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两年,其实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也没有多少,杨佳木是那种传统的好学生,规规矩矩,从来没有逃过课,虽然外语系课程不算多,可他大部分课下时间都忙着做各种兼职,真正空闲很少。而叶朝寒,爱玩是没错,工作性质也算得上自由,但他毕竟也负责着工作室里一半的事务,忙起来也是昏天暗地,几天睡不上觉也是常有的事。
这样一交叉,有时候十天半月都见不到面,杨佳木又不会主动联系他,叶朝寒对此抱怨过很多次,但是连他自己都摸不准自己的行程,有一次杨佳木晚上九点给他打电话,他那里是凌晨三点,睡的正香,醒过来才看到有未接来电。
在一起的时间里大多是两个人腻在一起,但偶尔也会撞上叶朝寒朋友邀约,杨佳木不想去,但是他不敢扫兴,也会作陪。
少年情字开窍,对心上人有关的东西都很敏感,很容易就发现好几个所谓的朋友对叶朝寒都很暧昧,那些人都有着光鲜亮丽的外貌,有着良好的学识和地位,不是名门公子就是社会精英,每一个都让他自惭形秽。
刚见到他们的时候,就有个眉目如画的年轻男人当面表示惊讶:“卧槽叶朝寒你被门夹了吧,就为这小子甩了我?”
另一个在旁边大笑:“谁叫你从我手里把人抢走,这揍是一报还一报。”
前一个怒目而视:“特么你来的也不光彩,别当xx和yy走了就没人知道了。”
还有路过的陌生人插嘴:“哟,几天不见叶大大又换口味了。”
……
叶朝寒笑骂:“都给我有多远死多远,老子这是正经的谈恋爱。”然后对杨佳木解释,“玩笑开惯了,别听他们胡说八道。”
杨佳木勉强一笑:“嗯。”
其实他心里明白,调侃固然是调侃,但是那些人神色里的热切也是真的,叶朝寒才貌都无可挑剔,又正值最好年华,整天和一群知情知趣的美人混在一起,不可能没有感情经历。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杨佳木,你自顾不暇,来的又太晚。
趁着叶朝寒去洗手间,先前的年轻男人愤愤的凑到杨佳木跟前:“喂,你成年没有?”
杨佳木笑笑:“我二十了。”
男人怀疑的打量他:“真的假的?手段不错嘛,怎么勾搭上我前男友的?”
杨佳木再笑笑:“也没怎么,大约是长的顺眼吧。”
男人冷哼一声:“长相有什么用,我不比你好看的多?”
杨佳木继续笑笑:“是的,所以您一定能找到更出色的新男友。”他指指吧台角落,“那边的先生注意您好久了,好像要请您喝酒。”
男人扭头,果然看见一枚眼镜美男弯着嘴角冲他举起酒杯。
……终于清静了,杨佳木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对走过来的叶朝寒露出笑容。
类似的事件发生过好几次,以“叶朝寒前男友”身份自居的也不止两三个,都认为杨佳木在叶朝寒身边待不久,不把他当回事,当着他的面对叶朝寒举止亲密,杨佳木又不能说什么,只好忍着,后来叶朝寒好像发现他不喜欢那种聚会,也就不再带他去了。
大半年之后,有一次在叶朝寒家里,内个眉目如画的朋友有事来找他,见到杨佳木,大惊:“是你——”
杨佳木也认出他,反问道:“怎么?”
朋友震惊完就咬牙切齿:“你他妈是妖精么,这么久都没被甩掉,还住到他家里了?”
杨佳木低着眼睛笑笑,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音量小声说:“是呀,你才知道么。”然后就退后几步,对刚走出卧室的叶朝寒乖巧的道别,“叶先生你们聊,我先回学校了,再见。”
赵寒觉得不可思议,杨佳木抓着手抓的很紧,他挣了几次没能挣脱,也就不再尝试,目光在模糊的光线里相遇,他慢慢的说:“原来你一直都怀疑我的忠诚。一开始就说过是开玩笑,我以为你明白。”
杨佳木苦笑:“我控制不住。”
“那你怎么不直接来问我?”
“我不敢。”杨佳木低声回答,同时脱掉外衣,一点也不客气的上床分了一半被窝,温暖的身体搂在怀里,他长出一口气,把头靠在赵寒颈中,形成一个亲密无间的姿势,“我怕你觉得我麻烦,觉得我管太多,觉得我乱吃醋,觉得我小心眼……凡是正常男人可能讨厌的事情,我都不敢在你身上尝试,一点点都不敢。”
因为爱所以软弱,因为爱的深所以胆怯。叶朝寒不在的时候,面对那些嚣张的“前男友”,杨佳木可以应对自如,不卑不亢。
可是在他本人面前就是不行。
“我并不是习惯瞻前顾后的人,只是你太例外。”杨佳木在被窝里摸索着找到另一只手,没有感觉到抵触,于是严丝合缝的扣在手中,低声说,“甚至有时候我想,如果我是女生就好了,就可以很娇纵,可以缠着你海誓山盟,肆无忌惮的要求你对我好,也可以大大方方把你带到同学面前,让他们惊讶和羡慕。”
“叶先生,你能满足我所有的虚荣心。”
他的嘴唇就挨在肩窝中,一字一字都像耳语,带着温软的热气,吹的赵寒心里发疼:“没想到是不是?跟你以为的差太远了吧,其实我一点都不通情达理,也不纯洁也不善良,我心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多了去了。”
……真是说的比唱的好听啊。赵寒默默地想着,很小幅度的侧了侧头,斜向下看了一眼,杨佳木安静的偎在身旁,发丝柔软,肌肤温热,就像常常怀念的以前。
赵寒克制住了,没有伸手去摸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