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窈暗松了口气,不管怎么样,起码脱了,也不是太过残暴的动作,但不知怎的,她又有一种在耍流氓的感觉,只要同陆衡在一起,她就总在无意识耍流氓,硬生生将侯府痴傻小姐的人设搞成了日常耍流氓的咸猪手王妃。
缓了许久,窈窈尽量保持镇定去解陆衡的中衣,中衣系带倒是极快被解开了,里头陆衡就没衣衫了,窈窈一顿,面上烫的厉害,阖着那中衣,老半天没把中衣扒下。
屋里静得落针可闻,她不出声,陆衡也不说话。
又不是没看过,她不是还陪着陆衡泡了好几天的澡吗,也看过一些啊,不就再看一下,再多看点吗,怕什么呢,这么一想,窈窈故作镇定地将陆衡的中衣褪了。
陆衡重伤久病,容色憔悴,他是病弱,但并非瘦弱,窈窈深觉陆衡身上有大问题,一个坐轮椅三年的人,肌肉萎缩应当厉害,可为何,陆衡还有腹肌?哪来的?这不符合逻辑。
窈窈忍住捏一把验真假的冲动,取了新衣,垂着眸子,为陆衡穿衣,偶有不经意,指尖划过陆衡的肌肤,她都吓得缩手,生怕陆衡又觉她耍流氓了,始终未敢抬头去看陆衡。
陆衡微阖眸看着窈窈,她不说话他就沉默,她偶有一句话要他抬臂,他便配合。
换罢寝衣,窈窈收起破衣就想逃出去,陆衡倏然抬眸,伸手拉住她。
25 三合一更
窈窈手中破衣落了地,有些懵怔。
陆衡总是微阖着眸,这会这般抬眸看人,眸中又是幽色重重,实在难以不叫人感到压迫,觉到面前的人并未安分,他收紧了手中的力,却是看着窈窈未言。
窈窈眼角不明显地抽着,放弃了无谓挣扎,陆衡的力气比她大的多了,他就喜欢看着人不说话,无形之中给人压力,她小声问道:“夫君,怎……怎么了?”
陆衡的容色是病态的苍白,就连唇瓣都无半分血色,他咳了两声,病恹恹道:“这几天怎么了。”
窈窈讪讪,怎么了?你记性不好吗?还不是因为对不起你。
陆衡微一挑眉,落在窈窈略羞赧的面上,又道:“在害怕什么?”
窈窈僵硬摇头,不就是因为前几日的流氓行径与放肆豪言吗,跟他解释也没用,一解释,他就更当她流氓。
陆衡看她像是一句话也憋不出,慢慢松开她,恹恹低声:“冷。”
窈窈缓缓松了口气,其实她也怕惹恼了陆衡,陆衡一个不高兴,就结果她,送她回家,谁送她回家都好,唯陆衡不行。
但不得不承认,较之书中其他人物,对于陆衡,她多了一份心疼和同情,陆衡的身体让她心疼,陆衡的过往与未来,让她忍不住同情。
陆衡本是最尊贵的大周太子,他的母后是大周最美丽最有才情的陈氏贵女,他的外祖父是大周英国公,英国公府原是大周第一豪门世家,满门荣耀。
可陆衡却因陆晟郑氏,失去了一切。
陆衡虽是《皇佞》一卷重要人物,但对他的描述,大都是一笔而过,偶有详写,都是陆衡拖着病重的身子,与陈简太后明华商讨复仇之计,文中写的最细的是,宫变那一场,陆衡死在陆徖剑下时的场景。
现在的陆衡也许并不是多么善良的人,可并不是他想变成这个模样,将美好的东西毁掉的人,也应该付出相应的代价。
窈窈不禁想起,梦境中的小陆衡,择莲问陈毓,儿臣这一枝,可是最好的。
那个时候的陆衡,真的笑的很开心。
窈窈扶着陆衡躺下,用被衾将陆衡包裹严实,温声:“夫君,盖严实些,就不冷了。”
说罢,她冲陆衡一笑,虽笑的不大自然,但以较之前好了许多。
陆衡瞥了眼盖到脖颈的被衾,看着窈窈面上异色不语。
从宫里回来折腾到现在,陆衡午膳晚膳都未用,待会还有药要喝,自是不好空着肚子的,窈窈温声又道:“夫君想吃什么?妾身去给你做。”
陆衡阖上眸子,淡声:“不必劳累。”
无事与不必劳累像是陆衡的口头禅,窈窈看着陆衡不语,许久后,起身捡了地上的破衣服,轻声退出了房,不多时,四七按着窈窈的吩咐,送了两个手炉进房。
明华听了于溯的回禀,心中不豫,却知这会儿不好动陆徖,又闻窈窈去了小厨房,便往小厨房去寻窈窈。
窈窈正在熬白粥,陆衡身体本就不好,今日这么一闹,怕是没什么胃口,但饿着肚子又不好,熬点粥,喝了暖暖胃,再喝药也就不那么难受。
她正看着火,明华突然入了小厨房,她吓了一跳,忙起身:“姑婆,怎了?”
