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小声点小声点,阳城公主是个叛国公主,在本朝是严禁提起的,王二我这也是冒着极大的风险——”她抬起手搓着,青骓会意,拿出一锭二十两的银子:“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小二笑的眼睛全都不见,连忙把银子收起:“好嘞,王二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件事就要从阳城公主还在做郡主的时候,就是被当今圣上的皇奶奶——睿英帝赶到阳城做郡主说起了,那时候朝中局势变幻莫测,二十年前,当今圣上出生,朝中也传出消息,说圣上的娘亲——孝温恭帝因为难产而崩,有一天夜里,阳城忽然来了一群贼寇,她们跑进了阳城郡主的郡主府,把一干人等屠戮了个干干净净,又放火烧了郡主府,当时府中一共有两百九十人,包括三个公主妃和三个还未成年的郡主以及阳城郡主,所有的人都以为阳城郡主也死了,谁知道又过了三个月,阳城郡主忽然自封护国公主,说是当朝皇父害死了孝温恭帝,又因为她的身上流着皇室血脉,怕朝中人拥护她而不是当今圣上做皇帝,所以派出一群人假扮贼寇杀害了自己全家——”
“你胡说,我母亲才不是这种人!”代蓁一把揪住那小二的衣领,眼睛瞪得老大:“你敢再诋毁她一句,我就杀了你。”
“这是废公主说的,不是我说的,客官息怒,我还没说完呐——”
青骓拍拍代蓁的肩膀,摇了摇头,代蓁这才松手,小二咳了几声,又接着说道:“废公主这么说着,大家一想也都觉得是这么回事,有很多人就跟着她讨伐,谁知道到了历城城墙下,已经驾崩三个月的孝温恭帝忽然又活了过来,谣言不攻自破,孝温恭帝没有追究阳城郡主,反而封她做了公主,那时候郡主府已经被烧的不成样子了,可是当孝温恭帝出家修道之后,皇父摄政下旨修葺郡主府,还按照原来的样子修建,客官你想想看,这府里可是已经有了两百多人命了,阳城公主住进去日夜想着自己的母妃和妹妹们是怎么死的在哪里死的,能受得了吗?没过多久,就疯了,痴痴呆呆的,又过了十年,也就是十年前,戈林入侵我朝,我听说当今圣上来此求救,却反被阳城公主囚禁,当阳城公主再次举兵讨伐的时候,大家都明白了,原来她没疯,这么多年都是装的呐,你说这皇家人也真是够狠够厉害的,为了活命为了那个位置竟然能忍这么多年,说起来,这阳城公主也算是个厉害角色了,却还是死在了戈林人的手下,唉,她这一辈子可真是不容易——”
见小二长吁短叹,代蓁忍不住再次提醒:“你说的这些我大部分都知道了,跟怪事有什么关系?”
“客官您想想啊,这公主府死了那么多人,又都是飞来横祸,也就是说都是冤死的,这冤死鬼她投不了胎啊,她又走不远啊,就只好在公主府里飞来飞去啊,所以这半个月来晚上的时候,就总是能听到女鬼的哭声,有胆子大的白天里进去,什么也找不着,你说这事还不怪吗?”
“等等,你说只有这半个月来能听到哭声吗?以前就没有听到过哭声?”青骓仿佛抓到了什么。
“好像有人听到过——”小二皱眉回想:“小的似乎听人说起过,以前也听到过,只是最近听到的人比较多,哭声又比较凄凉,每晚还都不一样。”
“都不一样?”
“这女鬼多,一个哭累了,另一个接着哭,有什么不对吗?”
“一个哭累了,另一个接着哭?”青骓喃喃。
“天师说的啊,说这鬼其实和人差不多,只是看着比人要狰狞,其实在鬼的世界里,人恐怕比鬼还要可怕呢。”小二喝了一口茶,接着说道:“这第四件怪事,就是除了公主府,阳城其他的人家也总是会传出闹鬼的说法,有的人走夜路会看到夜罗刹;有的人走在自己走了几十年的路上,居然遇到了鬼打墙;还有的人晚上做梦梦到鬼轿子索命,第二天就开始药石不进,天师去做了法之后才恢复过来;这最玄的是——”
“是什么?”代蓁和青骓异口同声。
“很多人晚上睡着的时候,会隐约听到猫叫|春——”
“这猫叫|春有什么问题吗?”
“客官您也知道天气寒了身上裹得严严实实,就该晓得马上就要入冬了,猫叫|春猫叫|春,那是春天才会叫的,谁家的猫会大冬天叫|春啊,所以啊——”
“所以什么?”
“所以大家都在传,说这妖怪就是一只猫妖,一到晚上啊,她就开始出来觅食,而她来了之后,与公主府的女鬼们起了冲突,所以女鬼们才会哭,提醒我们猫妖出来了,要我们关好门窗,千万不要出门啊!”
听她如此说来,代蓁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既如此,官府应该找些得道高僧来抓猫妖,为何却要抓天师呢?”
“听说这猫妖托梦给知府,提醒她不要找人来抓,要不然,就要取她一家性命,所以知府大人哪里敢管这事,躲在县衙里,就怕猫妖索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