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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chapter 53

哥哥也是一样的。父母再婚,并不能成为他疏远她和母亲的理由,一直相处和睦。加班晚归的时候,总会给她带回松软香甜的枣糕、时鲜的水果。

说实在的,她要到十几岁的时候,才明白自己有多幸运。

梦境一转,瑞瑞出生了。

小天使一般精致昳丽的容貌,让她爱的不行。

打心底,知道自己是小姑姑,年岁上,又常混淆了姑姑与姐姐的差别。

瑞瑞两岁起,就很黏她了——不,她也很黏瑞瑞。每逢周末,上完兴辅导课、做完功课,都会留在家,牵着瑞瑞的小,带她在小小的四合院里嬉闹。

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很少哭、很爱笑,转眼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少女,追着她去了国外读书。

几个月而已,小家伙就适应了国外的生活,提出搬出她的住处,理由是长期住在一起的话,既不利于自己英口语的水准提高,也妨碍她无拘无束地谈恋爱。

她起初无条件否决,说少往我身上扯,我不放心你才是最关键的。

瑞瑞也不跟她争论,又过了几个月,先斩后奏:用打零工赚的钱,自己租了一间公寓。

她没辙了,只好随她去,约定周末一定要在一起过。

随后的瑞瑞,过得很充实,大体上也很快乐。成绩一直很好,年年拿奖学金;和同学相处得很好,有了reea、罗宾等一众死党;节假日会尽量把亲人和云央见面的时间都安排得很妥帖;学霸做腻之后,或者是合适的人在合适的时候出现了,陆续有几段恋情。

都是过去的恋情了,必然有那么几次失恋。

有时几个月,小妮子状态丧丧的,要她和reea、罗宾出尽法宝地哄着;有时只有一个星期左右,是很清晰地知道双方真的不合适。

瑞瑞看人的眼光还是很准的,最起码,没出现过被前男友无理取闹地纠缠的事儿,到回国嫁给郁铮之后都是一样。

不像她,瞎了眼也瞎了心……

与黎昊阳结束后的前两年,她完全钻了牛角尖,濒临崩溃。

两年,瑞瑞一直陪着她。

她哭,瑞瑞就由着她哭;她控诉那个男人,瑞瑞就在一旁聆听;她出去买醉,瑞瑞就在一旁看着,瞧着她在醉与不醉之间晃荡了,就强势地把她带离酒吧;每一餐饭,都和她一起吃,有意无意地说说家人近况……

整整两年。

她在度过最难过的阶段之后发现,长时间承受负面情绪宣泄其实是件极其痛苦的事情。

对自己,她只庆幸在瑞瑞的陪伴下熬过来了,可是,瑞瑞又是怎样熬过来的?

偶尔她甚至会揣测,瑞瑞有时要去看心理医生,与那两年息息相关。

可是,如今,她可能要离开自己最亲最亲的瑞宝贝,可能……再无缘相见。

这怎么成?

她都还没弥补,还没尽到对瑞瑞的责任。

不能离开,不该离开……

至此,梦境转为揪心的发自肺腑的疼。

她就在这样的疼痛之醒来,迎来席卷全身的透骨的无力感,想说话,做不得声,想打势,不听使唤……

她怀疑……自己已经死了。

可是,就算死了,也不能什么都看不到吧?

她拼力要抬起、睁开眼。

下一刻,她听到了瑞瑞沙哑而又充斥着喜悦的语声:

“小姑,你醒啦?太好了,我更爱你了!”

她听了,满心里都是笑意,柔柔的,暖暖的。

是啊,醒了。

那么瑞瑞,我不会食言的——她在心头承诺,郑重而虔诚。

不眠不休地在医院度过四十多个小时之后,乔瑞、郁铮被老太太和陈凤华撵了出来。

老太太说:“这儿有我们呢。”

陈凤华说:“你们俩都熬成什么样儿了?赶紧走,吃点儿东西,好好儿休息。”停一停,拍拍郁铮的臂,“尤其你,都胡子拉碴的了,难看。”

郁铮笑着摸了摸下巴。岳母在家里与在学校真是两个样子——以前到学校找她,顺道听了她一堂课,讲台上的陈老师,优雅而风,讲课很精彩,很多学生都去蹭课。

“是啊,快回去休息。”老太太笑眯眯地说,“你小姑发话了,让你们过两天再来。”

郁铮和乔瑞的确快撑不住了,顺从地点头说好,一道离开,由他的司送回左岸。

车子到了楼下,他说:“我就不上去了,得回公司。”

“好。”已经有些昏昏欲睡的乔瑞胡乱点了点头。

他抱了抱她,看着她走进单元门,才让司开车。

乔瑞进门时,王姐正在打扫房间。

在沙发上窝着的果果看到乔瑞,只是爱答不理地叫了一声——几十个小时没见到她,生气了。

乔瑞亲了亲它的脑门儿,转头招呼王姐:“帮我把监控都撤掉。”

王姐则最关心乔怡然的手术结果:“没事了吧?”

