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立示意她坐下，秘书替她拉开椅子，关小南坐下后道了声谢。

对比前几次的见面，关小南算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到顾泽立，实话说他很年轻，也很帅。

是那种成熟稳重的帅气，但提前忽略他逼人的气势和冷漠。

顾泽立看着面前的小姑娘，淡淡开口，“我是谁，他应该和你说过。”

关小南听着他口中的“他”，眸底微深，点头，“我知道，顾总应该也知道，您的夫人之前找过我。”

顾泽立看着她平淡的神色，笑了一声，“我不是尹歌，关小姐不需要这么严肃。”

关小南看着他的笑容，手心微紧，她就奇怪周桀的笑容为什么这么恐怖，原来是这位影响的。

服务员推开推车，将牛排摆上餐桌上后，慢步退下。

“周桀是我的儿子，我这次来只是想看看他选的婚姻对象是怎么样的。”顾泽立拿起刀叉，低头切着牛排，随意道。

精致的摆盘设计，花瓣点缀在盘边，衬得白皙的瓷盘有些刺眼。

关小南移开视线，轻声问：“如果我不能让您满意，顾总是否在心里已经有了人选？”

顾泽立喜欢和聪明人讲话，他也相信周桀这种人是不会找个单纯又无知的女人。

他点头微笑，“当然，周桀是我的儿子，如果没有关小姐的出现，我想他会听从我的安排。”

关小南闻言，笑了一声，“安排？顾总打算安排什么？拿着周桀的婚姻给您的事业提供更好的帮助吗？”

商业婚姻，互帮互助。

讽刺。

顾泽立平静的看她，“关小姐，周桀是我的儿子，如果他能乖乖听我的话，他的一切都会很好，而不是现在在医院里当一个医生。”

关小南闻言，扯了扯嘴角，歪了下脑袋看他，“儿子？据我所知，周桀和您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顾泽立毫不否认，“是的，可是是我将他抚养长大的。”

“养？”关小南听着这个词，身子忽而向后一靠，掀起眼皮看他，嗤笑了一声，“您配说这个词吗？”

顾泽立一怔。

不是因为她的话，而是她此时的神情和动作，和那年对他说出断绝关系周桀的神态，如出一辙。

两个人骨子里的相似。

顾泽立突然笑了笑，“关小姐，如果你想和我讨论这件事，我想这是在浪费时间。”

“尹晗。”关小南垂眸，轻声问：“顾总，您爱她吗？”

听她提到这个名字，顾泽立顿了顿，神色淡淡：“她已经死了。”

关小南闻言，顿时懂了，她眼神平静看他，“有一句话，您说对了一半。”

顾泽立抬眸，“什么？”

“如果不是我的出现，他不会更好。”关小南站起身，垂眼看他，“他只会像你一样的失败。”

看着面前的男人，她可以想象到，高中时没有遇见她，长大后的周桀，他可以冷漠的对待任何人，包括自己的妻子，孩子。

然后就这样无情无意的活下去，一直到死亡。

关小南也懂得了尹歌的偏执还有疯狂。

因为她爱上了顾泽立这样无情的男人，无论她如何挣扎还有乞求，他都不会给她想要的那一份感情。

只是飞蛾扑火，最后惨死。

却在那人心里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他只是冷眼旁观而已。

但或许顾泽立也有爱，只是那份爱存在了尹晗身上，但尹晗死了。

最后他也选择了他的事业，娶了尹歌来作为他事业的垫脚石。

但若说这一切都是顾泽立的错，那也不对，毕竟这其中也是有尹歌自己的意愿，是她愿意嫁给了他，是她心甘情愿的。

所以都是疯子。

周桀在关小南不在的一天里，只要休息就给她发信息，关小南有点怀疑这人是不是被盗号了，之前七年里明明知道她地址，知道她电话号码怎么不跟她联系，现在就这么频繁做什么？

明明她没怎么想念的，被他这样弄的，关小南第二天晚上就偷偷跑回了z市，并且没有和他说。

飞机落地到z市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关小南推着行李箱走出出口，低着脑袋半搭着眼皮，余光看到人避开。

可她没走几步，忽然被前面阴影遮住，一双帆布鞋映入眼帘，她愣了愣，抬起头看去，

周桀站在她面前，神色平静，逆着光，眸子隐匿在阴影里。

关小南沉默了几秒，转身就想拉着行李箱往回走，刚迈出一步，身子就被人抱进了怀里，男人低低的声线问她，“想去哪儿？”

关小南忍了忍转身，扯动他的耳朵，仰头瞪着眼，“你怎么知道我晚上回来的？”

原本的惊喜的都被这人打破了。

周桀半垂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人，随口说：“猜的。”

下午她好端端问他下班的具体时间，他猜不到就不是周桀了。

关小南哪知道这人还是神探周，不然她扯个鬼的惊喜。

关小南埋头陷入他的怀里，佯装生气道：“好烦，你就不能有点浪漫细胞吗？”

柔软的身子贴着他，带着他熟悉的气息。

周桀低头亲了亲她的耳朵，“乖，回家给你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