更睡不着了。”
“对了,知道今夜我为何要喝野菜汤吗?”
……
“陈茕?”沈庆文翻过身来,女子已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