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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系统又在逼我治愈炮灰男配 > 第四十九章

第四十九章

温景瑜报了名姓,同韩淼攀谈起来。

韩淼似乎穿不惯单薄的衣袍,有些畏寒似的拢起袖子,好奇地眨了眨眼:“说来我方才听人说起,温兄似乎也是得人举荐?不知是朝中哪位大人?”

温景瑜顿了顿,正要回答,忽然前方一阵骚动,原是贡院开了大门,几名考官已开始核验文牒,引人入场。

身后试子顿时互相推搡起来,争先恐后往前涌去。

温景瑜猛地被人推了个踉跄,往前跌跌撞撞行了几步,等站稳再回头,只见一片乌泱泱的人头攒动,韩淼早已失了踪影。

陆矶正被一群人推来挤去,几乎双脚不点地,早已想不起去寻温景瑜,只能死死捂住怀里的文牒,直到监门官终于发了怒,强令众人按序入场否则永禁科试资格,贡院外才次第排起了长龙。

长长的队伍缓慢向前移动,陆矶踮着脚跳了两下,远远看到门口守卫森严。一左一右两名穿绿色官袍年轻官员各司其职,左边的负责核对文书,右边的和卫兵一起核查试子身上可否有夹带舞弊。

忽然,门口一片哗然之声,只听一声怒斥中气十足响彻云霄:“带下去!”

陆矶好奇地探了探头,就见一个衣衫不整的试子被人押着,灰头土脸从身边走了过去。

“这位兄台,”陆矶戳了戳站在前面的那位指指点点的试子,“这是怎么了?”

那瘦高书生撇撇嘴:“还能怎样,想夹带被发现了呗,看样子是将经文写在了里衣上。”声音一低,凑近陆矶,“这还不算啥呐,前朝时候听说还有写在那里的……”

陆矶一愣:“哪里?”

瘦高书生用“你就装吧”的眼神往陆矶下身一撇,陆矶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一脸惊恐:“这——”

卧槽,写那儿怎么看啊?!低头不会被发现吗?!字得写多小啊!不会起反应吗?

瘦高书生哈哈一笑,一巴掌拍在他肩上:“你想哪儿去了,是这儿啊!”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陆矶脸色依旧十分一言难尽:“写这儿都能被发现?”

那书生似乎十分健谈,摇头晃脑道:“那是自然,看你这模样,功课做得不到位啊,前朝不比咱们,官员入朝全靠的科举,检验自然相当之严格,咱开朝的太`祖爷爷,靠的是世家门阀改的国号,自然要给他们好处,这科举半行半废的,检查也就没那么严了,哎,可怜这世道,咱这种升斗小民想要出头越发难咯……”

陆矶配合地点点头,那书生见有人肯听,越发滔滔不绝起来,从太`祖即位后反水削弱氏族,一路说到半年前他初来京城在醉香楼门前被抢走一匹马。

贡院门口,也陆陆续续有越来越多试子想要作弊被抓。

“都说了会试不许自带任何物品,为何还要私自携带?给本官搜!——居然在木炭里夹了纸条?你还考什么科举,怎么不去当细作?!带走!”

“你以为藏在鞋里本官就找不到了?带下去!”

“藏在嘴里也不怕氤湿了?整日心思不往正处使,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给本官拿下!”

只听见那监门官怒气冲冲的声音不断响起,一个又一个试子毫无不留情被收押,贡院外渐渐无人再喧哗,俱都噤若寒蝉战战兢兢。

终于到了陆矶前面那位瘦高仁兄,只见那书生镇定自若脱了外袍,任凭监门官在他身上搜了一遍,正要穿上衣袍,那监门官却忽然一声爆喝:“且慢!”

陆矶一个哆嗦,来不及反应,那监门官忽然一把扯下了瘦高书生的里裤!

一片哗然中,那监门官冷笑两声,对着呆滞的考生指了指他的大腿:“下回想写这儿,记得用浅色的墨,隔着裤子都看的一清二楚了!”

陆矶目瞪口呆,那书生也僵得好似一块木头,后面的试子见状纷纷忍俊不禁,瘦高书生忽然回过神,蹭地提上裤子,却被两个卫兵一左一右架着拎了下去。

“等等,说好的没有那么严呢!这是天要亡我,呜呼哀哉,学生不服——”瘦高书生鬼哭狼嚎被人押了下去。

陆矶合上自己的下巴,脖子生锈一般转过头,正对上那监门官漆黑如墨的脸。

“你们这届试子,当真是本官平生所见之最差!”他气的胡子似乎都要翘起来,可惜面上干干净净,只能干瞪眼。

忽然一指陆矶:“从你开始,验身时都给我把裤子脱了!”

