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送腰杆子一直,扇了高桥一帽风,“像,可真像,差点被当成鬼子端了窝,这心脏得有多强,忍着老百姓唾骂,披着鬼子的皮招摇撞骗.......。”
眼风扫到杉枝,“晃了一圈回来,害眼病了?”
杉枝停止对高桥这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的货眨眼,送上讨好的笑,心里默哀三秒钟,自己这小排长的位置不保。默默地从实招来:“本来就是想找吃的,可是吃饱了又想找事儿。披了个皮只是骗鬼子,没抢老百姓一头发丝儿!”
陈送打住,没再问下去,毕竟五六个鬼子据点凭空消失了,他左思右想,怎么把这这队不听话的兵和这女人镇住。
杉枝越瞧越觉得不对劲儿,果然陈送眼珠子一转,“没有负伤的兵加紧训练,等候军令!负伤的留下来整治!”
她腿跑得快,陈送更快,一把抓住甩到廖宝珠的医疗部去了。
看着白森森的镊子尖刀摆在面前,杉枝扑腾得厉害,陈送压住两腿儿:“我就猜你胆儿小,宁愿埋着也不弄出来。”
廖大美人摇摇头,“病人状况不稳定,我先出去转两圈儿。”说罢将手中的绳子往床上一撂,插着兜扭出去了。
杉枝见人一走,放松了点,“一点都不疼,来掐一把,谁叫谁王八蛋!”
陈送直戳她脑门,“准备埋在胳膊里当暗器么?!是子弹硬还是你骨头硬,老子能掐碎了你信不?”说罢从腿儿开始往上绑起。
杉枝实在蹬不动了,掐着陈送的肩膀往外推,绳子困到腰上了胳膊,她哇地一声嚎了起来。陈送不动了盯着她看了两秒钟,她立即闭上嘴扭过头,有点丢不起这脸。
满意地看着床上的人肉粽子,陈送把一只细白的胳膊掏了出来,真像啊,五月粽子煮漏了白米馅儿。
后劲儿挺大,要滚地上了,陈送将她身子稳住脑袋往旁边一拧有点横:“看看那儿,有麻药。”
杉枝瞳孔一缩:“麻药屁大会儿功夫!为了这个子弹我已经流过血流过脓,非要再来一遍?!”
晓得她有时候比乌龟还孬,陈送狠下心:“把它挖出来用机器绞碎解气儿,乖乖儿的,别动,我去找医生。”
“陈送,你就跟子弹过不去!你个小心眼,你就跟个子弹过不去!”杉枝急了眼一红狠狠地咬着牙好像对床板说的。特恨,也特可怜。
陈送脸一僵,出来关上门,站住门外仔细想了想,的确不完全是这个碍眼的子弹的事儿,他欠她,挖了又多欠了一坨肉啊。
廖宝珠推门进来,将胳膊摸摸掐掐吓得杉枝僵了都。廖美人出来对靠着墙的陈送道:“看过了,长得地方妙,别吓坏了小姑娘。”
陈送推门进来把绳子解了,胳膊塞进去,将她的衣服扣好,转过身:“腿吓软了吧,上来。”
杉枝趴上去,用双手擦了擦眼睛,整理好情绪,歪着头把他望了一眼,“肉疙瘩是不好看,你身上沟沟洼洼的谁嫌弃呐。”
陈送眼一翻,真是白疼了。将人背到医疗部门口,见一队兵从远处走过,将人放下,“长两腿儿光会乱跑,以后就来帮廖医生打下手吧。”
“我意见呢?!”杉枝冷着脸扭头问。
陈送毫不示弱地瞪回去,“你说——”
杉枝憋着气儿道:“能打就让我打,胡大姐还打游击呢,鬼子打死一个就少一个!”
陈送冷笑一声,“你还知道打死一个少一个呐,搁在你这儿不是这个理儿么。你天灵盖比别人硬啊?玩子弹你能!捅刺刀呢?!”
杉枝心一虚,这个的确不在行,陈送直起身横声道:“救援工作能不能顺利进行直接关系到战士的生命安全,希望你能慎重对待。这是命令!”
人嗤了一声,一言不发地冲出去了。两人一前一后将路走得歪歪斜斜的。
“小排长还当出血性了!”
杉枝脖子一扭,“就没看出我还当出心计了?”
陈送神色悠然地跟在后头:“看出来了,姑娘不适合冲锋陷阵,老子但凡有兵可用,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媳妇再熬也只是老媳妇儿.......我不准你成得了婆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