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群的地方,就有叶子牌。
有魔有神有人的地方,更有叶子牌。
叶子牌是有四人打的,每人先取八张牌,剩余八张放在桌子中间。四人轮流出牌、取牌,出牌以大击小。
有庄家有闲家。
一大早花厅便围了一群人,分了两堆。
自称年岁大了不玩这种幼稚游戏的尢黎自动归为臻月一伙,跟姃姃,樾尧,廉戕上神凑了一桌。
老魔头嘴上说着幼稚不玩,可真到了牌桌上又较真得很,气得廉戕上神吹胡子瞪眼。
虽然廉戕上神没胡子。
小魔头姃姃也喜欢,每次樾尧当庄家的时候便是她最喜欢的时候。
因为小魔头讲说,爱一个人是不该赢她的牌的,害樾尧总是把好牌憋在家里,不知又惹了廉戕上神多少笑。
这会儿又轮到樾尧当庄家,小魔头横行霸道,一张一万贯走遍牌桌,开心得不得了。也不管单身的牌友廉戕上神什么心情,径直跑去抱住樾尧不撒手了。
樾尧也开心。
眼神里也是温温柔柔的,轻轻揉这姃姃的脑袋问道,“姃姃,好玩吗?”
站在樾尧身后,小魔头把脸紧贴着樾尧的笑脸,“太好玩了,樾尧,我打牌真的好厉害呀!”
不合时宜,廉戕突然上神猛咳了两下,“咳咳。”
小魔头不解,“廉戕上神,你假咳什么啊?”
直到顺着廉戕上神的手指头,看见门口远远走来那人……
樾尧手下突然一空,还没等他看清来人是谁,身后的小魔头已经跑出去冲到那人怀里。
微风轻轻,一身凉意。
姃姃又抱着来人的胳膊不撒手,语气是比赢了两局叶子牌还要开心,“表哥!表哥!嵘表哥!”
来人语气中却颇有嫌弃,可也宠溺的揉着她柔软的发丝,“怎么还是没个正行。”
眼神骗不了人,一如那日畄河之畔。
姃姃问,“嵘表哥,你怎么来了”
姃嵘答,“我来看看,你的腿还有没有必要留了。”
他叫姃嵘,与姃姃是累世的婚约。
四下里,不止是傻瓜小分队,廉戕上神也一会儿看看姃嵘,一会儿看看樾尧,新欢,旧爱偏偏姃姃还迟钝不知,娇滴滴的叫着哥哥,哥哥。姃嵘笑着,熟稔地点点姃姃的额头,“不给我介绍一下”
“对对对,各位,这是我表哥,姃嵘。”
挨个介绍,最后是樾尧。
小魔头又娇羞着脸红,“哥,这个就是樾尧。”
这时廉戕上神忍不住贴心地握住樾尧紧握的拳头,还对着樾尧心语一番,“樾尧,没事,你看姃姃看姃嵘的眼神多纯粹,提到你的时候脸都红了,你才是正宫娘娘!”
是了,眼神骗不了人。
眼神交锋,姃嵘点头示意,“好久不见了,太子殿下。”
一声太子殿下,神魔两立,隔断了多少可能,多少旖旎。
樾尧笑答,“确实有些时日了。”
畄河畔,姃姃入睡时,他是近候,他是远观。
引姃嵘入座,姃姃开心地介绍起自己新学的游戏,炫耀着自己出神入化的牌技。
两人言语之熟络,是外人远远插不上话的。
他和她,不是恋人又胜似恋人,青梅竹马,是樾尧远远插不上话的……
姃嵘很快学会了凡人消遣用的叶子牌,气氛微妙,只有姃氏二人愉悦的,姃嵘若无旁人的问道,“姃姃,你觉不觉得这像是我们小时候偷溜去冥府……”
小时候…
甩开廉戕的手,樾尧忽的开口,“姃姃。”
四下目光直视,廉戕上神更是脑补出了一出樾尧暴打姃嵘的好戏。
这番小魔头才好不容易从姃嵘手里的牌中给樾尧分了一个眼神,坦坦荡荡,“怎么啦,樾尧”
坦荡。
“没什么,姃姃,给我倒杯水好吗?”
“当然好啦!”
果然没一会儿便有小魔头蹦蹦跳跳的回来,拿了两个装满水的杯子,走一路,洒一路,等到了花厅,杯子里的水都见底了。
“樾尧,给你。”,把其中一个杯子递给樾尧,小魔头走得急,樾尧都来不及抓住她绣花的裙角。
另一杯水放在姃嵘面前,姃嵘也不抬头,眼睛还在叶子牌上,可这厢手已经拿起了杯子。
不加一语,那种娴熟,自然,是樾尧不曾拥有过的。
他们认识了千万年,他们有不需言语的默契,怎么看,樾尧都是那个突兀的后来者。
远不占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