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白朵深深吸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冰冷的海水中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以及那没在海水撞击下发出吱嘎吱嘎响声的高危鱼雷。突然,楼晧海感觉自己周围有带着腥味的海水流过,他皱了皱眉头抬头向秦朗空拖着鱼雷的手臂看过去,果然鱼雷尾部锈迹斑斑的尾翼已经在重力之下刺透了秦朗空手臂上的潜水服,鲜红的液体沿着秦朗空手臂周围缓缓蔓延开来。
楼晧海终于忍不住开口向白朵确认,“还需要多长时间?”
这片海域对于楼晧海他们是完全陌生的,天知道除了这些人为的危险因素,从秦朗空手臂渗出的血水还会不会吸引来一些由大自然创造的危险因素,据他所知,许多生活在海洋里的大型猛兽对于血腥味都是极其敏感的。
“就……就快好了。”
好在从白朵那边传来的消息还是令人振奋的,这让楼晧海和守在一边待命的林璠和周岩终于松了一口气。终于又过了将近五分钟的时间,寂静无声的海底率先由白朵传出一声兴奋的欢呼,“搞定!”
“好样儿的!”楼晧海对于顶住压力出色完成的白朵毫不吝啬地给予了表扬。
在一旁待命多时的林璠和周岩拿着手里的各种支撑物迅速上浮至秦朗空身边,秦朗空最后一次从楼晧海嘴里呼吸氧气时轻轻地咬了一口楼晧海的嘴唇,之后才放任楼晧海向下潜去。林璠率先将一根材质较软的木棍插入秦朗空手臂前方的缝隙,然后又将几团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来海绵塞进其边缘用手压实。
终于得以将手臂撤回的秦朗空向左摆动身体,侧腰低头向下一钻,一直呆在他右手边的周岩便拿着手里的沉船残骸顶了上去。一切进行的很快,当周岩将沉船残骸的另一端深深插入海底的沙土中并搬来好几块大石头固定死时,秦朗空终于重新戴上背上的各种装置,并且替头盔排水充气。
虽然没有了和楼晧海嘴对嘴的福利,秦朗空还是相当舒坦地大口吸了好几口和陆地上几乎无差的氧气。
终于,那撩拨所有人紧张神经的吱嘎声消失了。
“周岩,准备出发,大家队形不便。”
楼晧海催促重新前进的命令再次响起,白朵相当自觉地关闭了自己身上的恒温系统,跟在秦朗空身后游了出去。
“老大,不建议我适当八卦一下压压惊吧。”
在平安无事地游了一段儿路程之后,白朵的声音突然在楼晧海的私人频道中缓缓响起。
“想知道我和秦朗空的关系?”楼晧海难得纵容了一下白朵的跳脱。
白朵只觉得楼晧海带着笑意的声音让她瞬间汗毛倒竖,她有些含糊地呜嗯了一声,突然为自己的鲁莽行为后悔了起来。
“你真想知道?”楼晧海的声音再次透过通讯终端缓缓传来。
白朵突然就觉得自己紧张了起来,她没开口但却竖起耳朵,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等待楼晧海的答案。然而半晌过后,等到的却是一声不怎么和谐的怪笑声。
“我就不告诉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加入他们谈话的秦朗空无比得瑟地抢答。
“……”白朵囧了囧,吐槽道,“你有特意功能啊,我用的好像是和老大的私人通讯频道吧。”其实这真不怪秦朗空,他也是才连上楼晧海的个人频道,可谁知自己还没来得及开口,白朵这个小妮子便又闯进来了,还问了那么一个不靠谱的问题。
说白了秦朗空这次就是纯属巧合。
“我就不告诉你,我急死你,憋死你……”秦朗空心情愉悦的几乎都要唱起来了。
楼晧海突然觉得自己的频道里实在有些吵得让人心烦,因此他咳嗽了一声,冷冷打断着两个“非法入侵者”,“注意保持频道清洁。”秦朗空和白朵没有油盐的对话这才算结束。
半个小时过后,原本紧跟在周岩身后的秦朗空率先开始上浮,他语带兴奋地开口道,“到了,不出意外的话,在我们的正上方就是刺猬群岛中最西侧的蚂蚁岛。”
“稍安勿躁,等他上去再说。”楼晧海的态度依旧谨慎,这也是他阻止游在最前面的周岩率先上浮登岛,反而纵容秦朗空做这个第一人的原因。周岩在水中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好手,但一旦上了岸,一行人中显然还是他和秦朗空这两块老姜比较靠谱。别看秦朗空说的一派轻松,其实楼晧海光看他的上浮动作就知道秦朗空其实比谁都要谨慎小心。
又过了几分钟,师洋甚至觉得这几分钟甚至比刚才他被迫潜水行进的时间更长。已经布置好一切,完成登岛的秦朗空才传回消息,“岛上海边暂时清洁,但暗礁暗涌较多,都小心点。”
“周岩还是你打头阵,剩下的听我命令以此准备上浮。”虽然秦朗空发回的情况还是对他们顺利登岛很有利的,但为了最大限度的减少暴露的风险,楼晧海依旧选择让所有人挨个上浮。
变幻多端的五色曙晕在澄澈透明的大气中飘舞着,仿若一块块放飞天际的羽纱,神秘而又美丽。银白色的沙滩上,终于全体上浮成功的楼晧海一行人却没有多余的心情去欣赏头顶上的绮丽美景,脚踏实地的感觉让大家多多少少安心了不少,然而不远处闪动着冰冷蓝紫色光斑的高敏激光监测束却让他们谁都笑不出来。
“这么先进的玩意儿,不愧是自由军方的手笔。”林璠看着那一排排夺命光斑只觉得脖子后的汗毛都炸起来了,这种东西的威力他老早就听说过,只要碰上,哪怕是一根头发丝,都会激活周围的粒子束,将私闯禁地的不速之客瞬间蒸发成水汽送上西天。
一旁的周岩一把捂住林璠聒噪的嘴,冷着脸教训他说,“嘘!你小点声。”
此时最后一个出水的楼晧海终于将身上潜水用的行头悉数脱下塞进背后的背包,他挨着不远处生长在滩涂上的一片石花葛潜伏下来,将脸上带的墨镜焦距调远,半晌过后才转头对秦朗空道,“我带林璠过去放干扰源,你动作快一点。”
“那你小心。”秦朗空咬了咬牙,有些不放心地叮嘱了楼晧海一句。
对于眼前的这些光斑秦朗空也不能确定自己是否就能一次成功,将伪装代码植入对方的系统,但楼晧海既然都已经决定了,他也知道这是摆在他面前的唯一一条必走的路。因此虽然有些不讲可观,但仍然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