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的小池塘里锦鲤游动,黑色的玻璃桌上放着小孩子喜爱的玩具,李玉然一身气质温润,抱着孩子哄他开心的样子十分暖人。
陈佩瑜端着红酒杯轻轻摇晃,她画着淡妆,眼尾被细细描绘,精致的眉眼如同最美的画,赏心悦目,慵懒美丽。
这像是快乐无忧的三口之家,可实际上却是各怀鬼胎。
陈佩瑜饮完杯中酒,轻轻将空了的高脚酒杯放在桌面上,把李玉然怀中的莫寒吓得一个哆嗦。
李玉然安抚受惊的孩子,小孩短发细密柔软,头顶的发旋刚好对着陈佩瑜。
“你很喜欢这孩子?”陈佩瑜走近,抬手揉了揉孩子的软发,感触到手底下孩子的僵硬,她不在意的撤手。
李玉然是个软钉子,尤其面对陈佩瑜更是有恃无恐,针尖般的话语从他嘴里吐出来:“满屋子最单纯的也就是这孩子了,我不喜欢他,难道对你好?你值么?”
“还有我说你现在也是自身难保,还是想想你自己该如何自处吧!”
李玉然低头微微一笑:”就这点攻击力还不值得我乱阵脚,你不用动歪心思,不过是白费力气。”
李玉然不语,只把怀中的孩子照看好。
在他怀中的莫寒是最乖的。
并不太喜欢小孩子的陈佩瑜因此很少与李玉然吵,当他固执己见的的时候,她更擅长用现实来让他看清楚,谁——是对的。
“莫寒很乖,今天你们俩在一起吃饭,家里就不用留我的饭菜了,我有事出去。”陈佩瑜敛起散发的思维,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对一直守候在边上的佣人交代道,穿上玄关处挂着的短身小褂,利落的剪裁,淡灰色调的调和,显得温暖又不失干练,两者得以兼顾。
她转身出去,李玉然向外眺望,看着她面无表情的登上准备好的汽车,在轻微的轰鸣中倏然远去。
“她这两天出去得很勤。”李玉然低头,附在莫寒的耳边淡淡说道,轻微磁性的声音十分刮耳。
小孩子幼小精致的耳廓抖了抖,似乎不受痒。
此刻阳光正好,明亮的光洒落在被怀抱的孩子身上,他耳朵深处闪过一丝微弱光亮,李玉然不经意的一挡身,重新在阴影下的孩子又没有古怪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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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里。
房间宽阔,甚至还有客厅。
刘传正站在客厅的茶水前,表情没有一丝波动,他面无表情的将杯中一把药物倾倒在自己嘴里,难以言喻的苦涩,糖衣的甜味,胶囊粘连舌头的触感……口腔里满满都是这种感觉。
他咽下去的瞬间,喉头都因为药物过多而有堵塞之感,他熟练的仰头送下第二口温水,这种感觉便顺着咽喉一直往下,不知道了何处,才没有了感觉。
“你的药……”福霜愕然的看着这人面不改色的将小小一杯的药物一把饮尽,惊异于他吃药的数量。
“想要活命,这是最基本的延缓病情。”刘传正又喝了一口水,将口中残留的五花八门的药味散尽。
福霜不着痕迹的将目光瞥向坐在一旁查看网络动向的荀渺。
荀渺感受到福霜的眼神,微微抬头,抱以困惑的表情。
像是在说……怎么?
福霜低头收回目光,轻轻叹息一口,从刘传正身边走过。
刘传正喝完杯中的水,就自顾自的回房躺着,他的身体已经不允许他有过多的动作,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活下来的可能越来越渺茫——除非有游戏里神医圣手出手相救。
但眼下却没人愿意沾惹是非。
福霜走到荀渺面前,坐在她的身边,沉寂一会,她淡淡道:“刘传正能不能坚持到我们绊倒陈佩瑜的时候?”
荀渺收起电子产品,摇头说道:“很难。”
福霜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想要救刘传正一命的意思,她并非傻子,同情心也不泛滥,此刻顾及刘传正的原因是,越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刘传正就越是疯狂。
现在的他已经十分沉默,但沉默之下的暗流却激烈涌动,福霜担忧的是刘传正的疯狂会扰乱计划,怕……他等不到按部就班除掉陈佩瑜。
急于求成往往就会满盘皆输。
荀渺不是不清楚福霜话中的意思,她蹙眉摘掉耳机,将鼻梁上的眼镜挂在领口:“我试着联系过玉然,但没有消息,除了玉然,其他人我不能够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