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就是说说……当然还是比不上你朋友的。”

“……”

这是哪门子的对比。

她微微偏头，借着厨房的一丝缝隙去看坐在客厅里的几个男人，前几个面有尬色，抓耳挠腮。后一个，淡然自若，双臂曲肘放在膝盖上，视线正投过来，与她的视线相交。她忙回头，去拿热水壶，不料手微微扶到壶壁，烫红一块儿皮肤。

“姑娘，心不在肝上啊，烧水都走神。”

“……意外。”

“什么意外不意外，就是想人家去了吧，对了，你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

“周游叶。”

“游叶……，游叶得有枝才不会游噢，这名字真好。”

岑吱手哆嗦了一下，游叶有枝，这样生拼硬凑的词语也就自己的母亲能想出来。

岑母笑嘻嘻，“你就让你朋友帮个忙咯，等他们走了再说清楚，免得相亲男和霉头再过来烦你。”

语毕，她端着几杯茶心满意足地走出厨房 ，脸上的表情都美滋滋的。

岑枝一阵头疼，自己母亲的那些小心思，赤.裸.裸地写在脸上呢。

叮咚——，手机短信的提示音响起。她揪着额前的一缕发丝，解锁屏幕，打开收件箱。

——周游叶：需要我充场子？

噼里啪啦，她回过去几个字。

——不需要。

叮——

他又回消息，还附带了一个眨眼的表情。

周游叶：好像来不及了……，你母亲正拉着我热情地在同我介绍对面的二位好友。

……

岑枝拍着额头，手指停在屏幕上，自言自语：“妈，别再给我添堵了。”

“想说点儿什么？刚才你母亲说了很多。”

电话里突然传出来的人声吓得她眼皮跳了跳，她低头看自己的手机，手指恰好按在了通话键上。她莫名其妙地给对方打了个电话。

“说什么了？”

电话那边轻笑一声，“想知道？”

“不想。”

“那我就不说了。”停顿了一会儿，他口气温和地说，“你这一片儿看到的风景，有些令人心生欢喜。”

岑枝心里咯噔一声，“你在哪儿？”

周游叶将窗帘拨开到最大，微光倾泻一室，点亮整个房间。他站在阳台旁，眺望远处矮山雪景、大小房屋、枝头积雪，最后视线落在她阳台上种植的一小株植物，焉黄瘦弱，似乎快死了。

“你种的植物，多久没浇水了？”

“我妈让你去我房间的？”她的话里又开始沾上怒气，又添了无奈。

“伯母让我这个未婚夫在房里等你，和你多聊聊，免得他们不信。生气了？”

岑枝没说话，撂了电话，刷地一下拉开厨房的门。

岑母和周游叶正在客厅里相谈甚欢，而余下几人则不见踪影。

“舍得出来了，快过来坐坐，收起你的臭脸，对谁摆着呢。”

周游叶手上端着上好的龙井茶，小啜了一口，笑，“我怎么没看出枝枝摆了一张臭脸。”

岑母乐呵了一下，颇为骄傲，“普通人都瞧不出的，我这个姑娘，极喜欢生闷气。就摆着一张臭脸，别看她表情正常，你仔细瞧，小嘴巴子翘得老高了，和小时候一个模样。”

“当真不易察觉，还是伯母您做母亲的懂孩子。”

岑母笑如银铃，“说是成人了，其实都还是小孩子。岑枝，你还愣着干嘛，不和你朋友说清楚？人家都已经摆明说清楚了。”

岑枝糊涂，“什么说清楚了？”

她在厨房里怎么没有听到过两人的谈话。

岑母觑着她，使劲儿使眼色，“还不懂？”

“？”

周游叶咳嗽了几声，状似腼腆地别过脑袋。

岑母着急，骂了岑枝一句“笨”，而后才说：“游叶说挺喜欢你的，想和你处着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