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依依这一整天都是精神恍惚魂不守舍,连后来张瑶问她话她都只是含糊了事。她不知道后来是如何走出教室外的,只感觉那时候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
她不敢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关于她见到了唐雪的鬼魂的事,因为他们肯定会认为她在撒谎,在心虚。
“依依,还在想那个面具啊。放心好了,肯定是有人在恶作剧呢,我估计,应该是妒忌你的人!”放学时,卢佳怡把手臂搭在宁依依肩上,无所谓地说。
“嗯,谢谢你。”宁依依真诚地道谢,嘴角扬起一片柔和的笑容,心里却是蔑视着卢佳怡。
哼,殴打唐雪的那些主意,不都是你出的?你现在无所谓,以后唐雪第二个找的就是你!
在她的认知中,已经把杀死唐雪的人归结为领头的张瑶,卢佳怡,和那个懦弱的王琦。因为亲眼看到唐雪信了她的话而离开后,她就舒了口气,根本没想过当初打唐雪最狠毒的人就是她自己。
而那一边,作为“狗头军师”的卢佳怡,在看到宁依依已经将她看作了死人而眼中明显的敷衍,冷笑一声。她早就知道宁依依是一个多么做作的人,如今对着她还一副伪善的样子,真当她卢佳怡是猪么!她表面上依旧是亲亲热热地谈着话,心里却嫉妒的发狂。
明明她的柔弱善良都是假的,为什么那些男生还是那么喜欢她!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难道就看不出来吗?
平心而论,卢佳怡长得倒是清秀,无奈她嘴皮子厉害,几乎班中没有人说的过她,自然和她亲近的人也少了。至于和宁依依等人交朋友,或许原因就是因为孤独吧。
看着宁依依挣脱她的手离开的情景,卢佳怡恨恨的咬了咬唇,眼中闪烁着明显的怒火,一会儿又隐藏不见。
酒吧。
周围一片灯红酒绿,空气中散发着糜烂的气息,混杂着浓重的□□。舞池中央的男男女女疯狂地扭动着自己的腰肢和大腿,打扮艳丽的舞女穿着暴露,秀着自己的白嫩的肌肤和挺翘的臀部,笑得勾引又令人着迷。
走进这样的环境中,她显得有些茫然失措。
抓紧了皮包,她朝着工作人员为她指示的方向走去,心怦怦地跳着。
在侧边的走廊上的时候,她看了看腕上的女式手表,10点51分。
离约定的时间还差9分钟,她连忙加快了步伐,向着左手边最里面的一间包厢,过去。
近了,又近了。
她忽然觉得耳朵有一些不适应,仿佛刚才极度嘈杂的声音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让她突然感到不习惯。
【隔音效果真好。】
她笑笑,掩饰着脸上一丝不自然的紧张。
越往里,走廊就显得越发幽深,明明灯光还是那么亮,她却嗅到了空气中寻常的诡异。
【为什么要在这么里面呢?】
她皱紧了眉,有些不高兴。她不喜欢有人选择她讨厌的地方,所有的事情应该由她来控制。
噔,噔,噔。
是她的高跟皮鞋踩在光滑的瓷砖地板上的声音,还荡着回声。
【好空旷。】
她缩了缩脖子,感到有些寒冷。说实话,在这种夜晚出来,是她尤为不高兴的事情之一。
吱呀——
门打开了,她一手握着冰凉的门把手,另一只手捂住鼻子。
【这是什么鬼房间?竟然还有发霉的气息,服务员没有打理好吗?】
她咒骂了一句,摸索着开关。
啪嗒。
灯打开了,里面却空无一人。
她身体开始愤怒地发抖。
第一次…第一次不是别人等她,而是她等别人!
她把包往皮质沙发上一扔,坐了下来,咬牙切齿。
【要让我知道是谁,我一定会,一定会…】
【嗯?来了?】
嗒,嗒,嗒。
走廊上有人过来了,步伐声极有规律。
她收拾好表情,静坐在沙发上,又看了看表。
11点钟。
真是准时。她怪笑一声,想着如何教训那个不知好歹的人,面庞变得扭曲。
咔嗒。
门打开了,她转头看了一眼,目光突然变得不可置信。
【怎,怎么是你?】
对面的人没有说话,低着头,站在门旁的阴影处一动不动。
【有什么事?】
她试探地问了一句,表情好像变得轻松,放在膝上的手指却在颤抖。
难,难道她竟然…
指关节掐得青白,她又深吸了一口气,面带笑容。
【有什么事吗?】
那人依旧没有回话,只是静静地倚在门边,可是她却能感受到注视着她的目光慢慢变得幽深,令人毛骨悚然。
【你…】
她咬了咬唇,转头拉开皮包的外拉链。
【你到底要干什么!不然我报警了!就说…】
嘶——
好像是电线的摩擦声,天花板上的吊灯微微一晃,灭了。
怎么了?她紧紧攥住手中的冰凉物体,摩挲着它的刃口,愤怒地瞪着眼前的人,有些惊慌。
【你想干什么!】
还是没有回答。
她用另一只手打开钥匙扣上的手电筒,照向面前。
过了好一会儿,仿佛对于手电筒突然而来的光线有些不适应,那个人终于抬起了头。
【啊!你,你你你怎么…】
她觉得自己是不是最近精神错乱有了幻觉,竟然看到对面的人脸上扣了一个黑色的面具。
黑色的面具!
!!
她不敢再说话了,只是拿着手电筒顿在那里。
桀桀…桀…
不知从哪个角落传来的怪笑声,就像是卡壳了的收音机里人的声音,如此怪异。
她抖了抖身子,头一次后悔今天少穿了几件衣服。
突然…
突然,在手电筒的照耀下,她忽然发现面前人脸上的面具,好像勾了勾嘴角,嘴边的獠牙仿佛露出了更大一块,显得十分骇人。
【你,你不要来找我!不是我!】
她一惊,想到了什么,手一抖扔掉了手电筒,一手抄起小刀护在胸前,往沙发里缩了缩身体,嘴唇发白。
片刻的安静,却是她觉得这一分一秒更加难熬,就好似度日如年的那种感觉,然而更加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