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见裕也微怔,反射性颤了一下,“没有!再见,打扰你了,我真的很抱歉!”
高大的身影即刻驯服地笔直离开,头也不敢回。
“小、千?”桐山零抱着棋谱,又有捣乱的哈罗,迟了几秒才赶到,犹疑地止步。
安室透倚着桐山千冬,俏皮地歪头,掬起灿烂的笑颜,得意道:“果然没有生气,也没有厌烦吧。”
“呃。”
桐山零顿了一下,他亲见的,确是如此。
在那张俊朗的脸上绽开的,是放松的表情,而非怒意。帅气的男人笔直站定,擅于观察的桐山零,没有发现一丝一毫生气的痕迹。真是如青空般包容的好脾性,即使被这样打扰,也有力地先攥住故意这么做的她。
她有了可以随便任性的对象。
桐山零安定地抱住哈罗,长呼一口气,感慨又有点失落。
“所以,能拜托你继续带着哈罗绕一圈吗?重要的话,我还没说完呢。”是不容拒绝的请求。
“……啊。”桐山零缓慢点头,费劲地扯着不配合的幼犬,沿着来时的路原路折回去。
这只幼犬,对身上沾了猫的气味的他,十分嫌弃。
对公寓里同样养了猫的她,却没有表现出厌弃的样子。
比他更有眼色。
安室透确认桐山零走远了,视线急不可待地与她直直交汇,问起:“冬,你怎么知道的?”
桐山千冬将纸袋递过来,先说起与风见裕也有关的事。“这是他交给我的全部资料,此外就是你刚看到、急着要签名的那份文书,是名古屋月台事件,他再三确认无误了。还有购置的必需品,在他的后备箱,啊、车开走了。姓氏是刚刚猜的。”
“刚刚猜的?”
“他身上戴着警视厅的樱花徽章。说话一板一眼,动作训练有素,气势与普通的刑事不太一样。这样的人,对我、透桑,实际是对你油然而生的敬畏,就像这条横亘在两町间的堤无津川,宽阔而厚重。他叫我furuya桑,并递来了这个——”
桐山千冬指了指纸袋,不疾不徐地解释。
“念作furuya的姓氏不少。所以我稍微试探了一下,翻资料的时候佯装轻声感叹了一句:这个姓氏真少见呀,全国不及百人,就像——我故意停住,百人是常见与罕见的分水岭。他自然附和,就像furuya桑。因此可以排除常见姓氏。再是文字的复杂程度,降比古、风笔画多多了。答案自然而然出来了。归根究底,是因为他对透桑深深的信任,我才能够超级顺利地套话。”
桐山千冬有些自得、又有些紧张地对上他的视线。
表情鲜艳而生动,可爱又标致。
最后的评价一针见血。
风见裕也对他的信任,的确达到了非同一般的程度。无论是手续繁琐的退货,还是不甚重要的文书,只要是他说的,都牢牢记住并执行。就算现在叫风见裕也立刻搭新干线,去新泻购买无关紧要的特产,对方也会毫无疑问地照做。
这把锋利、好用的剑,在桐山千冬面前,变成了自揭短处的武器。
安室透紧握住她的手,“恩。然后呢?”
“名字,则是一开始。”桐山千冬呼了一口气,徐徐吐出令他目怔口呆的时间节点。
竟然追溯到了一开始。
安室透微眯起眼,沉声重复:“一开始?”
“恩。透桑的容貌实在太惹眼了,不止是帅气,更有令人难忘的记忆点。”桐山千冬缓缓说。
安室透敛下暗色的眸光,“冬,那时候你说起学校……”
“恩。在那附近远远见过一面的,才不是你提着的便当盒。是你,和哥哥同名、他最好的朋友——hero哥哥是这么向我介绍的。”
安室透的心脏似乎顿了片刻,随即砰砰加速。
那时他曾想,对方的记忆可能好到令人困扰。没想到原来如此。
周六早上就知晓他的真实,她一直不动声色地藏到现在。
没有冒然刺探、质问他,更未透露给麻烦的男孩和少年,就像不辨是非的喜欢,默默掩在心底。
这个事实,比迅猛、深切的喜欢,更令他吃惊。
“景。”他垂眼,呼唤低得几不可闻。
“姓氏的改变,有多种原因,比如结婚、继承。但很少有人改换名字,甚至连职业,也与以前培训的内容毫不相干了。而且,是和hero哥哥志愿一样的人。所以,我有了一些猜测,也问了一点点确认身份的问题。刚刚笔迹变化了的签字和说话,不会影响到你吧,透桑?”
话至末尾,桐山千冬终于漏出担心和慌张。
比起自幼相处的诸伏景光,先担忧起他的行动。
安室透抬眸,桐山千冬的眼眸溢出满满的渴望。
不,她同样想了解诸伏景光的近况,只是理性地克制着。
她清楚,自己知道与否,不能解决事件,或者推进发展。所以不问,不会做出令人烦扰的行动,连喜欢也妥帖地隐藏起来。在他心底,与舒适的暖意一同生起的,是友人被那个人杀死的仇恨、痛苦和悲伤。
明明是处在同一立场的猎犬,却对同伴下手了。
安室透只一瞬,整理好情绪。
阿笠博士发明的项圈型变声器、擅长易容的工藤有希子、在列车上现身的赤井秀一、那个恐怖的少年和少年的父母,安室透将破碎的线索串在一起,大胆地心有决计。
“冬,你是天才的协力者。”
警察学校五月的活动,有体育祭、马拉松大会,及紧接而来的试验。
虽然常人不得接近,但有柯南与警视厅的良好关系、黑羽快斗精湛的易容技术,两人轻易进入了密封训练的学校。恰好是第二节授课结束,两人气势汹汹地穿过赶着去吃午餐的人群,顺利抵达职员室。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回来了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