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他大声喝道。
然而没有声响。
他走过去,掰开挡住路的树枝,踏上枯叶满地的泥土,望向前方。
微微低头闭上眼睛,叶言突然说:“前方十七米二点钟方向,不用躲了。”
“我可以找到你。”
他抬头说道,扶了扶眼镜,像一个儒雅的学者,然而此刻却可以看到他眼中与以往不同的光——那是一种幽深的,黑暗的光,如果直直望过去,就像是深陷在地狱里挣扎的灵魂,发出的血腥嚎叫。
不寒而栗。
“依旧是熟悉的身体,依旧是熟悉的灵魂,然而驾驭它的思想,是什么深度的黑暗?”
他说,声音嘶哑干裂,似乎是第一次说这么长串的话,却有一种蛊惑人心的幽远。
“不要试图欺骗我啊,因为欺骗我的人,都会随我一起葬入深渊。”
“所以——”
“出来吧,让我看看。”
“到底是谁?!”
“依旧是熟悉的身体,依旧是熟悉的灵魂,然而驾驭它的思想,是什么深度的黑暗?”
神祭月侧身靠在黑色的栏杆上,读着几句话,似是神情惬意。
“什么意思?”
沈露露坐在藤编椅子上,抬头好奇问道。
“一个人出现时候的开场白而已。”神祭月合上笔记本,微微笑答,“你知道编号021的那个家伙吗?表面上一副严肃的样子,不过谁也不知道他内心里到底有多黑暗。”
“编号021?”沈露露歪头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道:“你说的是…”
“那个被叫做植物学者的家伙?”
叶言站在树林前面,愣了好一会儿,手里握着一枚玉佩。
他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了,现在正处在茫然的状态中。
好像…
他做了什么事情?
不然为什么会站在树林里面?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握着的玉佩,目光久久不动,像是想把它盯出花来似的。
“哥?你站在这里干什么?”背后一个声音问道,似乎透露出奇怪的情绪。
“啊,什么?”叶言一下子反应过来,转过身看到自己的弟弟站在路上疑惑地看着他,推了推眼镜有些半透明的边框。
“哥,你今天好像更奇怪了。”叶梵说道,挑了挑眉。
还没等思维正在飘忽不定的叶言回答,他忽然眼尖撇到叶言手中的玉佩,神色显得有些惊讶。
“哥你怎么会有景慕的玉佩?难道景慕是在这里不见的?”
叶梵语速极快地问道,一边将灌木的枝条拨到一边,走了进去。
他伸手从叶言手中拎过玉佩的红绳,放到眼前晃晃,又眯了眯眼。
“啊?”叶言这才反应过来,面对弟弟的疑问,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对于刚才的诡异事件,只得随便胡诌了一句:“对,我刚才在这片树林里看见的,觉得好像见过,所以就拿来了。”
“你真是帮大忙了啊!”叶梵听了他的话一点儿也没有怀疑,反而是睁大了眼睛,“这可是证物呢!”
叶梵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转身往外走,并催促叶言跟上。
“刚才一中午的时间我都没有在监控里看到景慕的身影,他应该是失踪了。那个什么苏月不是正在帮忙吗?我还是把这个东西拿给她好了。哎哥你有没有在听啊?”叶梵自说自话,而叶言却绞尽脑汁地回想刚才的言行,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在走回去的路上,叶言好歹是想起了一点东西。
刚才…
他似乎没有看见人,却听见了说话的声音。
好像是对他说的。
说了…
说了…
哦,对了,那个声音好像对他说了七个字:
‘请准备好啊,最终幕,即将上演。’
…
这个时候,距离学校每年的文艺汇演,还有五天时间。
翻来覆去地看着玉佩,沈露露将它放下,撇了撇嘴。
“什么意思啊?看都看不懂!”
“你当然看不懂。”夙离镜在一旁玩弄着玉佩上的红绳,闻言讽刺道,嘴边勾起一抹笑。
“对啊,我就是不懂。”沈露露倒是够坦荡,无所谓地耸耸肩,又凑到神祭月面前问道:“你在算什么?”
“没什么,一些翻译罢了。”神祭月回头笑笑,继续在纸上改改画画。
“不用看了,反正你是不知道的。”夙离镜说道,“那是一种比古英语更早但类似的语言,目前我们几个人中只有神祭月学过。”
“像古英语一样?”沈露露吃惊地张大嘴巴,有些不敢相信。
“谁会弄这种东西来作为密码?现在都不通用的东西,谁能保证我们中有人能看懂?”她疑惑。
“关键不是看不看得懂。”神祭月似乎是书写完毕,站起身把笔放在桌上,“是它能不能作为游戏的一个环节。”
眯了眯因为聚精会神而有些疲惫的双眸,神祭月低声道:“如果没有人能够破译,那么始作俑者就会换一种方式,但那样的话,胜算对我们来说几率就会少很多。”
“现在去找景慕,他应该还在校园里。”神祭月说,“还有,刚才玉佩上的东西,如果直译的话,意思就是——”
“于嘉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