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的人儿再次抱起,转身下水。
温泉的水依然刚到明帝的心口。尽管滕辉月在里面沐浴过数不清的次数,这个水量一直未变。所以每次和明帝一起沐浴,滕辉月都得像藤蔓一般,紧紧攀附在明帝身上,才能免去灭顶的危险。可是这种亲近,滕辉月喜欢,从来不抱怨。
如今想来,明帝必定也是喜欢的。不然,这水量怎么会一直不变呢?
滕辉月努力想东想西,忽视肌肤相贴的部位越来越灼热的温度。等明帝把他放下,他挨着明帝,垫起脚尖才勉强能让脸蛋浮出水面呼吸,突然想到了这一茬。
他仰着头看明帝,晕陶陶粲然一笑,松开手,放开脚,咕噜咕噜地往下沉。
温热的水漫过他的五官,滕辉月闭上眼,放松自己往下沉。即使无处着落,即使无法呼吸,还是一点也不担心,脸上带着笑容,清艳魅人,像只诱惑神堕入凡尘的妖精。
修长有力的双臂揽住他的腰!
滕辉月睁开眼,毫不意外看到明帝近在咫尺的清俊的脸。他伸出细白晶莹的双臂,抱住明帝的脖子,含笑送上自己的唇。
两人在水中交换了一个缠绵悱恻的吻。密密贴合,不留一丝缝隙的唇,辗转勾缠的湿濡舌头,互渡的空气,激烈得仿佛要把池水蒸腾起来……
相拥着破水而出,清冽的气息扑面而来,依然无法降低彼此间炽热的温度。
明帝把滕辉月稍稍抱高,离了对方的唇,滕辉月低下头又忍不住吻过去:“舅舅,还要……”
明帝的表情柔和极了,如他所愿地回吻。不同于刚才的激烈,这一吻,柔情似水,温存细腻。
滕辉月只觉得心都要酥掉了,被吻得更晕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已经来到池边,滕辉月的背靠在池壁上,明帝压在他身上,优美的唇瓣沿着他光洁的额蜿蜒而下,含着他圆润的耳垂,轻轻舔吮,一手捻起他胸前的朱果,搓弄揉捏。滕辉月的身子极敏感,只觉得又痒又麻,忍不住挺起胸膛,将朱果更送入明帝掌中,失神地呻吟,脚趾头都蜷缩起来。
他腿间的小东西精神奕奕地翘起,下身传来一阵痒意,开始微微蠕动。他难耐地盘起腿,扣住明帝精壮的腰身,无声地催促。
明帝的硕大早已发硬,高高竖起,并随着滕辉月的动作,抵在入口附近。
明帝的大手从滕辉月的胸膛滑到他紧致的小腹,探入水中抚摸他翘起的嫩芽。
“啊,舅舅……”滕辉月呜咽,身子受不了地弹了弹,“我要,我要……”
明帝怜惜地吻去他眼角渗出的泪水,不再迟疑,插入一根手指。
滕辉月的身体经过明帝耐心的调教,已经很习惯他的气息和入侵。
温热的甬道毫不迟疑含住异物,急速收缩含吮,穴口而窄小,可以预见陷入其中的销魂蚀骨。
明帝的呼吸明显重了。
“舅舅,舅舅,进来……进来……我要……我要……”滕辉月感到一阵空虚,没有被满足的感觉几乎逼疯他。他扭着臀部,胡乱地小幅度上下摆动。
明帝也差点被他逼疯了。若不是理智强逼着他克制,不要伤着滕辉月,他极想抛弃所有顾忌,不管不顾冲进去,狠狠地要他,要到他哭着求饶!
明帝又探了一根手指进去,抽动着让他适应。
滕辉月弓着身,无比配合,迷蒙的大眼睛看着明帝,仿佛在发出任君采拮的邀请。
明帝被他看得越发受不了,插入第三根手指,快速地动了几下,沙哑问:“阿樾,可以了吗?”
滕辉月呜咽着用力点头:“呜呜,舅舅,进来……我受不了……快进来……”
明帝再也忍不住,扶起他的腰,对着入口重重一撞!
