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为你帅吧。”苏长安说,他说的也是大实话,初见的那一晚,真的是被那惊天动地的容颜震住了。
“然后呢?”白墨继续问。
“然后觉得,你很可怜。”苏长安渐渐放松下来,说道:“房间里一件多余的东西都没有,自己爱吃什么自己都不知道,泡一杯伯爵红茶,泡出刷锅水的味道,你的生活整个都是冷的。让我想起很多年前的自己。”
“你也曾经和我一样?”白墨笑道:“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就对了。”苏长安说:“不敢相信别人,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劲儿来,整天都像行尸走肉一样,好多年前,我也这样生活过。但是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我决定不能再这样生活。”
白墨在夜色下,握住了苏长安放在膝盖上的手,他的手很凉,像夜晚一样。
“我们要学会忍耐,要习惯等待,才可能不会错过迟到的幸福。”苏长安说:“这句话我不记得是谁说的了,很多年前在一本书上看来的,当时我觉得,说的真对,那个时候,我的生活一团糟,如果我再不调整过来,它可能会越来越糟,再也不能好起来。”
“那时候,是几岁?”白墨问。
“十五六岁吧。”苏长安说。
“那么小,尚且能做那样艰难的决定,现在你还怕什么?”白墨笑着,把苏长安的脑袋扳过来,和自己对视。
其实已经是深夜了,即便有城市的灯光,在这座顶楼天台上,依然十分微弱,虽然是很近很近的距离,对面的那张脸仍然如同隔着什么。
苏长安在一瞬间,很想看清楚白墨的表情,于是他就真的看清楚了。
就如同黑夜被驱散,白墨的脸自己发出光来,那眉眼那笑意,秋毫毕现。苏长安知道自己永远都无法抵抗白墨的笑容,他在恍惚中想,白墨这个家伙,真的已经很会挖坑了。
此时,苏长安也理解了白墨的意思,他惊异于自己竟然这样软弱,被浅薄的问题困住。
最近,他居然有些畏缩了,他遵照程庄的意思在训练中隐藏实力,而在实战中,他开始不自觉地退缩,他害怕全力施为,眼睛的异状又会出现。
但是实际上,他不是早就做好了准备接受眼睛的进化,让他的眼睛成为他们前进的工具了么?
原来他假装出来的坚定,也不过是软弱的假象而已。
而此刻,当苏长安在深夜笼罩中清晰地看清楚白墨脸上的笑容,他突然觉得这眼睛进化的好,拥有这样的眼睛,即便是隔着黑夜或是隔着墙壁,只要他想,他就能看到白墨。
世间的事情都是有得必有失,他早就明白这个道理,如今想想他眼睛的得失,似乎是变得妖异吓人了些,但是多好啊,他能把想看到的尽收眼底。
苏长安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这口气堵在胸口好多天,此时终于算是咽下去了。
“想不到,老子也有被你开导的一天。”缓过劲儿来苏长安恨恨地说:“要是被别墅那群家伙知道,最少要被笑话一年。”
白墨站了起来,把苏长安也拉起来:“我最不会开导人了,但是对你,我觉得我还是有点办法的。”
“什么办法?”苏长安好奇。
“你那么讲理,我可以跟你讲讲道理,我的道理讲得不好,但是你自己的理解力很强大。”白墨说。
“就这样?”
“你那么迟钝,我可以压着你帮我做宵夜,大吃一顿,你什么烦恼也没有了。”
“说的我好像单细胞一样。”苏长安不服。
白墨拉着他,从平台的边缘纵身一跃,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呼啸,风声中,苏长安听见白墨在耳边轻轻说:“你那么爱我,实在不行就色*诱嘛,你能顶得住我说,我爱你么?”
苏长安晕着,他被白墨揽着,连什么时候回到别墅都不知道,直到他感觉到自己被扔在了房间的床上,那张他永远无法抵抗的脸在黑暗的房间里压了过来。
他感觉着白墨的亲吻,带着某种安抚的意味,化作一片汪洋,将他包裹。
他喘息着感受着那个永远横冲直撞的人,他知道他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