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面条说:“吃吧。”
容海澄坐下,移过面条夹了起来,冰之和坐下陪他吃,笑着问他要不要辣酱?
他扶起筷子问:“冰之,你不怪我吗?”
今天的他的确情绪低迷,没有了昔日的冷傲狂妄。同样,他也是第一次在她面前显得那么不用她伤脑筋。
冰之笑问:“怪你什么?”
“我一直不向你求婚,你真的不想知道原因吗?我知道,你一直最想要的一个安定的家,一个给你安全感的男人。你以前认为郑维宁可以,所以你才会即使不爱他还跟他在一起。也许,我们俩最根本的区别就是对爱情的理解不一样。你认为爱情是长期安稳的生活,有一个可以依靠到老的人。而我却认为,爱就是真心去爱一个人,让她快乐让她灿烂!我不知道什么叫天长地久,因为我父母失败的婚姻告诉我,当初那一纸婚书不代表天长地久,甚至男女两人走进婚姻殿堂也不代表会相伴到老。当初信誓旦旦的那个人,也会在某日弃你而去。冰之,我害怕一切关于长久的东西,因为它遥远得让我不敢相信。我很怕我将来跟我爱的人像我爸妈一样!与其这样,还不如把握当下!爱就爱了,何必考虑太长远的事?但我会用心去爱,像爱我生命那样去爱你,尽管你不一定爱我。”
冰之全神贯注地听他说完每一句,感到心里一阵激荡。
这是他描述的爱情。爱跟长久不一定有关系,跟永恒也似乎挨不上边。所以,他一直不给她任何永久的承诺。
原来,他一直不向自己立下誓言是因为他父母给他留下的致命阴影。他恐惧未来,是因为他不敢去相信,不敢去触碰。所以,即使他爱她的时候是如此坦荡,但却从不会想着娶她。
他终于说出来了。
“对不起,冰之。也许,我和你追求的东西不太一样,但是,我真的爱你,现在还爱。你是我迄今为止最爱的女人,你在我心目中的位置是别人无法取代的。”
他依旧是那么坦荡,那么诚挚。那双清亮的黑眸里没有一丝虚假,没有一丝欺诈。
冰之流泪了,就用手抹了抹,说:“容海澄,我不怪你。当初我也不是没有自己现实的打算,我认为你可以给我想要的东西,所以才想着给你一次机会。但是,我现在才发现,人真的会被他最看重的东西所束缚,最后往往都走不动了。我太执着于寻找一份安定的生活,那是因为我从小到大一直过得不安定。我妈妈死得早,我爸也在我读大学那年病逝了。我跟我姑姑关系恶劣,所以一直缺乏一个完整家庭应有的关爱和温暖。所以,我真的特别羡慕那些家庭完整的人,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是多么的幸福啊!而我呢?我爸妈不但没有白头到老,甚至还早早地离去!我不想这样!我想找一个可以依靠的人,陪着他平平淡淡安安定定走完一辈子。我们会有我们的孩子,我们要一起看着孩子慢慢长大,成家立业。到了晚年,我可以陪他一起散步,一起晒太阳,就够了。”
容海澄放下筷子,一边听着她说的每句话,一边不断轻轻点头。到她最后那句结束后,他才自顾自笑了笑,那笑意里有着她琢磨不透的情绪。
他最后又重新拾起筷子,朝她灿烂地笑了笑:“冰之,我之前跟你说过,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梦见你一直坐在我对面。我很喜欢那梦里面的感觉,因为梦里面的那个你一直对我笑。好吧,面条味道很不错,你的厨艺还是有很大进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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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的早上,一进公司大楼的冰之就感到了一股怪异的气氛。
待上到自己的办公室楼层时,那种诡异的气氛更加浓郁。她先是习惯地走进罗国威的办公室,帮拉开窗帘烧水。
因为,老罗头今天要来上班了。
那封辞职信,她还是选择了扔进碎纸机里粉碎了。不管怎么样,不管自己的感情生活如何灰暗,但她总不至于跟自己的事业过不去。
也许,安定的生活,还是要通过自己双手去奋斗来得更加踏实。或许她以后还会遇到一个男人,一个既不比郑维宁阴郁也不比容海澄魅惑的男人,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平凡男子,可以牵着她的手抚慰她守护她,仅此而已。
但这一切到来之前,她有权利让自己过得更好。
把老罗头的办公桌稍微收拾可一下之后,她才轻轻走了出去。一出去,就看到容海澄的助理曾远铭走来,看到她就走过去低声问:“冰之,容总怎么还没来?电话也关机了?”
冰之愕然,说:“怎样?我不知道!”
他会不会又生病了?她笑着说:“也许睡晚了,晚点再看看。”
曾远铭僵硬地笑了笑:“嗯,也许吧!但这不像他风格。”又降低声音,“我担心他出事了。”
会出什么事?一个大男人!冰之笑道:“应该不会,你不用担心。”
她转身走进自己的办公室,立刻拿起手机打了容海澄的号码,那边果真是关机。
容海澄怎么到现在这个点还关机?怎么回事呢?这真的不像他的风格,以前他俩同居时,他可是很早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