“啊……”
66
激情过后,一室旖旎慵懒。
滕辉月满身欢爱过后的痕迹,脖子和胸膛上都带了青青紫紫,小模样儿看着实在有点凄惨。不过看他脸上没有停过的得偿所愿的傻笑,就知道他有多么的甘之如饴。
明帝轻轻摩挲着他细嫩的手指,凤目落在他的身上,闪过一抹心痛。他已经尽力克制,想在第一次给他的宝贝儿留下美好的记忆,但还是失控伤着了他。
滕辉月感觉到明帝的情绪,不理浑身的酸痛疲累,越发往他怀里钻,轻轻道:“舅舅,我很舒服很喜欢,谢谢您应了我啊!”
这辈子,他是第一次尝到欲望,自然是要吃一点苦头的。明帝的温柔已经让疼痛降到最低。只是他养尊处优惯了,一身肌肤被养得极为柔嫩,稍稍用力就会留下很明显的痕迹,根本不是明帝的错。
他很喜欢与明帝欢爱。那种水乳交融的感觉,只一次已经令他食髓知味。他可不想明帝因为怕伤着他而自此把他当易碎的玻璃一样束手束脚起来。
明帝把香香软软的人儿抱了个满怀:“一点都不懂害臊,嗯?”以一个刚经历初夜的文子来说,滕辉月的态度确实大方极了。
滕辉月咯咯笑,拉起明帝的大手轻咬:“那舅舅喜不喜欢?满不满意本宫的侍候?”
明帝低沉地笑:“喜欢极了,满意极了。”
一连两个“极了”,把滕辉月得意得尾巴都要翘起来了。他在被子下,伸脚搭在明帝的腿上,滑来滑去,爱极了这种又亲密了一层的感觉。
明帝抚摸了一下他的腰,警告道:“腰不酸了?”
滕辉月一缩,摇摇头,老实不动了。对于一个初夜就被需索了三次的人来说,即使骄傲如元徵雍主,也还是收敛一点好。
明帝的意思其实也是要他好好歇息。他难得失了理智,把捧在手心疼爱的宝贝儿做得几乎昏厥,呻吟得哑了嗓音,此时哪里舍得再动他?刚才给他上药的时候,已经摸到他的后穴肿了起来。
滕辉月的身体觉得累,但精神还不错。喝了蜂蜜水滋润过喉咙后,又忍不住和明帝絮絮不休。
明帝自然无条件纵着他。
“不是说过,不要再叫‘舅舅’吗?”刚才欢爱的时候,明帝让滕辉月叫他的名字。那一声声带了鼻音的软糯叫声,令明帝格外动情。
滕辉月的脸红扑扑的,忍不住仰头亲亲明帝的下巴:“舅舅……齐略……略……略……”
“以后在寝殿里,都如此唤我。”明帝听得心神荡漾。
“略……”滕辉月又叫了一遍,认真道,“可是,我真的很喜欢叫您‘舅舅’。您就是我的舅舅,我的夫君,我的齐略……”
明帝见他脸带恳求,当下道:“如此,便随你意。”
“舅舅啊,舅舅……”滕辉月高兴了,一遍一遍叫着明帝,大大的桃花眼笑弯成新月。
明帝心软得一塌糊涂:“舅舅明日下旨,我们尽快成婚,可好?“
“还是等我及冠吧,只差一年了。”滕辉月迟疑道。无论是哪一方,他都还没有搞定呢!
“阿樾,我不会让你喝避子汤。”明帝的手,移到滕辉月平坦的小腹。刚才欢爱之时,他没有刻意避开,释放在滕辉月的体内。虽然文子子嗣艰难,但也不乏有运气好的,能在短时间内怀上。他的宝贝儿一直是个有大福气的。
只要想到滕辉月的腹中多了一个小阿樾,明帝就充满期待。他不会允许避子汤之类的伤身之物用在滕辉月身上。
他会保护他的宝贝儿,给他名正言顺的身份,也要给他们可能会到来的孩子,名正言顺的身份。
看到明帝凤目里隐隐的期盼,滕辉月心里一痛。上一世的无子一直是滕辉月的伤。他和齐明曜的琴瑟和谐就是因此而打破。
他多想为明帝生一个健康可爱的孩子。但他很清楚,文子怀孕,是那么的可遇不可求。
滕辉月的手覆在明帝放在他小腹的大手,与他五指交缠,点点头道:“我不喝,我想给舅舅生孩子。我们约定,好不好?我会按时诊脉,若怀上了,我们尽快成婚。不然,就等我及冠。舅舅,好不好?”
