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赵睿飞出言提醒,否则这玉牌送去母亲那里,母亲定会爱不释手的贴身佩戴,最终只会害了腹中孩儿……
苏佩昀上一世便知道赵睿飞于香颇有研究,但她却不知他竟有着如此得天独厚的天赋,让他不用近距离辨认玉牌上的香气,就敏如的嗅出那丝藏在檀香气味里的麝香气味。
苏佩昀纵使十分讨厌赵睿飞,此刻内心也不得不对他佩服不已,但嘴上她却赌气的不肯低头服输:“谁说我一定会后悔莫及?玉牌上是有麝香气味,但我娘得了玉牌又不一定会贴身佩戴,这玉牌只要不贴身佩戴,便不会对我娘有任何伤害。”
赵睿飞望着不肯服输的苏佩昀,心情莫名的好了不少,面上神色虽依旧淡淡的无喜无怒,但语气却轻快了不少:“你的意思是说,即便我觉察到潜在的危险,也可以不必告诉你?”
“你……”
赵睿飞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把苏佩昀堵得哑口无言———这可不是小事,若是他觉察到了自然要主动告知才是!
苏佩昀愤怒的瞪了赵睿飞半响方才沉下气来,不情不愿的吐出两个字:“之前的话就当我没说……多谢!”
“举手之劳而已,三妹妹不必挂齿,”赵睿飞慢悠悠的绕过苏佩昀,负手往和拢月阁相反的方向而去,人快走远了才丢下后半句话:“记住,你欠我一个人情。”
苏佩昀被赵睿飞的态度气得不轻,但一时又拿他没办法,且这次还真是赵睿飞提点了她,她就算再不情愿也只能欠下他这个人情。
苏佩昀越想越郁闷,一直到闷声走到叶氏屋里心情才逐渐平复,开始着手调查玉牌的事:“青鸟你去找铃铛好好的问一问,打探下这玉牌的来历,问清楚是谁让她把玉牌送到拢月阁的……但切记不能惊动旁人,尤其是不能让动手脚的人有所觉察。”
红鸾胆大青鸟心细,诸如这样的事苏佩昀一般都是交给青鸟去办,青鸟也鲜少会让她失望,很快就带了消息回来:“是太夫人吩咐底下的人把玉牌送到二夫人这里的,不过太夫人不曾厚此薄彼,夫人那边也同样送了一块过去……”
“奴婢还打探到这对玉牌乃是夫人娘家那头送来的,说是庞太夫人特意使人去西域寻来两块一模一样的宝玉,上头俱是刻了送子观音;且庞太夫人不但请了得道高僧开光,还特意在佛祖面前供了七七四十九天,妇人得了只要随身佩戴便能子嗣繁荣。”
苏佩昀闻言立刻猜到庞太夫人的用心,冷笑道:“我看给我娘这块玉佩早就被庞家人动了手脚,特意在佛祖面前供七七四十九天,不过是为了让那檀香气味盖住麝香气味!”
看来庞氏虽被罚思过,但她还是把消息传回了娘家,把无法借叶氏狸猫换太子一事告知庞太夫人,让庞太夫人帮她想补救的办法。
庞太夫人自然和庞氏一样,绝不会容许叶氏抢在庞氏前头生下嫡子,因此才会想出如此隐蔽的一招,想要借玉牌上那若隐若现的麝香气味,让叶氏无法顺利将腹中孩儿生下来。
即便那麝香气味不足以害叶氏小产,但叶氏闻多了到底会埋下隐患,这一胎便不可能怀得稳稳的,到时庞氏解禁后只要稍加推波助澜,叶氏照样保不住孩子……这庞太夫人可比庞氏聪明多了,若不是赵睿飞提醒,她差一点就着了她的道!
苏佩昀如此细细一分析,青鸟立刻一脸后怕:“没想到夫人都被太夫人关在佛堂思过了,还能折腾出这样的幺蛾子,这玉牌要真到了二夫人手里,那可真是会出事……到时二夫人也不知该怪谁,毕竟这玉佩太夫人见了后也十分高兴,也是她老人家吩咐人给二夫人送来的,太夫人盼孙心切,怕是见了面也会叮嘱夫人日日佩戴。”
苏佩昀早就洞悉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心知庞太夫人特意先让玉牌经了苏太夫人的手,目的就是要让叶氏无法反击———叶氏若是闹起来,庞太夫人大可倒打一耙赖叶氏诬陷她,说玉牌连苏太夫人都没看出不妥,怎么一到叶氏手里就出问题?
而倘若叶氏出事后不闹,那就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夫人可是有个得力的好娘家,自会帮她打点好一切扫除障碍,”苏佩昀对庞家人从无好感,如今见他们居然把手伸到苏家帮庞氏,自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好好的教训他们一顿:“我记得祖母罚了夫人后,连同正院的仆妇也一并罚了,让人封了正院的大门,除了按时送日常用度的人,其余人都不许进出,叫她们在院子里陪着主子一并反省……”
“既然如此,庞家给夫人送来的东西,定会先搁在存放各家送来礼品的小库房,等夫人出来正院解禁,才会有人把东西送过去正院,”苏佩昀说到这里招手示意青鸟附耳过来,声音也往下压了压:“你且带着这玉牌前去小库房,想个法子把它同夫人那一块掉包,也好叫她们自食恶果!”
青鸟有些担忧:“这么做要是被夫人发现了,她又拉着伯爷到我们二房闹腾怎么办?”
苏佩昀成竹在胸把庞氏的反应算得死死的:“不怕,就算被她发现了,她也不敢闹开———这玉牌可是她娘家送过来的,她要敢说玉牌有问题,可不打了自个儿亲娘的嘴巴?她可是巴不得没人发现玉牌被动了手脚。”
青鸟当下心领神会:“就该让存了坏心思害人的人自食恶果!”说完笑吟吟的抱了檀木匣子退下,自去寻机会掉包玉牌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