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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女主称帝纪实 > 134.闹事

134.闹事

王徽点了点头,不再多问,就朝着那帮民夫走过去,步子沉凝缓慢,铁履相撞发出清脆的铿锵之声,目光扫过所有人,带了淡淡的寒意。

就是方才那几个胆儿肥想站起来的也不敢说话了。

“谁是领头的?”王徽就问。

鸦雀无声,没有人答话。

王徽等了半晌,不见有人站出来,就冷笑一声,“怎么,有胆子挑事没胆子认?”

就见那群民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几个身子抖了几下,到底一个跪在前头的中年人抬起了头来。

“俺是领头的!俺敢做就敢当!”那汉子脖子一横,大声说道,颇有点壮士断腕视死如归的架势。

王徽笑了笑,走过去站定,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平静道:“知道我是谁吗?”

中年人大着胆子看过来,接触到王徽淡然无波的目光,下意识就缩缩脖子,眼神乱飘,声音也小了一些,“侯……侯爷。”

“叫我将军。”王徽语气轻柔。

然而她态度越是柔和,那汉子不知怎的听着就越觉得害怕,张了张嘴,怔怔道:“将、将军……?”

王徽又微笑了一下,稍微往后站开几步,负手而立,目光缓缓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本官乃燕云卫暨雁门卫都指挥使、敕封燕云侯,领从二品镇北大将军衔,燕云一应军政事务,由本官总揽。”她缓缓道,“你等有何冤屈,现在也算打开了门路,可以直接说给我听了。”

那人愣了愣,稍一迟疑,就想开口。

“先报上你的名姓、年龄、家住何方,再一五一十把事情说给我知道,”王徽又加一句,“若有半句虚言,本官定不轻饶。”

语气轻描淡写,浑身的气势却硬是散了开来,压得一众乱民抬不起头来。

那中年汉子左右看看,见弟兄们一个个都埋着头,恨不能把自己缩成一团,知道他们是害怕了,然而此时他心里也是慌得紧,方才还一腔血勇,然而此时见到了正主,被燕云侯那样淡淡地一看,浑身的胆子也萎了下去。

然而事情还是要说的。

那人就咽口唾沫,低下头去不与王徽目光接触,一字一句说了起来。

原来此人姓田,大名叫田兴贵,家就住在矿场北边不到两里地的村子里,算是铁矿场南边一小片区域的头目,大半个月前,他负责的那片区域露天矿挖得差不多了,就开始张罗着手下弟兄们下地去采矿。

西铁矿场虽说露天,到底也还有数个比较浅的地下巷道,里头的矿是比外面要多一些的,巷道里有经年不绝的地下水,王徽刚刚入主朔州的时候,就让李谧带了人实地考察过了,设计建造了一系列排水设施,就搭在巷道外面,巨大的水车叶片轮转,又利用气压原理把地下水送到地面上来,再引流到周边进行净化过滤,如此一来,民夫们的饮水问题也能一并解决。

然而问题就出在这水车上。

李矩子亲手研制的水车可不像寻常农家那种简陋的样式,不仅造型精巧,功能也十分强劲,一片木轮叶就有人的脑袋那么大,转起来速度快力道猛,平日里民夫们都离这怪物机器远远的,生怕被扫到误伤。

然而就有那么些个好奇心比天高的,年纪又轻,身子骨也偏弱,采完了矿休息的时候闲得无聊,就走到近旁去研究那水车。

此人正是田兴贵的亲儿子田旺。

水车附近自然有水,田旺一脚不慎滑了下去,跌到了地下河中,那河水也不算太深,本来是可以安全上岸的,然而水车力沉势猛,却由不得他安安生生爬回去,当时就一轮子狠狠拍下来,直接把他左小腿打折了。

众人七手八脚把人救上来,就忙忙地送回帐子里躺下,本来觉得不过是喝了几口水,腿断了也不算什么大事,毕竟骨折嘛,哪个皮猴子小时候没捱过一两下子?村里的游方郎中拿两根树枝子绑了,将养一个月,肯定能痊愈。

众人也就没太在意,砍了木棍给田旺小腿定了位,就继续干活去了。

然而这里毕竟是科技落后的封建时代,没有透视仪,更没有x光,大家都以为那只是普通的骨折,却没有一个人能想到,水车木轮片砸下来的势头那么猛,田旺小腿的骨头其实已经断成四五截了。

竟是个粉碎性骨折。

田旺昏昏沉沉睡到傍晚,醒来只觉小腿剧痛难当,一时又尿急,身边无人看护,只得扶着土墙一瘸一拐爬起来如厕去。

然而到底腿脚不便,脚底一绊就狠狠摔了个狗啃泥,腿上的两截木棍位置乱了,一截白生生的腿骨更是直接穿透肌肉,从皮肤里刺了出来。

如此伤上加伤,又是从没人见过的粉碎性骨折,田兴贵一时抓了瞎,只得让儿子忍着痛,先把刺到体外的骨头胡乱按了回去,而后又绑了树枝定位,急急火火送回家中,只盼他能捱过去。

可想而知,这孩子被田兴贵等人胡乱医治一通,病势更加沉重,当晚伤口就感染,发起高烧来,烧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早上依旧不退,都开始说胡话了。

田兴贵不得已,总算上报了此事,等了半日,上头总算有人传下话来,说隔天就派燕云大营里头的军医过来,亲自为田旺疗伤。

有了上峰的保证,田兴贵等人这才松了口气,继续干活,然而隔了一天,却压根没等到那位军医出现。

田兴贵等人毕竟是草民,不敢去催促官军,就这样硬生生又等了三天,还是不见人来,斗胆再去卫所衙门询问,却总是被守门的军士挡了回去。

田旺无医无药,高烧不退,伤势又沉重,在家中硬挺着捱了大半个月,终于在两天前去世了。

儿子是家中独苗,辛辛苦苦拉扯到这么大,田兴贵的婆娘当时就厥了过去,再醒过来的时候连哭带嚎,神智已经有点不清醒了。

田兴贵又悲又怒,没头苍蝇般瞎转了整整一日,才纠集了几十号邻里乡亲,丢下采矿的镐头竹筐,在矿场里生起事来。

一番话说完,田兴贵耷拉着脑袋,显然已经不再抱任何希望,只是眼圈早已红了,身前地上飞溅出几个小水坑,竟是落了泪。

全场一片静默,没有人说话。

王徽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看来……这采矿场的隐患,竟比她想象中要多得多。

她看向田兴贵,并不叫他起身,只是想了想,问道:“你说最早的时候曾经有人许诺过你会派医官过来,可还记得是哪位大人?”

田兴贵一愣,有点没缓过神来,怔怔想了片刻,方迟疑道:“好、好像说是姓王……王同知?”

濮阳荑闻言就轻轻抽了一口气,猛地看向自家主子。

王徽眼睛已经眯了起来。

竟然——是王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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