滕辉月也没打算喝什么避子汤。只要有了,无论如何他都一定会生下来。
明帝吻了吻他的额头,柔声道:“好。”
滕辉月轻轻垂下头,掩饰自己微微湿润的眼睛,小小声问:“舅舅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明帝笑道:“无论是男子文子还是女子,我都喜欢,最好是个像你的。”
滕辉月皱皱鼻子:“不怕像我这般任性骄纵吗?”
“阿樾一点也不任性骄纵。”
滕辉月忍不住开怀笑了。
“……若生出来了,叫什么名字好呢?”
“孩子还没出生,起大名不好。”
“舅舅也知道这个……那起个小名呢?”
“叫阿守……守护他的小文爹……”
“好……也要守护他的阿爹。他有天下间最好的阿爹……舅舅,原来您还是喜欢男孩子啊……”
“文子亦可叫阿守。若是女儿,则叫……”
舅甥俩低声说着话,滕辉月的眼皮越来越重,在明帝温暖的气息包围下,昏昏欲睡。
“……告诉舅舅,今晚为何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哭?”明帝在他耳边,轻轻哄诱问。他对滕辉月一开始的不对劲一直耿耿于怀。他不允许滕辉月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受委屈。滕辉月受了委屈,他就千倍百倍为他讨回来。
滕辉月快要睡着了,不防明帝问了这一句,心里又是好笑又是感动。明帝真的时时惦记着他。
不过事情说起来,他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今日齐明曜来了公主府找他。因为他和明帝的事被齐明曜知道了,两人摊开了说清楚,终于了结了多年来无棱两可的关系。其实以齐明曜的聪明,只要一细想,就会知道这些年来滕辉月对两人之间的婚事迟迟不表态,其实是对他的一种利用。可是齐明曜不但没有责怪他,还处处为他着想,坚持要做他的后盾。滕辉月不禁动容了。
他看着骄纵厉害,对真心疼爱他的人却一向心软。齐明曜对他好了两世,即使犯过错也是瑕不掩瑜,饶是滕辉月的心是石头做的,也被捂热了。尽管不后悔,但想到一直疼爱他的齐明曜会从此与他生分,滕辉月还是心里难受。
想到他和明帝成为一对儿,伤害到很可能会不止齐明曜一个,滕辉月突然觉得惶恐。越想越伤心,越想越难过,恹恹然待到夜晚,他终于坐不住,进宫找明帝了。
他的不安和内疚,只有明帝能帮他平复。
可是真的来到太极宫,滕辉月对着明帝,却说不出口。有过一世的教训,他不再是什么都不顾及,只会高高在上热烈张扬到底的元徵雍主。他总得要承担一些,用自己并不大的力量去保护他能保护的。
明帝为了他已经做到极致,他还有太多太多的东西要顾及,包括他的国家,包括他的臣民。滕辉月觉得他不应该再拿其他琐事去烦他。
“阿曜知道了我和您的事了。”滕辉月含糊道,“我和他再也不会像以前那么好了。”语气平淡。
明帝一顿:“你因为他不和你好了,所以这么伤心?”
“他曾经是我要好的表兄。”滕辉月把头挨在明帝心口,“我已经是舅舅的了。”
明帝摸摸他的发,意味不明问:“阿樾,真的不喜欢他吗?”
滕辉月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但闻言还是不禁一愣,想不到明帝会问这么傻的问题。他无力地擂了明帝一下,用倦倦的嗓音喃呢:“舅舅大傻瓜,我都成了您的人了……你还问?”
