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左放点点头,“刚才在门口,你对司澄很凶,你不可以那么凶对她。”
“……有没有搞错!”蓝斯不敢置信地望着左放,刚刚明明是你不想见她的,我是怕你想不开才想快点赶她走的好吧!
左放却并没有看懂他的眼神,“没有搞错。”
“你!”
蓝斯气急,还是司澄在一旁圆场:“没事没事,他是为你好,再说他也被关了一下午了,我们就算扯平了。”
左放想了想,点点头,司澄说什么都有道理。
蓝斯憋了一口气发不出来,晚饭都没吃多少。
三个人一起吃饭,蓝斯全程被当做空气。
纵使相隔五年,左放与司澄之间的习惯和默契却一点也没有变过。
盛饭夹菜递纸巾,偶尔的相视一笑,一切都自然熟稔地让蓝斯觉得不可思议。
他好像今天才认识左放,柔软,明媚,富有生气。
完全不似以往和他在一起,固执,阴沉,颓然厌世。
他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直到司澄离开的时候,他才仿佛又看见了那个熟悉的左放。
司澄一直待到十点,司斐声打了几个电话,说如果还不回家就要过来提人,司澄才恋恋不舍地和左放说再见。
其实她不怕司斐声,她想留下来和左放一起,只是这套房子太小,蓝斯和左放两个人住都觉得很挤;尽管她也不怕挤,但毕竟还有蓝斯在,她一个女孩子总归是不方便的。
她和左放在门口拥抱,用力地叮嘱他:“我明天早上就来,很早很早。你晚上好好睡觉,明天我要你在门口接我,不可以再让我找不到你,听见了嘛?”
左放点点头,“好。”
司澄依依不舍地在左放脸颊上亲了亲,拉着他的手不愿意松开,一面说着走,一面却迟迟迈不出这道门。
“我走了,明天记得给我开门。我真的走了,明天如果门开了我看不见你,我就会生气哦。”
左放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答:“嗯,我会好好等你的。”
蓝斯实在看不下去这样难舍难分的场面,尴尬地咳嗽一声,起身回房。
司澄这才不好意思地吐吐舌,蹦起来亲了左放一下,“我真的走了!”说罢,她转身跑出大门,下楼梯前,却又停下来。
回头看见左放站在原地,她朝他笑:“晚安!”
左放勾唇回应:“晚安。”
漆黑的房间里,左放看着司澄上了来时的车辆,汽车发动引擎的声音有些吵,眉心微皱。
身后,蓝斯听见关门声后等了一会儿才出来。
他双手抱胸倚在左放房间门口,看着窗外模糊的月光将左放的剪影包裹成一幅完美的艺术品,阴沉而苍凉。
这才是他熟悉的左放。
“明天的画展我还得盯着,如果她过来,家里就只有你们两个人,能行吗?”
左放没有出声。
蓝斯又说:“对了,公司说的采访我已经帮你回了,这段时间……”
“不。”
左放突然出声,蓝斯好像没有听清,“什么?”
“采访,替我接。”
蓝斯梗了一梗,“可是采访会有很多人……你怎么突然?”
左放没有回答,而是问他:“蓝斯,你说,我还能继续和她在一起吗?”
“当然!”蓝斯毫不犹豫地回答,他向左放走过去,“放,你应该对自己有些信心。其实你很好,你那么爱她……”
“可我怕她会受伤。”
蓝斯听不明白,“什么意思?”
左放呢喃:“我怕我会让她伤心。”
蓝斯费力听清他在说什么,耳边突然响起那天在医院里医生说过的话。
‘他现在精神状态极度不稳定,身边最好随时有人看着,家属尤其要注意观察他房间有没有什么尖锐物品或者其它可能会对他造成伤害的东西。我判断,他可能随时准备自杀。’
蓝斯拧了眉头上前拉住左放的手臂道:“阿放,你们好不容易重逢,你难道不想一直陪在她身边吗?为什么要做令她伤心的事情?”
