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锦拿话对比了一下早上的情形,顿时觉得砌玉这话不假,于是一扫先前的担忧笑了起来。
两人笑着走后,红绡从廊前柱子后面出来,她脸色极为难看,几乎铁青。紧握得拳头,指甲刺进手心,染红了她的手帕,那颜色看着分外刺眼和醒目。
魏砌玉!你会为你这句话付出代价的!!
砌玉去到那拉氏院里,正好弘晖从里间出来。
他身后跟着拿着书本的小厮四喜,想来是已经准备好,要去上早课,砌玉见他好似穿的有些单薄,忙走上前道:“今儿温度偏低,怎么也没带件披风就出来了?”
“早起的时候,也没觉得太冷,便没拿。”弘晖眼神稍稍有些不自然,他是绝对不会说是为了躲红绡替他更衣时那状似无意的动手动脚,他走的匆忙忘记拿的。
砌玉看着他略白的脸色,眉头一皱,慌忙扯下自己的披风为他披上。心里已在计较回去好好管管红绡,不然没等她爬上弘晖的床,倒是弘晖为落跑先把自己给冻着了。
“要是身子不适,就先回来,千万别逞强,大不了你早退了,我陪你去跪佛堂。”虽然这些年弘晖的病都没怎么复发,砌玉还是很担心近来湿冷的天气影响到他。
弘晖闻言连连摆手道:“免了免了,别到时候弘时那臭小子又抱着被子跑去佛堂,来个大水冲龙王庙,我可不想从佛堂出来弄得一身童子尿。”
砌玉趁着帮他系披风的空闲横了他一眼,道:“几年前的事了,你还记着,别怪我没提醒你,这话少在三阿哥面前说,不然他铁定直接跳到你床上去尿,让你连睡都没得睡。”
“行了,披风给了我,你快进去吧。”自家弟弟啥德行,弘晖再清楚不过,所以就算砌玉不提醒,他也断然不会在弘时面前说这话。
砌玉叮嘱了句早去早回,便要进去,却被刚走开两步却又突然回头的弘晖拦了住。
两人眼神对上,砌玉有些茫然,而弘晖直接莫名红了耳根。
“我不要丫鬟,所以等会儿额娘要是问你什么,你……你就应下!”相互对看了半天,最终弘晖抛下这句话,也不等砌玉反映,便匆匆走了。
砌玉听得一头雾水,本想追上去问问的,却发现那个披着她披风的挺拔少年早已经走出视线。
无奈地耸耸肩,不觉暗道,腿长就是好,走路都比一般人快。
“外面冷,少福晋快进去吧。”绿锦见砌玉少了遮寒的披风,恐她冻着,上前催了句。
她一说,砌玉还真感到有点冷,也就赶紧进了那拉氏屋里。
那拉氏精神不错,就是脸色还有些白,也不知是什么病?砌玉上前请了安,便被华兰塞了个暖炉在手上,虽然天气还没到冷得需要手炉的时候,却还是让她抱着舍不得撒手。
“我不在这些日子,累着你了。”
这几年的相处,那拉氏对砌玉很满意,人懂事,又好学,做事上手快,照顾姐弟面面俱到,对晖儿尤为上心,除了出身差了点,根本没得挑,只是……
那拉氏是做母亲的,但凡有点想法也都是为儿子着想,可若儿子真不愿意,她也不会勉强,只是儿子到底是皇家人,又是府上嫡长子,哪能事事顺心来。
爷都尚且如此,晖儿又能坚持多久?那拉氏看着砌玉苦笑连连,罢了罢了,且先随他来去吧,也许爷和她做不到的,晖儿能做到。
简单问了问她不在这些日子府上发生的事,那拉氏搁下手中的红枣参茶道:“晖儿也不小了,等明年正月过后,你们两人便把房圆了吧。”
砌玉正一边喝着茶,一边好奇那拉氏怎么不喝清茶,改喝红枣参茶了,却突然听到圆房,顿时呛着了。她猛咳了两声,然后看向那拉氏下意识道:“嬷嬷不是说要先准备通房吗?”
那拉氏抬手示意华兰给她换了杯茶,这才说道:“晖儿不要通房,他那性子你也知道,他若不愿意,强扭着也没用。你们两人打小感情就不错,又是早几年便娶嫁的,年岁也都不小,等来年正月过圆房刚好。”
“听额娘的。”砌玉放下华兰新递来的茶,面似害羞地垂下脑袋。心里却是一口气接着一口气的叹,从知道弘晖梦遗那天起,她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她本来还想着,以弘晖这身份,总得走个过场,先来个通房练习练习,就像四爷的通房宋氏一样,哪知她家这位特立独行,死活不要通房练习,非要和她切磋处艺,真是亚历山大啊。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