明帝哑然。
确实,把人吃干抹净后再问这个问题,真的挺傻的。
“舅舅不问了。你好好睡。”
“嗯……”滕辉月拖长语调应了一声,困得睁不开眼。不一会儿,就在明帝怀里沉沉睡去。
明帝揽住他的手微微收紧。
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滕辉月,关于郑太后和他之间的协议。明帝疼爱了滕辉月十多年,几乎把所有能给的感情全部给了他。即使笃定滕辉月对他的感情深厚,但终究是怕他年纪太小,分不清亲情与爱情的差别,而给了他一个选择的机会。明帝希望在这一段情路上,滕辉月不会受到半分委屈。
所以明帝才会答应了郑太后的条件,没有真的出手阻了他和其他男人的相处。这两年来滕辉月所见的明帝小心眼吃醋的表现,已经是压抑再压抑之后的结果。
虽然明帝也无法估计万一滕辉月真的爱上其他人,他会有何反应,但这种事没有发生,自然是再好不过。
他的大儿子齐明曜一直被明帝视为最大的潜在隐患。可是英明神武如明帝,也一时拿有郑太后护着的他没有办法。如今知道滕辉月和齐明曜说清了,不复从前要好了。不得不说,明帝实在非常乐见。
直到把心爱之人的清白夺走了,把潜在的对手清除了,明帝才真正安心下来。
想不到他也会有这么一天!
明帝吻着蜷在他怀里睡得香甜的宝贝儿,叹息道:“真是栽了……”
67
滕辉月的生辰在二月二十。
太安十八年,滕辉月满十五岁,距离及冠还有一年。
一个多月前滕辉月终于如愿以偿,和最喜欢的明帝舅舅有了真正的肌肤之亲。
此前明帝还因为多方面的原因忍着不碰他,如今解了禁,却不打算忍下去。于是隔三差五的,太极宫的龙床上就会多了一只漂亮精致的小雍主,各种侍寝与被侍寝。
滕辉月的生辰礼物也不要别的,只要求与明帝春风一度。和上一世对子嗣可有可无的态度不同,这次滕辉月是认真想怀上一个孩子,所以格外努力和明帝一起敦伦。当然,有一大半的原因是滕辉月尝到其中的妙处,食髓知味,乐在其中。
太医院最厉害的掌院胡太医和滕辉月的专用医者衣笙随时待命,务必要把滕辉月的身体调养至最佳状态。不过,虽然滕辉月一直被锦衣肉食地娇养着,但在公主娘亲齐敏和明帝的双重把关下,他平时的饮食配搭得十分养生。滕辉月又是个爱动的,坚持着学武,身子骨锻炼得很好。所以尽管年纪偏小,也依然适合孕育孩子。
十五岁生辰前,滕辉月偷偷让衣笙给他把脉,想知道有没有怀上。衣笙向他摇头后,他难掩失望。
衣笙要给他调理身体,对他和明帝欢爱的频率比较了解。最初的惊骇过后,把滕辉月当弟弟疼爱的衣笙不自觉偏着他,见他失望,安慰道:“殿下年纪尚小,不要着急。把身子养得更好了,日后孩子会更健康。陛下必然也不舍得殿下为了孩子的事如此烦扰的。”
滕辉月自然知道明帝的态度。对明帝来说,没有什么比他更重要的,即使是他们的孩子也不行。若明帝知道之前关于子嗣的约定令滕辉月这么烦恼,恐怕就要不让他怀上了。
所以滕辉月让衣笙诊脉都是暗着来的。掌院胡太医自从知道明帝和滕辉月的关系,每次诊脉都能自己先出一身冷汗,颤颤巍巍的不敢多说一句,多行一步。滕辉月对他无语得很,还是比较信任衣笙。
滕辉月摸着自己的小腹,低声问:“本宫会有宝宝的,对不对?”他又想到上一世的无子。
衣笙忍不住摸摸他的的脑袋:“殿下一定会有宝宝的。”他没有成婚的打算,如无意外,会一生伴在滕辉月身边。滕辉月的孩子,在他心中也是他的孩子。衣笙对将来会出生的这个小宝贝儿同样期待。
看着衣笙坚定的眼神,滕辉月微微一笑。上一世无子的阴影顿时消褪不少。
这时还没有怀上,那努力怀上便是!
功夫总不负有心人的!