“没事了。”

撤掉监控之后,乔瑞很不好意思地说:“果果就跟我亲儿子似的,加上最近这情况,就来了一出先小人后君子。别生气哈。”

“哪儿的话,有防范意识是好事。”王姐予以由衷地理解,又关切地问,“要不要给你做点儿吃的?”

“不用,吃过了。我去睡一觉,晚上要是不醒,不用叫我。”乔瑞说着话上了阁楼,一头扎到床上,甩掉拖鞋,没多久就昏睡过去。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的,听到果果呼噜呼噜的声音,她唇角上扬,掀开被子,让它窝到自己怀里。

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

晚上,王姐没叫她,陈凤华却知道女儿的习惯,特地带着饭菜上来一趟,把她揪起来,“吃饭。要是懒得动,我把饭菜给你端上来。”

“不用。”乔瑞苦着脸坐起来,梦游一样起来,草草洗漱,走到饭厅,坐到餐桌前,要给母亲和王姐介绍,“妈,这是王姐……”

“我都跟小王聊一阵子了。”陈凤华笑着打断她,“快吃饭。咱仨一起吃。”

“好。”

乔瑞仍是困得睁不开眼,知道母亲和王姐在说笑,却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就着菜吃了一小碗米饭,起身要回阁楼。

没走两步,果果跑向她,她差一点儿就踩到它爪子,匆忙间躲闪,差点儿摔地上。

与此同时,果果敏捷地蹿出去,随后气急败坏地“嗷呜”一声,非常郁闷地望着她。

“瞧你那奶凶奶凶的德行。”乔瑞数落道,“怎么着?来打我啊。”

陈凤华和王姐被这两只逗得笑出声来。

被这意外一闹,乔瑞清醒了一阵,一面哄果果,一面打听了几句小姑的情形,随后到阁楼的浴室冲了个澡,认认真真洗漱一番,换了套床单棉被,继续睡。

再醒来,是郁铮回来上/床休息,身形落入他有力而温暖的臂弯。

“阿铮。”她唤他。

“嗯。”郁铮温柔应声,“咱妈跟王姐走了,留了字条。现在半夜了。”

“哦。”她摸着他已经收拾得干净清爽的下巴,“你一直忙到现在?”

“可不是么,杨琛就追着我数落了俩小时,揍他一顿的心都有了。”

乔瑞笑起来,臂绕上他颈子,又唤他:“阿铮。”

这一次,郁铮以亲吻回应。

唇舌交错,他呼吸转为灼热,需索更为热切,风情无着地滑入她睡衣,在背部流连。

“想么?”她含糊不清地问他,已落到他腰际,寸寸游移。

“想大半年了。”他说。

乔瑞低低地笑着,由着他欺身覆上自己身形。

他从不是贪欲的人,她亦不是,很多个忙碌至深夜的日子里,那个深爱的人就在身边,也不过是握着入眠。

而一旦交/融,便有最深的默契,像了解自己一样,了解对方的身体、需要。

她攀着他,舒展开身形。

他扣着她腰肢,轻缓地试探之后,闯进去,深深埋入。

她深深吸进一口气,身形一僵。

太满了,不管是身体还是心里,都被填的太满了。突如其来的,不适应。

“受不了了?”他故意逗她。

乔瑞撇嘴,“才怪。”

郁铮语带笑意:“别着急,有你认怂的时候。”

乔瑞身形蜷缩起来,完全缠绕住他,“不信。”继而别转脸,吻上他耳垂,再时轻时重地啃啮。

他深深呼吸,片刻后躲避开来,悬身以左臂撑身,右臂捞起她修长纤细的右腿,扣住膝弯,大起大落。

暧昧的声响在加大,她也从呼吸急促转为低吟漫出口。

……

她全然动情的时候,他却停下来,高大的身形完全覆上她,一臂绕到她颈后,俯首吻着她的唇,“宝贝儿,我爱你。”

“……”乔瑞不知如何回应。

“还爱我么?”他问。

乔瑞现在的心情,就像是刚刚剥开一颗馋了好久的巧克力,刚要送入口,巧克力却掉到了地上——有捡起来的冲动,亦有转脸走人的冲动——这会儿有立马回应“我也爱你”的冲动,也有翻身下床的冲动。

欲——这东西挺神的,让人矛盾,甚至莫名其妙——她都不知道为什么要,为什么让他要。

反思已晚,一切已然发生。

她抿了抿干燥的唇,说话时语声有点儿沙哑:“这种时候的话,不可信。”

应该是早就知道。他从没在这时候说过这种话。

而他却说:“那么,骗骗我也好。”

“……”她笑着,用力地揉着他短而坚硬的头发,“那么,我爱你。”

“如果是欺骗,要骗我一辈子。”

“……”乔瑞很确定,自己这会儿嘴角抽搐了。

他低低地笑起来,继而缠绵悱恻地吻住她,继续这一场饕餮大餐,让她在自己身下绽放、颤栗、颤抖。

乔瑞没想到的是,事毕之后,他旧话重提:“瑞瑞宝贝儿,还爱不爱我?”

