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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谈钱说爱[强强] > 46贵人

46贵人

上海和苏州很近,驱车一个多小时就到了。两人连夜开房,下榻干将东路玄妙广场的索菲特五星酒店。古岳原想开两间房,文渊说:“算了,何必破费。”一路上他都默然无语,不知想些什么心思,走进房间,匆匆洗了澡,倒头便睡。

一觉天明,洗漱收拾,文渊要戴耳钉。古岳说:“今天不戴吧,别让人看着太年轻时尚。”文渊点点头,问道:“想带我见谁?”古岳说:“一个朋友,华凌生物制药公司的项目经理,姓肖,叫肖立群。”文渊也不问见此人做什么,完全听他安排。夜不归宿,和一个爱慕自己的有钱男人共居五星酒店,传到江离耳朵里,不定疑心成什么样子。这个世界物欲横流,心胸坦荡莫若不知是福。文渊决定隐瞒这段经历。

上午九点,两人直接在酒店咖啡厅面见肖立群肖经理,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戴着金丝边眼镜,斯文有礼。华凌生物制药公司由美商独资,刚刚落户苏州,专业从事原料药和医药中间体的生产研发,肖立群负责厂房建设设备安装等前期工作。他和古岳是老相识,曾就职于上海一家设备制造公司,为产品的出口的审批程序多次找古岳帮忙。古家从事汽车零配件生产,古岳开设的却是贸易公司,专做衣帽鞋袜小家电等日常用品出口,远销欧美,薄利多销,在政府层面拥有广泛的人脉资源。文渊一直很奇怪,他为什么不承袭家业?

三人围坐攀谈,肖立群很客气地问文渊做什么生意,古岳替他回答:“设备安装。”

好嘛,昨儿个还是传媒投资人,今儿便成了工程经理。

这奸商,打什么坏主意呢。

肖立群露出惊奇表情:“巧了,巧了,我们正有工程等着开标,不知文经理有没有兴趣?”

文渊嘴里发苦,只在qq聊天中和古岳谈起,父亲内退前所在单位,乃是特大型国企下辖设备安装公司,享有国际声誉。天上继掉下航空渠道馅饼,又要掉下工程项目馅饼。

华凌生物制药一周前开完土建标,建设好厂房后,还有强电弱电消防监控给排水等大量项目要做,统称为设备安装。一般而言,发标方会将土建和安装工程合二为一发布总包。但华凌有其特殊性,对安全卫生的标准要求较高,有的生产环境必须达到无菌,所以单列出来,寻找最专业的工程公司来做。

标准定得高,项目金额自然水涨船高,特别是无菌实验室和无菌厂房,做起来最赚钱。设备安装工程的利润率常常不到百分之十,市场竞争激烈,华凌项目则可以做到百分之十以上。

肖立群说:“我们九月十九日开标,由于投标方较多,可能分三轮议标,国庆后定下中标方。土建先行,大概在明年一月,安装项目进场,春节假期大家都要少休几天了。”

文渊问:“药厂什么时候投产。”

肖立群说:“明年四月。”

文渊又问:“工程总金额大约多少?”

肖立群笑了,说道:“文经理,这可是商业机密呀。”

文渊也笑了,说道:“我能提供最好的服务。”

“最好的服务”就是行贿的代名词,由于是古岳的关系户,他也不用忌讳了。反正搞工程的,塞回扣吃回扣,普通得跟吃饭穿衣一样,彼此心照不宣。

“三千万左右……”肖立群很识趣。

下面没啥好谈的了,文渊下周过来买标书,开标前一周交标的预算,这项目他参与定了。

回客房休息,文渊幽怨无比地看着古岳,此生第一次品尝幽怨滋味,百转千回,欲说还休,禁不住仰天长叹。

“老肖的项目和苏启的渠道不一样。”古岳说,“要靠你自己争取,不是白送的,我作为中间人,赚一点咨询费。你不欠我什么。”

此话是个理,朋友间介绍项目本为寻常,上岛咖啡的茶桌上,“正”字前两画,文渊声称把他当朋友,他提供信息,协助进入投标环节,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文渊之所以不拒绝,也是基于这般考量,的确两不亏欠。

问题是,古岳有必要赚那一点点咨询费么?有必要把项目介绍给他而不是其他人?何况,他现在急需钱,苏启的渠道明年才启动,如果国庆后中标,就不怕先借钱塞江离的窟窿,因为他还得起借款。

文渊眼中含泪,忍半天没忍住,夺眶而出。

“哎呀,这才像小圈圈。”古岳逗乐道,“终于不是爷了。”

文渊破涕为笑,颊上的泪珠莹光闪闪。

他想说“讨厌”,可这么娘唧唧嗲兮兮的话,只专属于江离,他开不了口。

“再次强调,我不会和老公分手,无论出现多大状况。”文渊深吸一口气,“这么做对你有何好处?”

“至少可以看着你开开心心。”古岳不假思索。

极俗的一句话,也透着虚伪,但文渊仍旧感动不已,除父母之外,古岳是为他雪中送炭的第一人。

人快要饿死时,鼓励安慰之词管用,还是一个馒头管用?

文渊希望给江离馒头,却深知自己也行将饿死,古岳救了他。

“以后让我一直叫你圈圈好不好?”古岳问。

“你什么时候停止过叫我圈圈?”文渊情不自禁,走上前拥抱他。

始终反感“圈圈”这个昵称,江离可以叫,余人一概不准,谁叫不给谁好脸色。古岳总是犯忌,一度令他很不爽,此刻终于首肯。

古岳上大学时成绩糟糕,跌跌爬爬混毕业,虽然像绝大多数男人一样,爱看武侠玄幻军事类小说,却不比文渊熟知韬略,不知不觉使出“步步为营”之计,稳打稳扎,搞得文渊处处被动,一筹莫展。

若非为了江离,怎么如此不堪?

单身时,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想占文爷便宜,小心反被文爷吃干抹净。恋爱同居后,两人既为一体,又彼此独立,到处是空子可钻,倘若再有“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上”的决心和本事,岂不更加难守难防?

相爱容易相守难,难的是“你终究是你,我终究是我”,所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说说罢了,情绪化的玩意儿,一落到现实这块地,不堪一击。

“我不爱你……”文渊毕竟是文渊,纵有文艺之心,最强的素质却是清醒,他的聪明其实是一种睿智,“但我愿意拿你当最好的朋友。不要说你办不到这种屁话,是爷们儿就办得到,圈圈不和假爷们儿论交。”

他们俩的拥抱姿势很暧昧,文渊抱着古岳的脖子,古岳搂着文渊的腰。朋友间拥抱,本该一手跨肩,一手从腋下兜过,相互交叉,代表平等。

“我答应你,咱们做最好的朋友。”古岳轻声说,隔着衣服吻他的肩膀。

文渊清楚他肯定说假话,可哪怕是假话,也想听他说。人有时候需要自欺欺人,骗骗自己,找点虚假安慰。

活着,不容易。

中午,古岳宴请某银行高管,文渊在一旁作陪。苏州某房地产公司老板犯事,银行收缴尚未全部出售的楼盘,其中有二十三套联排别墅,准备低价出售回笼资金,以弥补贷款损失。古岳打算买两套。

高管叹气:“也就是你,敢跟我狮子大开口要两套,知道多少人打破脑袋想买一套而不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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