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油大叫:“救命!救命!”
别说叶环苏启,连古岳都傻了,这也太狠了吧!
黑老大曾经教导文渊:打架拼的不是气力和技巧,今天我把你海扁一顿,你不服气,明天再找人帮忙找回场子,你来我往,哪一天才是尽头?冤冤相报何时了,咱又不能杀人灭口斩草除根,所以必须一次把对方打到心寒,种下恐惧的阴影,以后一想你就怕,不敢兴起报仇念头,这样才能息事宁人。
这番话文渊永志不忘,指甲油有的是钱,今晚栽了大跟头,回头雇人寻衅,势必后患无穷,无论如何要治得他对自己闻名如见鬼。于是又把烟含进嘴,深吸一口,红红的烟头发出刺目的光,再一次落下,继续烫指甲油的右手背。
隐伏已久的邪气激生而出,他被情感危机搅得身心郁结,满腔怨气无处发泄,抽一口烟,烫一次指甲油。
极端之人一走上极端,容易迁怒于人。文渊和他本无多大仇恨,可是谁叫他撞枪口上了,每次烟烫都落于同一位置,誓要给他留一辈子印记。
指甲油的手背灰黑一片,连续的疼痛麻木了神经,脑袋侧着地板,像被压扁一样,既无力挣扎,也无力叫喊,只剩下呻/吟。
古岳原本打算阻止,可文渊神色冷漠之极,仿佛一名酷吏,积威之下,竟也不敢出声。
“环环,拿张凳子,再拿瓶酒,满瓶没开盖的。”文渊眯起眼,把香烟扔到一边。
叶环诧异:“哥,你想干嘛?”
“凳子垫着,用瓶底废了他的狗爪。”文渊轻描淡写道。
叶环惊悚,苏启胆寒,古岳终于看不下去了。
“圈圈,算了吧,他吃的苦头够大,饶他一次。”古岳放下半截酒瓶,上前规劝。
文渊目光凌厉,那股子狠劲,逼得他脚步停顿。
叶环迟疑片刻,不敢违抗指令,搬起一张凳子往回走,走着走着突然面显痛苦之色,“啊”的轻呼。
“你怎么了?”文渊关切地问。
“没……没什么……”叶环按着右下腹,步履艰难,“啊——”
苏启赶紧过去照看,急问:“哪儿不舒服?哪儿不舒服?”
“肚子疼……”叶环使劲忍着,倒在苏启怀抱,“好像是急性阑……阑尾……啊——,痛啊!”
文渊骤吃一惊,不及细想,喝道:“古岳,快去取车!”
纵身弹起,冲到叶环身边,眉头紧皱,“坚持住,马上送你去医院。”
情绪紧张加上剧烈运动,导致急性阑尾炎发作,原属寻常。文渊见他痛得咬牙切齿,俊俏的五官缩成一团,不禁心急如焚,快速背起,小跑着夺门而出。
古岳驾车,向着远方的夜色疾驰。
叶环躺在文渊腿上,仰望那张焦灼的清秀面容,心中爱意愈浓,真想学古岳,冷不丁盖住他的双唇。
为什么每次想放下时,非但放不下,反而越束越紧,越缚越牢?
叶环心下凄然,眸子湿润。
“别哭,很快就到医院了。”文渊宽慰道,把手按到他右下腹,“揉揉可以止痛吗?”
叶环再也控制不住,猛地抱住他的脖子,贴上热吻……
车子颠簸一下,没亲到嘴,亲到了脸颊。
文渊愕然,细细观他面色,呸道:“你个小屁孩,骗爷的,没病!”
叶环倏地坐起,笑嘻嘻说:“故意伤害罪可是要坐大牢的哦。”
前排的古岳苏启不约而同扶额。
卧槽,虚惊一场,吓死个人!
文渊哭笑不得,指着叶环,扮了一会儿帕金森综合症,欲言又止,忽然把他打横抱过来坐自己身上。
“你啊你啊……”文渊叹气,想起刚才的打架场景,嘴边泛起笑容,“平时那么乖巧,那么柔顺,想不到关键时刻勇气过人。”
“当时没考虑那么多,换成别人,哪怕是我自己,未必有那胆子。”叶环附耳说起悄悄话,“差点吓尿了,一直在发抖。”
文渊感动非常,抚摸他的背,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八年前,你多爱护我呀,还替我出了口恶气。感谢老天,掉下一个让我帮你的机会。”叶环说着,脸蛋发红,心中默语:哥,我爱你。
他想宣出口,嚅嚅的,最终没敢。
文渊望着窗外夜景怔怔出神,一场斗殴发泄完胸中郁闷,整个人仿佛变得格外清醒。
“一个好吃懒做只会用屁/眼取悦男人的**”,指甲油的这句评价似乎又在耳边响起,想想半年多的同居生活,虽非完全如他所言,却也说中一半。
刘帆敢于插足,是否基于这个原因呢?毕竟他常来家中作客,了解他们的生活状态。
他和江离不在意,不代表外人不在意,小雅不也有过类似质疑吗?
“渊,你真的不想工作?”
“暂时歇一阵,以前太劳碌了,难得轻松。”
“你这样依赖他,觉得好吗?”
“他值得我信任!”
“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会给他造成很大压力。”
文渊闭起眼,做几下深呼吸,不摊牌不行了,不是不可以隐忍,不是不可以当没发生过,但悬在两人之间的障碍,单靠隐忍忽略,永远祛除不掉。
“古岳,去刘帆的家,我要见老公。”
文渊拿定主意,准备快刀斩乱麻,便如今晚打架一般,干净利落,彻底解决心腹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