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坐在他对面胡吃海喝的人,状似轻飘飘的问:“娄远为什么活着回来了?”
那人似乎对这件事不太在乎:“还不到杀他的时候,你知道的。”说完继续往嘴里塞东西,他虽吃得快,却不难看,动作间十分优雅。
青九替裴舟意缠新绷带的手停顿了一下,偷偷看了眼对面的人,心里为那人捏了把汗。
别看裴舟意面上十分平静,她跟在裴舟意身边许多年,主子这个样子应该是生气了,只是没有显露。
当然他也知道对面的人只会比她更了解主子。
所以对方这么无所谓,估计也是有持无恐。
但问题是他不想做被殃及的池鱼,所以加快了手中的动作,收拾好东西:“主子的伤口这些日子还是不要碰到水,注意休息。若没什么事,主子、明公子我就先退下了。”
裴舟意摆了摆手,不太在乎他的去留。青九自然脚底抹油跑了。
裴舟意拿过一旁的中衣套上,他背对着明逸松松地系带子:“若是我就是想要他现在就死呢?”
明逸闻言一顿,本来已经被夹起的红烧肉又被他放下,筷子被他轻轻搁在碗上,显然也是有些动怒了:“裴舟意,你最近怎么了?看看你身上的伤,为了那个小丫头你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与你无关。”裴舟意不为所动。
明逸却继续说:“你明知道那个姓娄的是狗皇帝身边的人,派过来就是为了监视你,你居然还想杀了他,你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是吗?”
“我自然知道他是皇帝的人,”裴舟意捏着外袍的手不自觉握紧:“我只是……”
他只恨自己前世知道娄远是皇帝派在陆璟身边的人之后,没有及时告诉陆璟,害得陆璟被毒死在冷宫。
他只恨自己前世高估了皇帝对陆璟的感情,却不曾想皇帝如此狠毒,居然真的杀了陆璟。
他只恨自己前世没能再快一些,最后见到的只是一具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
裴舟意背着烛光,对着黑暗狠狠闭了闭眼,收敛情绪,缓声说:“我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他们所有人。”
尽管裴舟意的情绪收拢的很快,但是明逸同他相处多年,知道对方此刻也是气极,自己也不愿同他吵,只能循循善诱:“焕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