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楼俏皮地一歪头:“酸就加点蜂蜜呗,想来齐王府的厨房不会缺这个的。再说,姑娘又不爱饮酒,专门做它不就是为了送给王爷吗?”
“可还是失礼啊。”薛琅纠结地说。
画楼俯下身子,虚按住薛琅的肩膀:“我的好姑娘,怎么离大婚的日子越近,你就越不安呢?”
薛琅轻叹一声,顺势拉住画楼的手:“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有些话我只敢同你说,搁在早几年,我从未想过会嫁入天家,心里不免有点怕。”
画楼劝说道:“姑娘就看在王爷为了你不惜大费周折地处置了夫人的份上,也该放下心才是。这日子就像是那青梅酒,初时酸苦,后来加了蜜糖就变得甘甜。姑娘你的苦日子已经过去了,
就安安稳稳地等着宫里送嫁衣过来吧。”
…………
征讨卫氏之役大获成功,回去的路上唐煜很是高兴,黄密趁机给他出馊主意:“王爷,要不我们改日也将郑温容绑出来揍一顿?那小子太不是东西了,跟人争歌妓争输了就要找人家的麻烦,王爷派人去劝和,他非但不听,还把长史给赶了出去。”
“不行。”唐煜瞪了他一眼。镇国公府上的子弟能和卫氏一样吗?薛家是他的岳家,与他是天然的同盟关系。他此次虽说狠狠下了薛家的面子,但还是给了对方台阶下。只要薛家主子里有一个脑子清醒的,就知道该在亲王女婿和只会惹是生非的媳妇中间怎么选。镇国公府就不同了,他要真敢揍郑之远的孙子,父皇就敢揍他。
一行人才进了王府大门,就见凌长史急匆匆地走来:“王爷,您去后不久镇国公就到了,眼下在花厅等您呢。”
唐煜笑了,扭头对黄密说:“看吧,他家是有明白人的,解决问题能动口何必动手?”
凌长史不知他二人在打什么机锋,沉默地陪着唐煜走向花厅。花厅中,一位身着素服,头别木簪,相貌英气勃勃的少年从椅子上站起:“见过王爷。”
“镇国公请坐。”唐煜微微颔首道。
唐煜在中,郑温茂和凌长史一左一右,宾主相继落座。侍女奉上茶来。三人彼此客套了几句,郑温茂再度起身,长揖在地:“家兄无状,冲撞了凌长史,请王爷见谅。王爷放心,我保证家兄不会再去骚扰张大人了。”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唐煜心里感叹一声,离座去扶郑温茂起来。他还是挺欣赏郑温茂这个妹夫行事谨慎的性情的,上辈子两头不靠,他和皇兄谁都不肯得罪。当时唐煜气得要死,后来想想,妹夫本身就是超品国公,封无可封,赏无可赏,又娶了嫡公主,正该明哲保身才是,可惜妹妹唐烟好像不太喜欢这个夫婿,生了嫡子后就长居郊外庄园,后来更是公然蓄养面首,不过与几位姐姐不同,她倒不拦着郑温茂纳小妾,两口子各过各的。但在进宫饮宴之类的大日子,两人在外人面前表现得还挺和睦的。
郑温茂倒完歉就开始解释。原来上任镇国公两年前身故,郑温茂作为承重孙得服孝三年,是以今日仍穿着素服。郑温茂的母亲即先头镇国公世子夫人早丧,郑温茂本人尚未娶妻,便请了寡居的叔母来主持中馈,堂兄郑温容就是这位叔母的儿子。所谓现官不如现管,下人们渐渐开始奉承郑温容母子,郑温茂又在守孝,消息没那么灵通,譬如今日他就是在凌长史被赶出府后才知道他来过镇国公府。
唐煜听出他话语里有不少含糊之处,可毕竟是人家的家事,自家的面子已经圆回来了,犯不着纠缠细节,因此只是委婉地点了一句:“令兄的性子实在是……恕我直言,大将军亡故尚不到三年,令兄就流连于秦楼楚馆,还因与人争夺歌|妓而大打出手,传出去不太好听啊。”
郑温茂阴沉着脸说:“王爷说的很是,回去我就规劝兄长。”
他倒没含糊,回府后真的将堂兄叫过来名为规劝实为数落了一通。
郑温容二十岁上下的年纪,脚底虚浮,脸庞浮肿,一副酒色过度的模样。他被郑温茂的指责说出了火气,再加上来之前才灌了两杯黄汤下肚,却是将生母的告诫抛之脑后,不忿地反驳说:“堂弟,你不也是□□的种吗,怎么,不准我去伯母的老巢看看?”
郑温茂揪然变色。
…………
八月十二,宜嫁娶、订盟、出行。是日齐王府内张灯结彩,举目望去,到处是喜庆的大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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