左放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但很快变得黯淡。
他勾勾唇角对蓝斯笑一笑,道:“嗯,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我也要睡了。”
蓝斯皱眉。
他能相信这样的左放吗?显然不能。
但他却拿他无可奈何。
说真的,和一个抑郁症患者生活在一起,尤其是和左放这样的,其实很考验自己的意志力。
有段时间蓝斯每天都过得忧心忡忡,担心左放会在半夜的时候跳窗,他总是睡到一半惊醒而后摸到他房间去看一看,确认他没事之后再回房,往往这样折腾一两次之后他就会一直失眠到天亮。
他瞒着左放偷偷去看了心理医生,医生告诉他,现代人本身生活压力就很大,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负面情绪堆积,而当这样的情绪堆积到一定程度时不得发泄,又被外界因素影响,就很容易患上抑郁症。
医生给他的建议是让他远离左放,出去放松放松,以免两个人的情绪互相影响,情况会更糟糕。
蓝斯想过要调换一下工作岗位,或者换个其他的画手带一带,但他还没开口,左放就主动要求放半个月的假。
他说自己最近状态不好,需要休息。
蓝斯巴不得赶快休息,想也没想就应了。
不夸张的说,那半个月蓝斯虽然自己没休息几天,但是离开左放,他就连忙都忙得十分轻松开心。
等半个月之后复工,看见左放乌青的下眼圈,蓝斯陡然明白过来他为什么要求放假。
‘蓝斯,我知道做我的经纪人让你很辛苦。但是请你再坚持一段时间吧,我就快找到她了。’
他知道他每天晚上睡不好,也看出来他开始不想面对他,所以故意让他放假,让他远离他这个负能量的源头。
蓝斯说不上来是感动还是愧疚。
他其实知道左放是一个多好的人,只是生了这个病,有些时候身不由己罢了。
蓝斯明白自己帮不上他的忙,但他真心的希望司澄可以。
第二天一大早,还不到七点,蓝斯被敲门声惊醒。
“谁啊?!”他出去开门,却见左放先他一步。
“司澄。”
左放一改昨晚颓然的模样,眼中攒着明亮的笑意。
大包小包拎着的司澄,扑上去就挂在他身上给了他一个响亮的亲吻,“阿放!你好乖啊,你真的来接我!”
左放怕她摔倒,托着她往沙发移动:“小心。”
司澄坐在沙发靠背上,甩着脚指挥左放去关门,一转眼看见蓝斯,吓得一下从沙发上掉下来。
幸好房间小,左放箭步折回来,堪堪将她托住。
“司澄。”
他声音压得低,像是在责备。
司澄躲在他怀里,不好意思地朝蓝斯笑一笑:“早~!”
蓝斯假笑:“早啊早。”
由于左放不会对司澄发脾气,所以他理所当然地对蓝斯沉了脸,“关门。”
蓝斯以为他要他去关大门,“哦。”
折回来后却见左放还盯着他。
他挑挑眉,啥意思?
司澄从刚才就被左放捂住了眼睛,这会儿什么也看不见,她只感觉左放将她夹在怀里,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沉冷。
“回房去,关上门。”
蓝斯后知后觉地看了眼身上的大背心小裤衩,恍然大悟,撇撇嘴,用嘴型说:“重色轻友!”
等他回房去了,左放便快速揽着司澄进了屋。
司澄大概猜到刚才发生了什么,她笑得贼兮兮地问左放:“哎呀,我刚才错过什么了呀?你为什么捂我的眼睛啊?”
左放回身关门,语气不明:“没什么。”
司澄不依不饶缠着他:“阿放,你有没有闻到一点酸溜溜的味道呀?”
左放低头从她身边经过,假装无事发生:“没有。”
房间里只有一把小凳,他给司澄搬过来,自己坐到窗台上。
但司澄不想坐板凳,也不想让他坐窗台。
她挽着左放的手臂把他往床边拽,“哎呀我们就坐这里嘛!”
左放想拒绝,但拒绝的理由却说不出口——只要和她挨在一起,他总会忍不住想要亲她。
司澄才不管那么多,两人并排坐在床边,她扳过左放的脸,继续问:“阿放,你刚才为什么捂我眼睛呀?我又不是没见过蓝斯。”
可是他没穿衣服。
左放别过眼睛不说话。
“啊,你不说啊。”司澄憋着笑起身,“那我自己去问他好啦。”
她刚刚转身,手腕忽然一紧,眼前景象颠倒,左放带着些怒意和醋意的脸出现在她上方。
“不许你去。”
他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有些委屈,有些不悦,凶巴巴的,还很霸道。
但是司澄好开心。
阿放长大了。
开始懂得什么是占有和私藏了。
司澄纤细的手臂环住他的脖颈,勾起身子亲了他一下。
她说:“阿放,我们同居吧。”
阿放:看见这辆车了吗,我要是把它砸了你别怪我。
澄澄:为什么?
阿放:我不许你坐别的男人的车。
澄澄:……这我哥的车。
阿放:嗯?(?w?)
先腻歪两天,等过两天……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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