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初到青州
47-路上闲聊(下)-20150929
刘伯伯就是把刘近南当成未来女婿培养的嘛!
这样一想,“啪”的一下,沈伯谦觉得所有的东西都连起来了。
这么简单的事情,早该想到的,我真傻,真的。
古人如此注重传承,刘伯伯又不是傻子,怎么会把家业交到一个远房侄子手里,还是出了五服的。
除非,他早就有了更加长远的打算。
女婿就是半子,他又跟刘家同姓,以后有了孩子还能两边挑,这多好啊。
你说跟谁生孩子?这还用问吗?
刘近南这么冷清的性子,能看上谁?除了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刘小姐之外,再无旁人。
不过,问他的话他肯定不会说的,随便探探虚实吧。
“近南,刚才的话就当我没说啊,不过,你七月生辰,那没多久了。
过了生日你就十五了,是不是已经在说亲事了?你年少英俊,年少多金,有这么能干,,小小年纪就撑起刘家这一片家业,以后说亲的肯定能抢破头。”
沈伯谦故作感慨的说道。
刘近南听完不自觉的把头微微扭到一边,耳朵红红的轻咳了一声道:“男儿当以事业为重,况且,近南受刘家大恩尚未能报,暂不想考虑这些。
不过——说起来这个,沈大哥还长我一岁,正该说亲,不知可有了人家,我也好备份厚礼。”
沈伯谦心道:事业为重?还没报恩,不考虑。
那你耳朵红什么,头扭什么?
信你才有鬼了,呵呵。
“近南,你忘了?我有三重重孝在身,成家的事儿自然也是不急的,不过——”
沈伯谦突然话锋一转,有些调笑着说道:“虽然不急,但你就没想过以后找个什么样儿的?”
刘近南的耳朵瞬间赤红,咳了一声,转了下/身,背对着他。
才开口道:“沈大哥,此事休再提起,我并未想过。”
......刘近南,你心里要是没个既定对象,我脑袋切下来给你当球踢好吗!
这个样子,肯定是想到意中人了。
不过,这么害羞,没法儿再聊下去了呀。
“好了好了,我不问了,你也别生气,我道歉,好吧。”
过了许久,就在沈伯谦以为刘近南不会再开口的时候,他却突然说了一句:既然沈大哥问了,我也该问问才算公平,不过我既然没答,也不强求沈大哥。
什么什么?问什么?
沈伯谦懵了一下才恍然大悟,哦,这问的够含蓄的呀,不就是问我的理想型吗?
你倒是说出来呀,你不说谁知道你问什么呀?
唉,算了,毕竟是礼教森严时代的保守小处/男,就不难为他了。
不过,你不能说,我可没说我也不说啊。
分享一下择偶观嘛,当初什么样的荤段子没听过、没说过,这个小意思而已。
只不过,对刘近南这样纯情的小盆友谈对外来另一半的期待,有种投鼠忌器的感觉。
总担心说的太直白会不会吓到人呐。
毕竟他喜欢的类型在这个时代可是典型的非主流。
不太好说啊。
直接说想找个独立自强,能顶起半边天,完全不粘人,能够跟自己有共同语言,甚至可以独立养家的女人的话。
刘近南和蒋英估计还以为他要吃软饭呢。
含蓄点儿他估计听不明白,正想着怎么说的时候,刘近南突然道:“沈大哥不说便可,不必如此为难。”
被他这么一打岔,沈伯谦却有了灵感,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期盼的另一半了。
他轻笑一声道:“倒不是为难,只是不知道怎么说。
因为我对未来的一半的期许不太符合大多数人的想法,样貌是其次,顺眼就行,当然漂亮最好,最重要的还是脾气秉性跟我能合得来。”
他这么一说,倒是激起了刘近南和蒋英的兴趣,“但不知沈大哥想要怎么个合衬法儿?”
刘近南低头喝着茶,状做随意的问道。
至于蒋英,眼中也尽是好奇。
沈伯谦心道,这会儿我要说“不告诉你们”的话,估计蒋英会毫不犹豫的把自己扔出去。
所以他忍不住继续笑着说道:“具体的很难说清,但我以前看过一段话,记忆深刻,现在想来倒是很符合我对未来一半的期待。”
说完他故意顿了一下,看了看刘、蒋二人。
刘近南依旧是低着头,蒋英眼中的期盼却更加强烈了。
果然,八卦之魂不分古今。
只不过,我会这么轻易告诉你们?太天真了。
“知道橡树吗?”沈伯谦随意的问道。
“嗯?”蒋英眼睛都圆了,怎么说起树来了?
“当然。”刘近南抬头应道。
语气明显有些不耐烦。
“木棉呢?”沈伯谦依旧问的很随意。
“见——过。”刘近南的语气中不自觉的多了一丝烦躁,而蒋英却是完全懵了。
看调戏的差不多了,沈伯谦点头正色道:“那就好,因为这段话是以树木做比的。
我也不记得在哪本书上看到的,是以一位女子的口吻说的这段话,但现在想想,真说到我心坎儿里去了。”
但刘近南没再追问,而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沈伯谦也不再卖关子,清了清嗓子,十分投入了背诵了那首有名的《致橡树》: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
绝不学痴情的鸟儿,
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
常年送来清凉的慰藉;
也不止像险峰,
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
甚至日光。
甚至春雨。
不,这些都还不够!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做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
叶,相触在云里。
每一阵风过,
我们都互相致意,
但没有人,
听懂我们的言语。
你有你的铜枝铁干,
像刀、像剑,
也像戟;
我有我红硕的花朵,
像沉重的叹息,
又像英勇的火炬。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
却又终身相依。
这才是伟大的爱情,
坚贞就在这里:
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
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脚下的土地。
等他背完,整个车厢陷入了一片静寂。
许久之后,蒋英先咳嗽了一声,刘近南仿佛被警醒似的,也跟着咳了几声,随后低声道:
“想不到沈大哥是这样的想法,真是出人意表,我都有些吓到,见笑了。”
“不会不会,我也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骇人,但我就想找个这样的。”
刘近南拿起杯子喝了口水,“也许你此刻是这么想的,但最后会发现,还是那些温婉柔顺的女子更合你意呢。
毕竟,能说出这样傲气的话,绝不是那种能对你百依百顺的人。”
沈伯谦故作轻松的说道:“我又不是圣人,哪能什么都是对的?所以才有有个敢我挑错的人才行。
再说了,要听话买人就行,何必一定要管着自己的另一半。
夫妻之间自然是有商有量才好,不然还叫什么夫妻,你说那是找下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