“……”乔瑞抬眼,凝着他亮晶晶的眸子,“爱。阿铮,我爱你。但是……生活不是只有爱就行。”

“你跟我,只要相爱就行。”他语气笃定,“你信我,好么?”

乔瑞忽然很想哭。

婚姻,已经失败的婚姻,已经在形式上离散的他,是她下一个关口。

壹夜纵情,换来的是乔瑞第二天九点钟才醒。郁铮已经去了公司。

王姐给她做的早餐是酱肉包、小米粥和陈凤华昨晚带来的酱菜。

乔瑞吃完,心满意足,和王姐一起带猫儿子下楼游转,顺道让王姐更多的了解这个小区。

果果还是以前那德行,瞧着什么都新鲜都喜欢,偏生记忆像鱼,只需几秒钟,注意力就转移到别的事物上了。绝对是好事。

这期间,郁铮打电话给她:“一起给小姑选几款假发吧?用不了多久她就出院了。”

“……好。”乔瑞应下来。之前也选购了几款,看得出,小姑都不是一看就喜欢的样子,不知道是心情还是喜好所至,她却没有更好的选择。既然如此,不妨让他这已经成为时尚圈龙头之一的人给点儿专业意见。

他说:“我半小时后到,记得准时下来。”

“没问题。”

再一次一起坐在一辆车上,郁铮和乔瑞的心情都很平静。

都是成年人了,婚前婚内或离婚后,发生点儿什么很正常。

郁铮比较担心的是,她接下来的打算。

乔瑞则是不急于展望以后,等头脑清醒了,再打算未来也不迟。

到了商场,她接受他的建议,给小姑选了长短各几款假发,色系不同,颜色不夸张,但造型不在她以往的选择范畴之。

任雨浓瞪着律师,满脸惊愕:“你说什么?!郁氏控告我窃取商业密的证人,是黎昊阳?!”

不同于她的激愤,律师神色平静得近乎漠然:“是的。任小姐,迄今为止,我发现您隐瞒了很多事情。我们有没有相互坦诚的可能?”

任雨浓险些气得背过气去,“那根本就是黎昊阳栽赃!我从没让他那么做!lr跟郁氏的产业链完全没有交集,我为什么要让人窃取郁氏的商业密件!?”

“这也正是我好奇的。”律师不动声色,“就像先前的乔怡然与lr全无关联,可你任小姐却想利用她做章,以图适当的时候拉到注资的企业——这样一想,就算工薪阶层被你拉进来,我都不会觉得奇怪了。”

“胡说八道!”任雨浓重重地拍打一下桌案,“你怎么能有这种揣测!?你是我的律师,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律师的目光、语气都变得冷森森:“我想做好你的辩护律师,所以说出这些,以求你对我知无不言。事事撒谎的当事人,要律师怎么为你开脱?”

“……”好一阵,任雨浓才勉强理清思绪,“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买通黎昊阳去窃取郁氏的密件么?”

律师颔首,“黎昊阳的供词指出,他窃取郁氏商业密件的前一天,你曾汇给他五百万——有意思的是,你的确在当日汇钱给他,数目正是五百万。”

任雨浓双眉瞬间纠结到一处,“怎么可能?这不可能!我是曾私下汇钱给他,但那是为了别的事情——比较私密的事情。”

律师的耐性即将告尽,“是什么‘比较私密’的事情?”

“……”

“吃乔怡然人血馒头的事儿?”律师冷声追问。

“你怎么知道的?”

律师冷笑,“只要接触这个案子,只有傻子才看不出你跟黎昊阳的目的。”

任雨浓忽然心里发毛,呆呆地凝望律师片刻,问:“你……不会竭尽全力地为我辩护,是吧?”

“怎么会。”律师起身,收拾边件,“我可曾经是郁氏、贺氏的法务,业内没有指摘我不专业的话。”

任雨浓在听到郁氏、贺氏的时候,一颗心凉到了底。

“法律很公正,正如民心。”律师离开之前,这样对她说。

任雨浓神色呆滞地望着他离去后关拢的房门,嘴角翕翕,做不得声。

一直以为,那男人对自己,就算没爱情,也有夫妻间的恩情,哪承想,他就是彻头彻尾的白眼儿狼,她不论养多少年,怕是都养不熟。

而今,他背叛了与她曾共有的一切。

这些年,她的感情、精力,都如污墨,白白倾泻到了他身上。

被他算计,让她觉得,曾与他结婚是此生最大的耻辱。虽然再清楚不过,他背后另有要算计她至生不如死的人。

片刻后,她四肢终于能动了,终于能够发出声音,于是,抬蒙住脸,失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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