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靥眨了眨湿漉漉的眼睛,忽的抹了把眼泪,抬眼看向祁敏月,“你多留一会儿,我同你一块出宫。”
“哎?好。”
眼含忧虑的祁敏月被迎到侧殿喝茶,云靥进了小书房,连喝了两盏茶,仿佛如此就能压抑下情绪,流月不忍见她如此,安慰着说:“王爷不会有事儿的,您也别太着急。”
“我着急什么,我不急。”云靥一手揉不住抽搐的眼角,另一只手翻着面前的瞿都京畿图,话是如此说,可她微颤的指尖和嗓音无一不在诉说她的心慌意乱和害怕。
努力深呼吸稳了稳情绪,她点了点地图说:“给都指挥使言大人捎句话,让他增兵巡卫京畿各处,尤其是要塞,还有驿站,如今敕勒小国的使臣在那,未免他们生事,即便他们说我大萧限制他们人生自由也看守严实了,最好莫让他们出驿站的门,不是要投诚么?我就瞧着他们的态度!”
“明晚的宫宴......我、等我先去看看,再说罢。”交代完事儿,云靥坐在宽椅内,一时有些茫然,自入宫到现在这么久,经历的事儿也不少,可她从未害怕过,甚至敢和太皇太后撕破平和的面纱,因为她知道身后有赫连家,有萧肃。
然她是不敢轻易寻求长姑姑和阿爹让她带到瞿都的势力的,她生怕给赫连家带来什么不好的言语,可萧肃......她或许很久以前就信了他的话,所以任性的往前走着,从不畏惧摔倒,她知道,总有一个人在她身后紧步跟着,看似闲庭散步,却随时准备好在她趔趄之时上前扶住她。
可现在,萧肃忽然晕厥了,她也不知究竟是何缘由,也不知现今究竟是何情况,这让她心中惶然,害怕,种种猜测充斥在她的脑海里,每一种猜测都像一根细针毫不留情的戳着她的心口。
“阿些,替我更衣。”这么干坐着猜测会把自己逼疯,云靥决议去摄政王府走一遭,并非不信流月的话,只是,她必须要亲眼看着,才能安心。
祁敏月进宫只带了一个贴身丫鬟伺候,这还是云靥特许的。那婢女进了景宁宫后就一直在殿外候着,云靥将她留在宫里,自个儿换上了婢女的衣裙,又让阿些稍稍将她面容上了妆,垂着头跟在祁敏月身后,亦步亦趋不言不语的,又有苏嬷嬷领着,平安无事出了内宫。
一路平安无事走出内城,再过一条长长的宫道,便是朝天门,从朝天门过去后往前走约莫半柱香的功夫,便能出了宫门。
然祁敏月刚巧在朝天门遇上一一个不得不打招呼的人,“明淮表哥。”
“是敏月啊,进宫给太后请安吗?”明淮温和一笑,手中还捧着几本庐书。
“是,明淮表哥要回去了吗?”祁敏月对这位表哥的印象不错,又是很少见的,便有意多说两句话。
明淮颔首,“是,正好一块儿出宫吧。”
两人边言谈边走向宫门,出了宫门,祁敏月却未见到家中来接她的马车,只有个小厮在那儿等着她。
“姑娘,咱们府上的马车来时突然坏了,恐怕您得等些时候。”
若是以往,等就等了,可身后还有着云靥,且显然有急事,她正要让小厮去雇马车来,明淮开口道:“如若不嫌弃,就坐我府上的回去吧,正巧我也能去看望看望姨母。”
全程低头低得脖子都酸了的云靥身形一僵,她若是现在想离开,会不会太唐突了?
可是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她努力放低了嗓子说:“姑娘不是说想吃东坊的杏子糖,奴婢去给您买。”
“好,那、那你去吧。”祁敏月点头,看着她疾步离开。
明淮在她一出声就略略睁大了眼,抿唇笑了笑,在云靥走开后,极为有礼地对祁敏月道:“忽而想起还有些公文未带,表妹先坐我府上的马车回去吧,替我转告姨母,改日再上门看望。”
“那多谢明淮表哥好意了。”祁敏月福了福身,朝云靥走开的方向看了看,才提起裙裾上了马车。
明淮亲眼看着马车渐渐驶离,方才朝着她看过的方向迈步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难得本周末工作结束不加班,开森!
明天见!爱你们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