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没有证据,你这不过是妄加揣测。”裴大奶奶没想到此事竟牵连到二房香姨娘身上。
“那日过后,绛竹没提过那件事,奴婢只当此事儿过了,没放在心上。可是,绛竹现在死了!若不是撞破了这件事,绛竹不过一个守灶丫头,每日来往的就那么几个人,如何会被人害死?奴婢只能斗胆揣测石英香姨娘。”凤鸢这般说道。
“奴婢不知绛竹死因。若误会了石英香姨娘,奴婢罪该万死。还请大奶奶查查吧,替绛竹讨回个公道。”
裴大奶奶沉吟,对身旁的月曦耳语了一番。
月曦微微福身,走出了大厅。
不过片刻,月曦领着一个年过半百的长须男子走了进来。此人名唤陆自业,现下乃淮忠侯府的私人大夫,医术高超。
他幼时家境贫苦,跟着长辈做了仵作一职,仵作多是由地位低等的贱民担任,仵作的儿子不能参加科举考试。陆大夫后得了际遇,在一桩案件中得到了告老还乡的陈御医的赏识,收作了关门弟子,人生的轨迹便转了个弯。
淮忠侯府出了人命,死者只是个小丫头,私奴淮忠侯府自行处理便成。陆大夫奉命去检查了绛竹的尸体。
陆大夫朝裴余氏作揖,说道:“大奶奶,那丫鬟死于中毒。”
“是何种毒.药?”裴大奶奶追问道。
“是青萝香粉。”陆大夫去了绛竹的屋子,替绛竹尸检的时候,闻到了还未消散的那种淡淡的类似晚香玉的味道。一般的大夫可能不知道那香味乃青萝香粉,他早些年当仵作的时候却曾遇到过这么一桩案子。
“青萝香粉?”凤鸢轻声呢喃,她从未听过青萝香粉的名字,也不知那香粉会是毒.药。她想起昨夜起身将破洞的窗纸遮住时,曾闻到过一阵香味。好端端的窗纸为何会破了个洞,也有了解释。
“昨夜有人捅破我们屋子里的窗纸,将青萝香粉撒了进来。”凤鸢呢喃,她抬头,咬唇,“可我和雁心、娉婷三人都在屋子内,我们并无半点中毒的症状!”
“青萝香粉单单香味是没有毒的,但同鲫鱼相生相克。”陆大夫闻到青萝香粉的味道,见到绛竹的尸体,将她手指检查了一遍,的确指尖发黑发紫。同他曾经碰上的那个案子相同。
“凤鸢丫头,你这刀工越发精细了。”罗厨娘忙中抽空看一眼凤鸢切好的肉。
“凤鸢丫头,蒸米糕你来弄吧,我这边还要吊一会儿汤,要盯着。”凤鸢刚歇下手,罗厨娘那边便喊开了。
凤鸢手脚麻利的在厨房忙活,相对于守灶,在厨房里忙活倒更让凤鸢心情好。凤鸢认真的揉面粉,精心做出一个个精致可爱的糕点。
“阿罗,凤鸢专替你做事了,人家连歇一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凤鸢丫头,你罗婶这样欺负你,你怎么还最听她的话。”杀洗大爷呵呵笑道。这话是真的,若是旁人和罗婶一同叫凤鸢帮忙,她准把罗婶交代的事儿做完再去忙活别的。
凤鸢手上不停,安静的听着,时不时抿嘴笑。表面上看来,罗婶对她支使来支使去,但她待她很好,她自己心里明白。发生绛竹那事,她到哪儿都被盯着打量,唯有在这儿,她该如何便是如何。
一旁炒菜的大叔打趣道:“你干脆到厨房里做事好了。你轮值到别的厨房,我们可都是在念叨着你呢。我们的秘方都叫你摸透了,可不能让你跑了。”守灶丫鬟都是府里统一派的,各个房都有轮值。若是把凤鸢调进后厨,多一个手脚麻利的小丫头再好不过。
凤鸢笑笑不说话。
“别笑,这事儿说不得真能成。咱们厨房的伙食比你们守灶伙食好,每月月钱比你现在的高。我们这儿正缺一个人,我们这儿想来的人可多的是,你可要早做决定。你要是同意来厨房,明日我去跟管事说道说道,看看能不能将你调到这儿来。”厨房的油水足,进来也不容易的。比起其他人,他们更希望来的是凤鸢。罗厨娘的二弟和管事交好,请他喝个酒,运作一番,说不准能成。
“谢谢罗婶。”凤鸢应了罗婶的好意,如果能到小厨房来挺好的。守灶和在小厨房打杂对她来说都没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