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笑一声，蒙迪欧探过身，啪的一下帮他点燃。

东方深吸一口，有些过急，被烟雾呛得猛咳两声，泪都被逼了出来。

“想哭就哭吧，别忍着。”蒙迪欧调笑。

东方摇摇头，不知道自己现在心里装的是什么，他昏过去的前一刻，他听到了爆炸声，也知道菲斯特没时间跑出去了，东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他不敢开口问，怕听到那会令他崩溃的消息，他只能心里祈祷，会出现奇迹。

故事不应该这么结束，他跟菲斯特的路还没走完。

东方拉起身体，调整下姿势依靠在墙上，低垂着眼睛，细长的手指夹着白色的烟卷，拇指拖着下巴，白雾环绕着他，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蒙迪欧在他的面孔上找不到，他是悲，是喜，还是惊，只是觉得眼前的男人很性感，眼前似有一种或许叫做嫉妒的名词浮现，“我终于知道菲斯特为什么会喜欢你了。”

东方这才抬眼，不明显的笑意。

“以前我只认为，菲斯特不过是看上你那阴柔的相貌，或者吸引他的是你过人的能力。”蒙迪欧深吸一口烟草，也调整了一下坐姿，“可如今你的能力被我三年前废了，你的相貌虽然没变，但是身体却残破了，菲斯特还是为了你跳进了我的圈套。这或许他爱你只是出于习惯，毕竟你呆在他身边那么多年。”

“也许吧。”无论是什么，都不重要了。

“可现在，我才知道这世界上只有你才能配得上他。”蒙迪欧像是憋了好久，不愿意承认的话终于说出了口，眸光黯淡非常，但却觉得轻松不少，“你看似多愁善感，却比谁都冷静，看似怯懦，却比谁都勇敢，你总是用常人无法想象的手段，去得到自己想到的东西。”为了这次计划，蒙迪欧做足了功课，他们之间发生的所有事，他都了如指掌，闹婚，自杀，这些女人用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他都用了个遍，却赢了，而且做得还不失体面。

蒙迪欧本来是瞧不起的，可是直到刚才，那已性命相抵，拼劲全力的要保护那个人他全看在眼里，要不是留着他还有用，刚才自己的枪已经打爆了他的头。

他为了爱，那么勇敢，可自己却一心想着毁掉爱。

一根烟灭，蒙迪欧再燃一根，揪着心脏的位置，他很痛，痛的几乎喘不过来气，只能靠一根接一根的烟草来打发这难以言喻的心伤。他做不到像对面那个人那样，还靠在墙上，眯缝着眼睛，不悲不喜。

东方不是不伤心，只是在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就把胸口那个位置里面装置的还跳动的东西给掏空了。

他的脑海里装着的是要活着，是要知道蒙迪欧到底要干什么，是要亲手杀了他，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让他数倍来还。

只有那样他才会再把心脏填满，不管菲斯特是生是死，他都会去陪他。

两人相对，一个绅士的坐在椅子上，一个瘫在地上的墙角，沉默。

东方在等待，恢复体力，寻找机会，等到蒙迪欧先行开口。以前每次他都会先张嘴，这次绝对不会，三年后，只有这次他绝对不能再输。

脚步声打破了沉默，来人捧着一台电脑，穿着一身军用迷彩，一个分不出国籍的外国人，一口蹩脚的英语做着回报，“老板，通过人体热感测量仪显示，我们的人剩的不多了。”

蒙迪欧绿瞳一闪，“杰西可还活着。”

杰西——他唯一关心死活的人。

那人表情有些僵硬，死的人都是他曾经的伙伴，却还是用尽量冷静的语气回答：“温度在下降，应该是负伤了。”

蒙迪欧握紧的拳头狠狠砸了下桌面，“我们的援军什么时候能到？”

那人摇摇头。

“给我联系你们的老板，不管他说什么，你都告诉他，我死了，就会带着他儿子一起死，让他无论用什么方法，天亮之前必须把我们救出去。”

在东方没醒之前，他仔细检查过东方的身体，也没找到他身上安装的跟踪器在哪，他又不能把他杀掉扔出去，所以杰西他们一旦顶不住，这个临时巢穴必定被翻出来，伤亡已过半现在有夜色的庇护还能坚持，一旦天亮，再没出路。

那人走了之后，东方依旧低垂着眼睛，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好像根本不关心蒙迪欧在说什么？

心底却疑惑重重，这些雇佣兵里难道有他们头目的儿子，可这并不符合雇佣军向来的规矩，或者蒙迪欧绑架了那人的儿子？心中也否决了这个想法，那样蒙迪欧之后会死的很难看。那只有另一个可能，蒙迪欧指的老板，是真正给钱雇佣这支军队的人，换句话来说，那个人就是蒙迪欧幕后的支持者。

那这个儿子……

东方忽然意识到什么，抬头看向蒙迪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