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芷也不像上次那般无措,反而因为下定了决心,变得大胆起来。
阿琛微冷的舌滑入,阿芷的温柔地缠绕住他的舌尖,本能想要抱住他,唇齿间的压迫,在问情香的作用下,愈发蔓延起来。
阿琛突然意识到二人此刻是在佛门之地,便缓缓松开了阿芷的唇,将她缓缓揽入怀中。
倚靠在阿琛的肩头,阿芷安静地聆听着他的呼吸,跟随着阿琛因为呼吸而轻颤的肩膀,微微颤抖身子。
一声悠长的钟声在山涧响起,声音醇厚,像是击在了听者的心间。
***
翌日清晨,二人和主持告别后,离开了寺院。
车夫的车子,驶得比来时稳健了许多。
他看得出阿琛和阿芷之间的变化,本能握在一起的十指,足以说明一切。
马车一路顺畅,回到陈府已是午饭时间。
薛氏看见二人是十指紧扣的姿态出现的,心中自然不舒服,可这是她能预料到的事情,老夫人一直给她“洗脑”式提醒——此番二人归来,便可以直接准备订婚宴了。
阿琛的顾忌老夫人知晓,可毕竟人是会向着自家人的,自然希望阿琛能顺心如意,她也私下派人寻访天下名医,兴许,有朝一日,阿琛的身体状况便能得到很大成效的医治呢?这是一个祖母的心里话。
阿芷见迎上来的仆人们的目光,皆落在她的手上,那只白皙的手,正被阿琛攥得紧。
阿琛感觉到阿芷因羞涩想要向回缩的动作,有意攥得更紧,不让她挣脱半分。
阿芷这才知道,阿琛是这样一个执拗性子,他认定的人,必须要牢牢地攥在掌心,才罢休。
阿琛的余光瞥到阿芷带着善意地“瞪”着他,扬唇笑了。
这是从寺庙回到府中的第一顿饭,老夫人特意嘱咐管家安排负责采买的人员,买了阿芷喜欢吃的菜。
阿玫调侃道“阿芷成为自家人了,连我们的伙食都不一样了。”
阿芷的脸,唰得一下,红了。
“就你话多。”薛氏平静地夹着菜,“阿芷多吃些。”
阿芷似是没有想到,薛氏会如此友好地对待她,迟疑了一下,“哦”了一声。
阿琛也被母亲的反应惊了一跳,心想大概是母亲也已在心里接受了阿芷成为一家人的事实。
薛氏是个传统意义上的贤妻良母,思想也是这个特点,对于新事物,倒不是完全不能接受,可却需要比其他人多些时间。
薛氏余光瞥了一眼阿芷,见阿芷低着头认真吃饭,不知是不是被她刚才的话感动了,模样乖巧。薛氏心底被触了一下,一直以来,其实她是希望有一个自己的女儿的,身体原因,她膝下只有阿琛一子,因而对待阿玫,有一种类似于母女的感情。
对于阿芷,从她入府以来,阿琛身上发生的变化,她不是看不见,可因为母亲对于儿子的感情,她做不到一开始便非常欣赏阿芷,可这姑娘身上,也不是没有优点,她的直言爽朗,是薛氏不曾去尝试的,这和她自小的成长环境有关。
一个不被长辈逼迫去做不喜欢事物的孩子,会成长成为一个骨子里透出自信感的人,她不会因为生活中的琐碎事物而焦躁,对待来自他人的好意,也会比较容易坦然接受。
站在老夫人身旁的罗嫂,对待阿芷,她给薛氏明里暗里给了不少暗示,可说得确实也是实话,陈府的仆人们,确实对于阿芷的评价非常好,阿琛因为阿芷的香料病发一事,的确有人对她心生责怪,可事后阿芷为阿琛寻找良方的事,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心里的怨愤,便慢慢消散了。
***
阿琛和阿芷的订婚宴,被排上日程,整个陈府,都沉浸在喜庆的气氛中。
阿玫发现,阿琛原本喜欢浅笑,这些时日,见到人,都是露齿笑了。
阿琛的笑容本就好看,放开笑的时候,更是迷人。
薛夫人听到老夫人说“阿芷真得给大家带来了许多欢乐,人呐,活着还是要开开心心最重要”的时候,不再反驳什么。
对于订婚宴上礼服的设计,阿琛亲自手绘了图样,让阿芷从中挑选。
阿芷一眼就看中了那套唤作“心中晓”的礼服,中国画风的印花刺绣,华丽的绸缎面料,凹凸不平的刺绣方式,为面料增添了立体感。
图样旁边标注了一句诗作为注解:三千弱水取一瓢,自思量,心中晓。
看到阿琛飘逸的笔迹,阿芷想到一个词:笔酣墨饱。
阿琛为了绘制这张图样,花费了五个晚上的功夫,比任何一次绘制布艺花饰都要用心。
阿芷想着,自己也得做些什么,作为对阿琛的回报,便想着为阿琛设计一身长袍。
订婚宴上,各自穿着对方为自己设计的服饰,心中的甜蜜,该是会加倍的吧。
阿芷在绘画上,确实有天赋,即便如此,她也连续熬了几个晚上,绘制出了长袍的初稿。
她将图样拿给阿琛看,玩笑着对阿琛说“我的才艺浅薄,没有其他的图样选择余地,你就提些改进意见吧。”
阿琛拿着图样,端详了一会儿,见绣花精美的长袍马褂,俊秀儒雅,末了,补充了一句“在领口上,绣上你的名字吧。”
阿芷闻言,不禁湿了眼睛。
针线有尽时,情意无绝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