元徵雍主摩拳擦掌,转而去缠他那对他越来越没辙的皇帝舅舅。
对着这么有干劲的宝贝儿,明帝哭笑不得之余,自然是欣然笑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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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徵雍主生辰过后不久,就是他的伴读兼好友王承坚和南阳侯世子陆展云的婚礼。
王承坚性情端谨,又爱书成痴,朋友并不多,倒意外与滕辉月合得来,结下颇为深厚的情谊。
在王承坚成婚的前一日,滕辉月特意从宫里出来,去到越侯府为王承坚送嫁。
滕家嫡支二房的儿媳妇嘉柔县主王秀娟是王承坚的姐姐,早回到娘家帮忙打点。元徵雍主滕辉月的到来受到越侯府上下一致的欢迎。江华郡主齐芝笑得合不拢口,不顾滕辉月的抗议把他当成三岁小孩一样揉搓了半天,才放过他让他去找王承坚。
王承坚的院子里放了不少嫁妆,但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听说,王承坚的嫁妆足有一百零八抬,正好是室主品级的上限。王承坚在出嫁前被提升为安敬室主,比令主高一级,正好与母亲江华郡主齐芝同级。虽然圣旨上说了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但不少人都猜测,王承坚是沾了元徵雍主的光。齐芝却是个极心宽的,非常乐见儿子得了实惠。
因为升了室主后,王承坚会有属于自己的府邸和俸禄,不用住到南阳侯府去。毕竟尽管齐芝同意了儿子和南阳侯府的亲事,但对南阳侯府内妻妾成群,乌烟瘴气的环境始终心存疑虑。
南阳侯陆夔对此没有意见,甚至有些喜出望外。他是个没有实权的勋贵,虽然非常富有,但除了一个南阳侯的名头,几乎与商人无异。在这个士农工商,商为最低等的社会,陆夔的作为实在有些上不了台面。但若不是因为富有,南阳侯府就更加不起眼了。为了提升南阳侯府的地位,陆夔的父亲和陆夔都可谓想尽办法。而最为行之有效的办法,都是联婚。陆夔的夫人正是一个开始走下坡路的望族嫡女。陆夔禀性风流,府里有无数姬妾,庶子女九人,但无人能动摇陆夫人的地位,也无人能动摇陆夫人唯一的儿子陆展云的地位。曾有过小动作的,不是被发卖就是送到别庄自生自灭。
能和越侯府以及江华郡主府联婚对陆夔来说可谓意外之喜,更不用说未来的儿媳妇是有封号的令主身份。为了这个儿媳妇,陆夔甚至麻利地为陆展云请封世子,以提高他的地位,好让他配得上安敬令主。如今安敬令主变安敬室主,足以说明其受到皇室的喜爱。南阳侯府的保护伞又多了一朵,陆夔只有更高兴的份儿。
他大手一挥,原本已经极为丰厚的聘礼又多了两分,搬到越侯府时,几乎没炫花众人的眼。
江华郡主齐芝豪爽硬气,把聘礼原方不动直接变成嫁妆,与越侯府准备的嫁妆一起装箱,结结实实装满了一百零八抬。南阳侯陆夔听了这个消息,对这未来儿媳妇又看重了三分。
刚获封不久的安敬室主倒是淡定,由着母姐天天转来转去,他自己不是看书就是写字,非常沉得住气。
滕辉月找到他时,他正在看一本游记看得入了神,浑身上下没有一丝身为新嫁郎该有的忐忑羞涩。
平时总是看陆展云不顺眼的滕辉月,突然对他升起淡淡的同情。
心爱的文子媳妇儿内心太强大,独立性太强,有时也似乎不是一件好事儿。因为看起来好像不太在乎对方一样。
——我才不会这样对舅舅呢!
滕辉月暗暗下决定。
68
王承坚的院子里,正在忙碌的众人皆向滕辉月行礼。但这动静居然没有惊动到王承坚。婆子轻声提醒没有起到作用,迫不得已推了推他,才把王承坚唤回来。
“殿下,你来了。”王承坚搁下书,站起来道。
他穿着一身素净的浅色长袍,身长玉立,眉目安然淡定,秀气中带着说不出的风韵。即使是平常见惯各式美人的滕辉月,也觉得他格外的顺眼,难怪陆展云被他迷得分不清东南西北,叫左不往右。
滕辉月扑哧一笑,背着手绕着王承坚转了一圈,啧啧有声。
王承坚神情自若任他打量。不过见其他人一副恭敬中难掩好奇的模样,蹙眉让他们退出去,以免惹得滕辉月不喜。
元徵雍主不喜亲近的人对他太毕恭毕敬,但对其他人很重规矩法度,不喜他们无礼。
果然见其他人出去了,还体贴地带上门,滕辉月一把拉着王承坚一同坐下,饶有意味地问:“阿坚,你知道你明天要嫁人了吗?”