知道窈窈对她其实有些害怕,明华微微一笑,温声:“无事,就是想寻你说会儿话,可有空陪我坐会儿?”
窈窈缓缓放松下来,轻声应道:“有空的。”
明华点头,又命厨娘热上一壶荔枝酒,窈窈唤了个厨娘过来,吩咐了几句,跟着明华去了一旁的小房间。
很快厨娘便端上了热酒小菜。
明华饮了杯热酒,目光柔和,温声问道:“今日可吓坏了?”
陆衡也问她是不是吓到了,她知道,这样的事,陆衡与明华早习惯了,什么大风大浪都过来了,今日这般场景在他们眼中反而不值一提。
“若说一点也没吓到是假的。”窈窈给自己倒了杯荔枝酒,这酒是她从洛家带回的,不烈,喝上几杯不碍事。
明华不意外,温声安慰:“别怕,有衡儿在,他会护着你的。”
窈窈端着酒盏的手微微一顿,明华是误会了她的意思,她道:“姑婆,我怕的是夫君,夫君的身子不能再受伤了。”
明华颇为意外看她一眼,想起陆衡的叮嘱,又不好多说,末地,她柔声安慰道:“你放心,衡儿没事。”
明眼人都看的出,陆衡并不是没事的样子,窈窈沉默了,为明华斟了杯酒。
明华轻轻拍了拍窈窈的肩,“窈窈,衡儿那,还需得你多费费心。”
窈窈点头,回道:“姑婆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夫君的。”她在一日,便照顾陆衡一日。
荔枝酒甘甜绵柔,明华没忍住多饮了几杯,一喝酒话匣子也就开了。
“毓儿还在的时候,我与阿渺经常一同喝酒,毓儿便在一旁温酒,我与阿渺总是喝的半醺,这个时候毓儿便要打趣我俩,说我们俩贪杯跟个小孩子似的,毓儿年纪不大,心思却细的很,旁人顾不到的,毓儿总是记在心里头。”
“有了衡儿后,我们的酒宴便多了一人,衡儿小时候不像现在这般……”明华说着,顿了片刻,怕窈窈误会,微笑解释道:“衡儿现在性子沉稳了许多,以前性子活泼些,长大后,最是懂得照顾人的。”
“衡儿一出生就被立为太子,旁人待他的期望自然更高些。”明华为自己添了杯酒,喝下润了润嗓,方继续道:“衡儿天资聪颖,学什么都快,旁人几日都理解不来的策议,他看一两遍也就通了,课业是几个皇子中最为出众的,最得太傅的喜欢。”
“经书策论学的好,骑射和功夫也好,长得又好,在我与阿渺看来,再没有人及得了衡儿。”
明华说着,笑了起来。
窈窈微笑,明华说起陆衡时,是发自内心的骄傲和喜欢,陆衡真是招人喜欢啊,她知道明华还有许多话没说,比如,三年前的陆衡,巫蛊案前的陆衡,是大多顺京贵女们心中的如意夫婿。
她又不禁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