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也确实,谢眈在公司里独来独往,除了和同事们合作的项目之外,基本上很少与人说话。
再加上时常面无表情,大家都不怎么主动与他说话。在生活上貌似也是,从来没听他说起过有哪个朋友。
谈了一会儿之后,老黎忽然问他:“你在炒股?”
谢眈颔首。
“看你表情是在赚了。”老黎不知道从哪儿看出来的,继续问:“方便给我看看你的股票组吗?”
谢眈颔首,毫不避讳地给老黎看了。
他也没必要对老黎死防着。入职两个月,老黎给他的帮助和指点不少,再加上,其实他这点东西,人家也看不上。
数据很快清晰地展现了出来,老黎就这样看着电脑屏幕,没有说话。
谢眈也不急躁,就这样等着。
半响后,他突然开口说:“问题……倒是没问题,只不过你的股票组,怎么都这么保守?”
他说着推了推电脑 ,将屏幕对着谢眈,也不嫌自己一身花花绿绿,伸出手指着上面,继续分析着。
“你看,其实你可以把这里替换成波动稍微大一点的。这样你的盈利会更高,这支股票组的利润在高涨时也会到达前所未有的高度。”
他说话一针见血,没有再局限于股票这件事,只是转而问:“我只是不明白,你一个年轻人,买股票和生活怎么像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年人?”
太过拘束安稳,可也不是一件好事儿。
他说着,摇了摇自己的手臂,像是刻意要将那一团花展现出来似的:“你看看我,活的多年轻。”
谢眈:……这不是你天天在公司穿花衣服的原因。
“适当的时候,你可以冒险一点。”老黎趁热打铁,看来是真的下了决心要把他揪过来:“这样吧,你晚上来我家,咱们搞个小聚会,我叫些朋友一起来。”
谢眈顿住,虽然他很明白,老黎培养自己,是为了什么日后的利益问题。但是还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快就愿意把他的交际圈介绍给自己了。
可谢眈居然有些不争气的生出了不想去的心理。
老黎说的没有问题,他却是相当于用石头围了个小圈子,把自己围了起来,让自己居于一隅,生活没有一点波澜。
有时候并不是他不想与人交际,而是……他已经没有勇气,并且无法去交际。
谢眈心理清楚,这个问题有多大,可是他改不过来。
再想这件事情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
老黎虽然老,可是做事速度依旧极快,毕竟年轻的时候雷厉风行,有些风格在骨子里改不过来。
傍晚的时候,就叫了司机去接谢眈。
老黎的聚会上,来了不少人,大多都是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
也直到这时,谢眈陆陆续续从他们的谈话中听出,老黎生活的很孤独。
有一个女儿和外孙,都在国外生活,偌大的别墅,就他和家里的下人一起住。
谢眈感受到了和自己一样的感觉。
是自林师走后,刻在骨子里的孤独。
他依然不会交际,即便老黎一直在向别人介绍着他。
谢眈只能端起一杯酒,向他人举起示意,相撞的轻响之间,是荡漾的红酒,心神依旧波澜不惊。
他忽然发现,喝酒之后,再与人谈话,会顺利许多。
一杯接一杯,聚会上觥筹交错。
谢眈从前基本上没有喝过酒,即使在最难捱的时候,他也没有依靠酒精,只是借助安眠药来入睡。
可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酒量会这么大。
他喝过一圈又一圈,周围的人都有了醉意,而他依旧清醒,并且再度开启了新的一轮。
直到其中一位中年人都醉的说不出话的时候,谢眈才堪堪有醉意。
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老黎也有了些微醺的意味,拍了拍他的肩膀,笑:“我这酒窖里的酒,好像有去处了。”
谢眈只是颔首,没有再答话,又饮下一杯。
春夏秋冬,有条不紊地走过,等了几年,到年底的时候,竞争越发激烈了。
很简单,公司一位大股东生了很严重的病,职位空了出来,等着许多人去争取。
谢眈开始频繁的出现在社交场面上,他不善言辞,但是大家都愿意和他说话。
一是因为他说话简洁,总能直击重点,二是因为他能喝。
人际关系,因为这一条,莫名其妙地被打通了,认识的人越来越多,他在这个圈子也渐渐有了名气。
大家都知道,有一个叫谢眈的年轻人,很有能力,很能喝。
甚至有人聊着喝着,问他有没有处朋友,又说自家女儿正是单身,条件如何云云。
谢眈当然是顺势拒绝了,又用一杯酒堵了下去。
