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繁出门的时候就想甩自己两巴掌,若不是他自己放纵喝酒,哪里会在这种房间里面醒来,但是有没有发生关系什么的他还是能感觉到的,于是对梁小琴的感觉似乎比刚开始的时候要好上一点。
看来,人总是会变化的,记忆力那个功利的女孩子似乎已经有了变化,她的工作做的也不错,人缘也挺好的,若是继续努力下去,说不定还会很出彩。
梁子繁打车回了家,依然没有亮灯,张姨已经去了老房子,他匆匆冲了澡就准备去睡觉,但鬼使神差的,又去看固话。
于是就看到未接来电的显示。
现在是凌晨四点半,法国时间早晨十点左右。
他抱着不确定的心情打了过去,然后那边就传来熟悉的声音。
“梁子繁?”
那边传来他朝思暮想的声音。
“嗯。”
“怎么这么晚?”
梁子繁莫名的心虚了一下,摸摸鼻子,撒谎,“睡不着。”
苏浅笑却自以为他是被繁重的工作给折磨的,语气里也是满满的心疼,“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我……我可能过段时间就回去了。”
然后就有些心虚,觉得男人可能会大发雷霆,毕竟梁子繁的脾气她还是知道的。
梁子繁半晌没说话,苏浅笑有些忐忑,却听男人的声音都有些重,“是啊,回来给我好好解释一下不辞而别的理由。”
梁子繁自己都心虚着呢,哪里能发脾气。
电话那头的苏浅笑偷偷的吐了吐舌头,俏皮的说道:“知道啦,梁叔叔!”
她觉得自己真的是个纠结的,这么久了折磨自己折磨别人,可是他们都是这样的问心无愧,所以根本犯不着去互相折磨对不对。
梁子繁却被苏浅笑一句“梁叔叔”喊的彻底睡不着觉了,他想起那个丫头来,想起当初走的时候是四月份,如今已经快要入秋天,几乎又快一年了。
她终于是慢慢地,一天天的长大了。
他的苏浅笑,就要回来了。
然而,凡是并非那么的顺利,就在苏浅笑说自己要回来之后的半个月,梁建国的病情忽然恶化。
梁子繁赶到医院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父亲刚刚做完化疗,整个人都显得十分的疲劳。
他的哥哥已经结婚了,苏浅笑走的那年孩子刚三个月。
萎靡的老人也只有在看见小孙子的时候才能有点儿精神,可是这一天,当他被推出化疗时的时候,看着闭着眼睛休息的父亲,梁子繁忽然觉得心里特别特别的难受。
其实他知道,母亲的离开,大部分是因为对婚姻的失望。不论他的父亲当初做了什么,但这些年来都是他将他养育成人,给了他生活的资本。这一点父亲的养育之恩是无法否认的。
梁子繁走过去,接过大哥的手,推着老人。
梁建国睁开眼睛,“子繁来了啊。”
梁子繁说:“爸,你感觉怎么样?”
老人点点头,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梁子繁的心里一阵难受,不管是曾经有过多少的怨恨,现在似乎顷刻间都烟消云散了。刚要往病房里走,梁建国却说:“去外面走走吧,闷的太久了。”
虽然是冬天,但是梁建国自从住院治疗以来,已经很少出去了,都说人一旦就钱,最害怕的就是生病。梁建国从前不注意身体,频繁应酬,现在肝出了问题,大多数要归咎于此。
梁飞从病房里拿出来了一条毯子,给梁建国盖上,梁飞刚要陪着出去,梁建国却将他打发了。
显然是有话要对小儿子单独讲。
梁子繁推着他出了病房,外面光秃秃的,这是北方的冬天,除了松树之外没有一点儿绿色的气息。
梁子繁拢了拢衣服,给老人拉紧了毯子。其实梁建国穿的本来就很厚,但是生病后他的抵抗力越发的下降的。
曾经精神矍铄的老人已经看不出来了。
梁子繁慢慢推着他在花园里走,有老人在聊天,看见他们很和善的打个招呼。梁子繁在这里久了,认识的人也多。
就有老头子笑呵呵的说:“梁老的两个儿子都孝顺啊,羡慕哟。”
梁建国便笑了,这话倒是没错的,现在的社会,多少老人家病得奄奄一息了,家人却推三阻四的,来都不来。他这个怨恨他的儿子却在自己生病的时候一直守着。
也真的够了,想起自己从前和儿子三句不和就打发脾气的样子,也多少是后悔的。
一个人是否用心是能够看出来的,若说梁子繁是为了美佳公司而伺候他的,老人是绝对不相信的。
“其实爸爸不想逼你。”
渐渐地到了没有人的地方,这个时候正好是中午,寒冷的空气被穿透云层照射下来阳光所驱散,开始渐渐的暖和起来了。
其实没有寒风的话,北方的冬天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的。
“爸,这事儿,其实我心里有分寸。”
梁建国点头,“我知道,但是爸爸很想,看着你结婚,看你组建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