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敢问老君,是何人所言?”扶渊声色无太多情绪,让人捉摸不透。
“这……”太上老君犹豫着:“臣许诺过不道出那人名姓,还请帝君不要为难老臣。”
扶渊唇角微挑,却无一丝笑意:“哦,只敢匿于暗处故弄玄虚,惧怕透露身份的,又会是什么正义之辈。老君不说也罢,那人迟早会付出代价,”他声线渐冷,“还有,不管那人所言虚实何如,白轻殊,本君都护定了。”
众人皆是一愣,知道帝君宝贝徒弟,却没想到他竟将她宠溺维护至此。
“帝君你这……”
太上老君被他这句“护定了”堵得哑口无言,这才出了个声,只见扶渊突然抬手,揽住轻殊的肩将她拥入臂弯。
“本君从来最恨别人要挟,轻殊是冥界的人,是我扶渊唯一的徒儿,若有人再敢生事,本君必让他九天黄泉,永不安宁!”
轻殊一怔,却不是因为他不容置喙的冷语,而是那个横手将她揽肩入怀的身躯,虽面上一如往常站得笔直,但只有她知道,他脚步虚浮,大半的重量已靠她在支撑着。
她凝视了近在耳旁的扶渊一眼,才发现他面色灰暗,嘴唇有些苍白。轻殊眉间蹙了蹙,觉得他有些不太对劲。
终于没人再敢多言,包括昊天和太上老君。
扶渊转眸望向轻殊,目光和她一触,不动声色笑了笑,“走了。”
他的声音有些低哑,像是在咬牙硬撑。
说完他未做任何动静,只凝笑看着她,面色不改,却仍旧揽住她的肩,借力站着。
轻殊不禁心头微震,四目对视一晌,她清楚感觉到扶渊眸底目光一沉。
她压抑住内心慌乱,扯出一丝笑意,轻声乖道:“好。”
不再理会殿中人,众仙家就这么看着他们俩勾肩搭背着离开,脚步不急不缓,心觉扶渊帝君是当真宠着徒儿,还好方才没酿下大祸,否则后果不堪想象。
轻殊小小的身子撑着扶渊,直到走出了众人视线,她才低声喊他:“师父……”
她的声音有些颤,只因碰到他腰间的手,触摸到了一片温热潮湿,渐渐将他的衣裳浸得更湿。
沉默了许久,扶渊才哑着声,咬牙发出一个音:“乖。”
轻殊没再说话,不需要再说,也不敢再说。
他受伤了,很重,在殿上时却还硬撑着将她带走,来时还不忘换了件墨色的衣裳,掩盖血染痕迹。如果方才他态度虚软一些,太上老君又怎会善罢甘休。
这般硬压伤势,从凌霄殿到南天门,他此刻气力几乎耗尽,却仍在强忍着半个身子的重量。
出了南天门,离了所有视线,他才终于撑不住,一声闷哼,朝前踉跄倒去。
“师父!”身上重量一轻,轻殊惊慌之下忙倾身抱住他,扑通一声,让摔在了自己的柔软身躯上。
“君上!”跟在身后的小黑小白毫不知情,这突如其来的情形让他们吓得不轻。
扶渊双目微阖,轻殊撑坐起来,双手捧住他的脸,“师父你怎么了?你……”话音戛然而止,他的脸因她掌心的触碰,沾满了鲜血,轻殊终于忍不住漾出哭腔:“为什么有这么多血……”
扶渊按住贴在自己脸上发颤的纤手,自己已是气若游丝,却还不忘安慰她:“别哭,先回冥楼宫。”
小黑小白在冥界这么久,还从未见过扶渊受伤,甚至伤势这么重,他们也是慌不择路,久久才反应过来,急忙搀扶着他回了冥楼宫。
寝殿内,扶渊面色惨白躺在床上,已沉沉睡去,而轻殊坐在他床边,失魂落魄。
扶渊昏睡前特意吩咐不允许让任何人知道他受伤的事,更别提找人来医治,只让小黑小白拿了些丹药服下后,血流才渐渐止住。
自然,凭他的身份,他若是出了什么事,很多事情都会乱了套吧。
轻殊心疼不已,刚才想替他清理伤口,褪去了那件已被血浸润湿透的墨衣,却发现他身上无一处伤口,根本不知血从何处流出。
无奈只好擦拭掉血迹,又替他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后,坐在边上陪着他,生怕他再出什么事。
要相信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却偏偏要靠实力的师父不会就这么倒下的!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