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随着除夕一天天逼近，年味越来越重，李伟终于也迎来了年假。

陈祉涵怀里抱着沈子航同李伟一起看电视，时不时就剧情铺垫，人物设置交换意见，看起来倒真像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

无聊的警匪片看了一会陈祉涵开始跑神，把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干儿子身上。

几近透明的皮肤微微泛粉，小脸在冬天里有点干燥，形成了两坨好笑的高原红。头顶上的小绒毛触感柔软，肉肉的小手握成了拳头，每看到广告就激动的手舞足蹈。

生命真是神奇，我们一开始那么弱小，我们不会说话也不懂倾听，可是终究成了如今的我们。

在各行各业工作，熟练的掌握各种语言，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与形形□的人打交道。最重要的是，我们照镜子时从来没觉得自己的样子有过变化，可是又很真实的从当初那个不足十斤的小肉球，变成了今天□的大龄女人。

“伟哥，在我像干儿子这么大的时候就认识你了呢。”是啊，身边这个人，是陪伴自己度过整个已有生命的人。

“那时候的事你还记得，这不科学。”李伟还是专注他的警匪片，或许每个男人心里都有那么一点英雄情怀。

“我不记得我不会听说啊，咱们两个家住了多少年对门我还能不知道。”陈祉涵不高兴的白他，自己难得抒情一次追忆下过去，他倒真是扫兴的高手。

“小时候的事我可都记得。”看陈祉涵准备继续这个话题，他也来了兴致配合，主要是童年时期的陈祉涵实在是太讨厌了，值得好好讨伐一番，“你小时候穿个开裆裤，每天跟在我后面叫哥哥，可比现在讨喜多了。”

陈祉涵正欲反驳就听李伟继续说道，

“可惜你越长大越招人烦，学会了打小报告，每天跟我爸妈告状。让你帮我写个作业比登天都难，但是每次你犯错黑锅却都是我来背。”

“把我的零花钱都拿去买烟，然后拿自己的买零食，我都让你饿出营养不良来了。”

“……”

“从来没对我说过一声谢谢，陈祉涵你真是个忘恩负义的人。”

还有很多很多，比如帮你拒绝别的男生，比如跟你考同一所大学继续帮你背黑锅善后，比如大学期间帮你写完所有的高数作业，比如和辛磊成为同事帮你拉近关系。

那些李伟自己都数不清的事他没说，只是挑了些无关紧要的来抱怨，只是如果不清点一下李伟自己都不知道，原来不管是上大学还是工作，自己的人生计划竟然都是因她而定。

“那你怎么不说你那时候很烦人总是打架害我放学晚回家，怎么不说大学时候我帮你挡酒，怎么不说我帮你应付李叔赵姨的逼婚，我……”

陈祉涵的声音越来越小，我了半天也没有举出更多的例子。是啊，如果本来就没做过什么又怎么说得出。

更何况他很多次打架是因为她惹了事，她帮他挡酒的结果是自己喝多了吐他一身，而帮他应对逼婚同时也是在帮自己，这些事又怎么能算她为他做的呢。

不过陈祉涵暂时的失语和申请低落当然都不是因为愧疚，她只是不喜欢在对话中处于下风罢了。

“再说了，你总让我叫你哥，当哥的做这些都是应该的，哪有妹妹照顾哥哥的道理。而且照顾我是你妈给你的任务，我要感谢也是感谢你妈，轮不着你。”

嗯，就是这样，陈祉涵成功说服了自己，继续问心无愧的欺压他。不，是帮助他磨练性格。

“妈妈。”含糊不清的童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沈子航在她怀里挥舞着小拳头，高兴的看着电视里的纸尿裤广告眼睛笑成了月牙形。

“童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