此话一出,顿时一片骚动,陆矶白着脸猛地后退两步,后面的试子也一片嘈乱,纷纷嚷嚷着“有辱斯文”“于礼不合”云云。

那监门官铁青着脸,一副不肯退让的样子。陆矶抽着嘴角在心里骂娘,已经开始盘算如果真的要脱裤子,他是抵死反抗,还是干脆回去告诉沈知微他不干了,想来沈知微应该能体谅他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裸奔的苦楚。

正在众人吵闹不休时,一旁核验文书的儒雅官员忽然叹了口气:“陶大人,这就算了吧,总载大人事先并没有这样的吩咐。”

“总载大人是没说,可你看看他们都写到哪里去了!”陶大人依旧不肯松口。

“就算他们当真写在那里,我们多派几个巡视也就是了,可此事总载大人既然没有说,我二人实在无权作主。”

“李修明,你这是怕了?你怕我可不怕,有事我担着!”陶大人冷哼一声,拢起袖子转过头。

陆矶觉得自己应该为自己的权益发声争取,小声道:“那个,学生也觉得,李大人说的有理……”

“你!”陶官员竖起眉毛,似乎想要开口大骂,但是后面众多试子纷纷响应起陆矶,七嘴八舌吵吵嚷嚷。

半晌,陶大人额角青筋暴跳,终于重重一哼,冷冷撇开头。

陆矶这才松了口气,掏出文牒,递了出去。

唤作李修明的考官接过文牒,先对他笑了笑,这才低下头:“韩淼,淮南道宜州安远县人,得兵部侍郎沈知微荐……”

他看了看文牒上的画像,又比了比陆矶。陆矶被他那双漆黑的眼睛看得心里打鼓,忍不住有些紧张。

好在不多时他就将文牒还给了陆矶,和煦一笑:“可以了。”一旁的卫兵又上来搜了一遍他的身,没有发现异常,对陶大人点了点头。

陶大人袖着手,冷哼一挥手。

陆矶终于松了口气,挂起笑脸,左右拱了拱手,抬步就要迈进门槛。

“慢着。”一道声音却忽然在身后响起,陆矶顿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头皮一阵发麻。

天知道他现在最讨厌的就是这两个字啊!

他僵硬转过头,只见一个穿着红袍大腹便便的官员,冷着脸踱到近前。

“何同考。”门口的二人齐齐行礼。

何大人“嗯”了一声,眼神瞟向右侧:“方才门口何事喧哗?”

陶官员一僵,一旁的李修明上前一步:“不过出了点差错,已无大碍……”

“本官没问你。”语气冰冷倨傲,李修明顿了顿,只能退后。

“陶晋。”右侧那监门官低着头上前一步,何大人捋了捋胡子,冷笑,“本官早同穆相多次谏言,说你性子急躁,不堪大用,偏生竺大人力荐于你,可你办的这是什么事?自作主张,欲令天下试子在贡院门外蒙羞,竺大人倒真是慧眼识英才!”

陶晋紧抿双唇:“此事与总载大人无关……”欲要再辩驳,却被李修明暗中扯了袖子,不情不愿地闭上了嘴。

陆矶在旁边看着,听到“穆相”时顿时心一沉,本想趁三人不注意悄悄溜进去,那显然是穆恒党羽的副考官却忽然抬头,一双眼直直看了过来:“你过来。”

陆矶暗暗翻了个白眼,硬着头皮走了回去。

何大人伸手要过了他的文牒,上下看了一遍,似笑非笑:“哦?竟是沈大人举荐的试子?”

陆矶面上笑呵呵,心里的白眼却快要翻到了天上,这一副来找茬的模样,能不知道他是谁举荐的?

看来穆恒找不得沈知微麻烦,便把主意打到了他举荐的人身上。只是他敢肯定沈知微给的文牒不会出马脚,却不知这人能怎样刁难他。

何大人将那文牒上下看了看,忽然眯起双眼:“你说你是哪里人?”

“宜州安远县……”

“你不是。”他斩钉截铁,冷声断喝,“说,你到底受何人指使前来替考!”

陆矶浑身血液顿时凝固,心跳如雷鼓,竭力平静道:“大人何意,学生的的确确就是安远县人,莫非大人怀疑这文牒是假?”

他相信沈知微绝对不会在文牒上露出马脚,所以此刻当然要一口咬定,绝不能心虚!

果然,李修明眉头微蹙:“何大人,这文牒下官已比对过,并无差错,莫非陶大人怀疑下官藏私包庇?”

“你是京城人,不知道也是正常。”那人看着陆矶,冷笑道,“想来你这后生也没有料到,本官就是安远县人罢!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一句话如同如同炸雷响在耳边,陆矶瞪大双眼,忍不住在心里狂骂,这他娘得是什么运气啊!

“等等!”眼看一旁卫兵要来拿人,陆矶忙迅速道,“就算大人你也是安远县人,又怎能说学生不是!”

“呵呵,你这后生,不见棺材还不掉泪,本官家中三代皆是安远县人,你这口音,分明不对!”何官员眯缝着眼,透出些许冷光。

陆矶不依不饶:“这有什么奇怪!学生虽是安远人,但幼时就独自一人来了京城谋生,故而口音有些许差异,敢问有何不妥?大人若只凭此就要将学生看押,学生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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