王承坚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当然。”
“那为什么你还和平时一样?”滕辉月很好奇,“不紧张吗?不期待吗?”
王承坚想了想,反问:“为什么要和平时不一样?”
“啊?”
“我不是还没有嫁出去吗?嫁了我才知道要如何反应啊。”王承坚理所当然道。
滕辉月顿时不知该说什么。他的好友确实是一朵奇葩。
“一点都不好玩儿……”滕辉月抱怨。他还想着可以看到王承坚不同的一面呢!他从小就很期待王承坚变脸。
王承坚道:“还有不到一年你便及冠。这么好奇,不如尽早嫁人。”
滕辉月不吭声,开始左顾右盼而言他:“芝姨和你的嬷嬷们有教你什么吗?”
“有。婚礼的礼仪章程我都记住了。”
“呐,我不是说这个……是那个啊,那个……”滕辉月瞥了王承坚一眼,不怀好意道,桃花眼闪烁着。
“那个?”王承坚一愣。
滕辉月突然眼前一亮,飞快从他的床角抽出一个盒子。
王承坚见到这个盒子,脸色终于变了,双颊浮上红晕:“不能看!”伸手去抢回盒子。
滕辉月大开眼界,咯咯笑抱着盒子躲开。
王承坚接着抢,红着脸叫道:“阿樾别闹,还给我!”他平时守着礼法,总是称呼滕辉月为殿下,只有极少时候会叫阿樾,可见是真的急了。
滕辉月身手灵活,偏不让他抢到。两人拉扯间,盒子打开,里面的书册四散,翻开的书页上,露出一幅幅羞人的画像——正是如滕辉月所料的春宫图,而且皆是男子与文子交合的各种姿势情态,画得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滕辉月这一世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种书册,他的脸也不禁红了红,但没忍住好奇,拿起一本准备细看。
王承坚立刻要把书夺回来,滕辉月如今可不适合看这种书——他还太小了!
但王承坚的动作很快停住了。他的目光落在滕辉月的襟口,瞳孔因惊异而收缩!
刚才两人拉扯时,王承坚情急之下稍稍弄乱了滕辉月的衣服,把他包到脖子根的衣襟拉开了一些,露出一小块如羊脂玉般细腻白嫩的肌肤。滕辉月弯身拿书,襟口更开了,从王承坚的角度,正好看到他锁骨的位置,有着几个青紫的痕迹。
王承坚爱书成痴,很有钻研精神,他在他娘亲或者姐姐身上,都曾发现过类似的痕迹,并且在私底下得到解答。
因而滕辉月身上的痕迹,王承坚一眼便看出是什么回事!
滕辉月还未成婚,甚至还没有及冠!以他的身份,谁敢对他做出这种事?
王承坚心里泛起惊涛骇浪!
滕辉月察觉到王承坚的僵硬,敏感地抬起头,触及王承坚惊骇愤怒的目光,他下意识地捏住了襟口,桃花眼里闪过一抹意味不明:“阿坚?”
前一晚他还躺在明帝的床上,义正词严地要求明帝只能要一次,因为他要出宫参加王承坚的婚礼。不然累得第二日要睡到日上三竿,他便什么都不用做了。
明帝很顺着他,但这唯一的一次却做得格外缓慢用力,把他逼得几乎哭喊着求饶。他隐约有些记忆,明帝吻他时吻得重,会留下痕迹一点也不奇怪。所以滕辉月特意穿上高领子的衣服掩饰一二。
不想一时大意,似乎被王承坚发现了什么。
“阿樾,乖,告诉我,你……可有人对你,不规矩?”王承坚陷入滕辉月年轻不懂事被人占了便宜还不自知的可怕臆想中。
这可是无媒苟合!若对滕辉月真心的,哪里会如此不尊重他?肯定是看滕辉月懵懂无知欺骗他!
