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尊说完了话也觉唐突,情急之下竟然主动相约,实在不是君子所为,再看绮梦似乎并未生气,便不再提,驻足站在街口看着绮梦往厉府后门走去。
绮梦来到厉府后门,回头看去,谢尊仍站在那里。
绮梦敲门,厉言的小厮大福闻言开了门。绮梦再回头看去,街口空无一人。
“你等着吧,我去禀报少爷。”大福打着呵欠,不满地走了。
绮梦坐在后院门房一间空屋子里,焦急地等待着厉言。
不多时,只见门外脚步声响起,接着厉言便猛地推开了门。
“可有什么大事?”厉言上下打量了绮梦,心道这么晚了造访,必是发生了大事。
“也没什么大事,我家发生了一些事,想早些与你说说。”绮梦见厉言如此紧张,也觉得自己有些大题小作,就算有事也不至于如此急,次日着人约了厉言再出来也不迟。
“说吧。”厉言将一只尚未穿好的鞋提好,回身将门管好,另着大福在门外守着。
“我祖母已经知晓姚氏落药谋害我爹子孙之事,但好像又被姚氏拿住把柄,因此不敢对她如何。”绮梦见厉言一脸的期待,只好接着说:“我寻思着,应是我祖母做姑娘时被掳走一事,不然还真没有什么事能威胁得了她,所以想找你商量商量下一步如何走?”
“接着说。”厉言有些着急。
“没了。”绮梦不好意思地说。
“没了?我以为十万火急的事呢,你怎不叫人来知会一声,还像上次一般,我去你府外面找你。”厉言不解。
“我也是刚刚得知的,就忍不住,心里烦闷。”绮梦解释道。
“看你这架势,我以为大祸临头了呢。”厉言松了一口气,这才坐到椅子上。
绮梦知道自己小题大作了,有些不好意思却又嘴硬道:“早一日想好对策自然好些,左右不是你的事,我的事我自然着急。”
厉言听了绮梦的话,面色有些不虞。“好心当作驴肝肺,也就只有我盼着你好,你那个家里都没人惦着你。”
绮梦知道厉言说的属实,想了想说道:“那下面如何做?我今儿晚上出来,被人跟着了,我怀疑是姚氏的人,她怕是疑心到我的头上了。后来被我甩掉了,若是看到我到你这儿来就遭了。”
“不碍事,看到又如何,大不了明着来,她做什么都是找死,我若是连她都摆不平,也不必在这方圆县混了。”厉言说得信誓旦旦,见绮梦仍旧有些不放心,又说道:“不如我直接找人来点狠的算了,省得看她瞎蹦跶。”
绮梦垂眸想了想,刚要说你看着办,又听厉言说道:“算了,我自己看着办了,指望你这妇人,早晚被这仁给害了。”
绮梦没做声,厉言说得对,自己是有些不够干脆。想想姚氏对待古昭文,就可以预见到自己的待遇了。所有挡着她们母女俩路的人,都会被她列为头号敌人。
“我回了,就是这事,没别的了。”正事说完了,绮梦起身便要离开。
“我送你。”厉言取了一件披风披好,将湿漉漉的头发拢了拢。
“不必了,我自己回。”绮梦见他刚沐浴,寻思着派个下人送自己便是了,大福就站在门外,直接跟着自己出门便好,跟着他反倒有些不尴不尬的。
“啰嗦,走吧。”厉言收拾好,便带着绮梦从后门出了府。
大福本想跟去,无奈厉言不准,便只守在后门处等着厉言。
两人出了厉府后街,一路往徐府而去。绮梦只觉身后有人跟着,待回头却不见任何人。
“进去吧,无事的,都交给我。”厉言蹲下来,等着绮梦踩上去。
“不必了,你托着我便好。”绮梦过意不去,纵身跳起,却只扒到墙头上,双脚有些使不上力。
厉言凑过去,弯腰将后背抵到绮梦脚下说道:“快些着吧,大小姐,日后可莫再随便出府了,派个人出来找我怎么都好说。”
绮梦一个用力便爬上墙头,跳入院中后说了一声:“多谢。”
“回去吧。”厉言本想嗔怪两句,默了默只说了这句话。
听了绮梦走远的声音,厉言敛住脸上的温色,一扭头便出了徐府后门大街。
厉言七拐八拐,一个闪身便躲入一条小巷子。
人影近了,厉言快速踢去,虽说没有用力,但仍吓了那人一跳。
“谢公子?”厉言预感到是他,却仍装作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见谢尊不说话,厉言抱着膀子问道:“谢公子这是来找我?大半夜的不睡,跟着我做什么?”
谢尊有些不好意思,抿抿嘴说道:“我路过。”
“路过?从徐大小姐出府后,你就一直在她身后路过,她回府你又一直在我们身后路过?”厉言微微挑了眉毛,,语气不善。“到底想如何?你这般会吓坏她的。”
“不是我,是个白衣衫的男子。”谢尊微微侧了脸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