——总之绝不是滕辉月的错。
重礼法的王承坚偏心滕辉月,恨不得把那个未知的男人拉出来千刀万剐!
看到王承坚脸上的杀气,滕辉月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阿坚,这事儿你别管。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滕辉月拍拍好友的手,认真道。
“可是……”王承坚犹豫。
“别管。”滕辉月盯着他,眼里有一抹超乎年龄的成熟,淡淡道,“阿坚,这不是你能管的事儿。忘记你所看到的,别给自己惹麻烦。”
王承坚心里一动。以他安敬室主的身份,连太子呼声最高的大皇子齐明曜都尚不能令他产生戒惧之心。可是滕辉月如此郑重其事,仿佛他若在此事上置喙,会被人如蚁蝼一般捏死。以两人的交情,滕辉月应该不会危言耸听。那有谁,能比皇子身份更高的?难道是……
王承坚被脑里一闪而过的猜想惊着了,看着滕辉月,惊疑不定。
滕辉月淡淡道:“你只要知道,我是心甘情愿的。”
王承坚勉强压下无比复杂的心绪,仔细打量滕辉月,确实没有在他身上看到丝毫伤心屈辱,反倒是眉宇间多了几许动人的柔暖,令他的稚嫩褪了不少,如桃花绽放,更显漂亮。
王承坚脸色数变,终是握住他的手,语重心长道:“……留心点,多疼疼自己。”滕辉月有那么多人疼爱着,即使是高高在上如那人,也不能随意为所欲为。他们不能明着抗衡,但不代表会坐以待毙。
滕辉月与他相交多年,明了他的言下之意,心里一暖,重重地点头:“嗯。”
王承坚叹了口气,还是有点放心不下。
滕辉月道:“你不要再多想了……告诉我,这些册子,你看了多少?可都懂了吗?”他故意在摊开的春宫图上瞄来瞄去。
王承坚恼道:“阿樾!”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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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意中被王承坚知道了他与明帝的情事,滕辉月并没有太多惊慌。一来王承坚是个嘴巴牢靠的,二来滕辉月已经认定了明帝,随着时间的推移,也知道事情是越来越无法掩盖了。受明帝影响,他开始接受这个事实。不会主动昭告天下,但若有人发现了端倪,便让其发现去。
所以次日来越侯府接新娘子的南阳侯世子陆展云依然没有逃过被整得很惨的命运。
不但身上的金银荷包全被抢走,被滕辉月按着画押了一张赔上他一半财产的欠条,还被亲友团扔了一身小玩意儿,弄得帽子都歪了,接着是文斗武斗。陆展云把他平生所学全用尽了,还得搭上相宾的才智,才勉勉强强得了认可,把新娘子接到。陆展云看到盛装的王承坚出来,只差没热泪盈眶地扑过去哭诉他所受的委屈。
滕辉月是王承坚的相宾,非常有兴致地跟着迎亲大队去了南阳侯府。
南阳侯府的人亲自把他迎进去,并且安置在非常靠前的位置上。
南阳侯府的钱财每年都有三分之二进到明帝的内库中去。这件事鲜为人知。但南阳侯在明帝面前始终有些体面,倒是人所共知的。南阳侯府的下任继承人成婚,明帝派人来宣了一道圣旨,赏了不少吉祥如意的东西,然后让大皇子齐明曜代其留在南阳侯府喝一杯喜酒。
接过圣旨后,南阳侯陆夔的腰杆无形中似乎挺直不少。
滕辉月见陆夔有把齐明曜安置到他身边的意思,心里微堵。正好有陆展云派小厮过来找他,滕辉月只考虑了一瞬,便起身随他而去。
陆展云让自己最信任的小厮交给滕辉月的是一个盒子。里面有一支碧玉簪子和一封信。碧玉簪子质地极好,款式简单别致,但做工显得有点粗糙。
滕辉月心里立刻有了计较。他记得边关重镇沙河,有一个小小的玉石矿。玉石矿不大,但出产的玉却很好,被军队管辖着。
而四皇子齐明炎,正身处沙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