他坐上了这个位置,大家说他太年轻,没有资历,公司里也有不少人不满。
有一回他们正说的时候,谢眈恰好从那里经过,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一连一个星期的加班之后,公司给他招了个小助理。
小助理还很年轻,大学刚毕业,叫候昔时,小姑娘很活泼,不怕生,对什么东西都好奇,也能干。有一个男朋友,闲暇的时候,也会同谢眈说心事。
有一天,她无意间看到了谢眈桌上放的哥哥的纪念千纸鹤,不禁感叹:“哥哥都走了快十年了,风华绝代啊。”
谢眈原本在处理公务,闻言忽然缓缓抬起了头。他端起杯子,咖啡的苦涩一下钻入口腔中,直到那时,他才惊觉,原来自己已经二十八、九了。
林师已经离开他快要十年了。
被他放在抽屉里的那块表,早就已经没有电量了,谢眈没有换上新电池,任由它随时光老去。
谢眈难得向公司请了一天假,回了一趟自己和林师以前住的地方。到之后,却没看到记忆力那幢低低矮矮的楼房,只有一些小餐馆,拥挤的生长在小巷子里。
不知道怎么想的,又步行去了住的地方,也没能看到以前的风景。
船长还是那个船长,只是老了许多,船依然老久,上面放着老歌,只是再也不出海了。
谢眈站在海边,听着海浪拍打在岸上的声音,闭眼倏忽间,流过了许多时光。
废弃了的老船就放置在岸上不远处,歌声又缓缓响起。
“我劝你早点归去
你说你不想归去”
故人已逝十年,他已经适应了孤寂人间。
“风继续吹不忍远离”
谢眈感觉小腹上一阵绞痛,他习惯性的伸手捂住。
海风刺骨,吹的人冷,他转身,离开了海边。
他前几天去检查了一下身体,之前因为喝酒,有过胃出血的病例,近期来看,状况越发不好了。
谢眈处理完公务之后,准备去看医生,因为和医生的预约电话是候昔时处理的,所以这个小姑娘坚持要和谢眈一起去看医生。
谢眈无奈,问:“不陪男朋友?”
人家小姑娘很执着地摇摇头,并且有理有据:“男朋友有boss好吗?男朋友能给我发工资,能给我放假发红包,能在我和他吵架的时候安慰我吗?显然不行,但是boss可以。”
等结果的时候,谢眈嫌她太吵,安排她去做了个全身检查,自己则是坐在办公室里,等医生诊断。
医生很快拿着一沓纸来了,眼看着他的表情有些微微凝重,谢眈怕一会儿候昔时回来了他还说不完,于是开口:“您直接说能治疗与否,如何治疗吧。”
医生微微一怔,大概是也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于是开口:“一部分胃需要切除,日后注意事项较多。要是您能答应并且有时间,后天就可以进行手术。”
谢眈看着他,问:“注意事项?”
“嗯。”医生颔首,双手插入衣袋里:“察觉到您之前有胃部大出血的病例,再加上这次需要切除部分较大,所以手术之后,不能再碰酒,不要再熬夜,导致身体超负荷工作。饮食需清淡,忌辛辣,一些刺激性饮料最好也不要喝。”
“还有一部分内容,您手术之后医院会给您安排,您能接受吗?”
谢眈顿了一下。
他这些年的确是没怎么爱惜身体,但也没想到,还挺严重的。
熬夜……他可以强制自己十二点之前必须睡,酒,也可以不喝,他没有瘾,只是社交必备的而已。
至于其他的,他都可以接受。
他仔细想了一下,颔首:“可以全部接受,后天进行手术吧。”
候昔时很快回来了,她高兴的告诉谢眈,自己身体很健康。又问他的检查结果怎么样,严不严重。
谢眈对她和老黎,都只说有一个小手术,安排在后天。
后天很快到了,谢眈签了字,医生见他只身一人,想着拿了一张纸,让他留一个家人的电话。
谢眈思来想去,居然不知道该写谁的号码。
笔拿在手上,却也始终没有落下,顿了又顿。
最后他没有填,道:“我相信手术会很成功。”
全身麻醉,谢眈很快就没了意识。
他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忽然想起填号码的时候的情形。
自己好像真的是孑然一身,这辈子,未免活的很累很糟糕。
像洪水一样涌来,然后缓缓进入他,将他包围。
只是太累了,就想闭上眼睛休息,最好不要再醒来。
谢眈这一沉睡,睡了将近两天。
手术并没有他相信的那么成功,中途突发临时状况,手术成功率从99%直降到50%左右。
可是到这时,医院方面才发现他是一个人,需要联系家人,还是从前天的体检那里,找出了候昔时的电话。
候昔时拉着自己的男朋友,直奔医院。
她到的时候,手术还在继续,昼亮的灯充满了希望,又是临别的光。
走廊上空无一人,她和她男朋友坐在长椅上,等过一个十分钟,又是一个十分钟。
候昔时忽然想起,自己是外省来的,原本不属于这里,所以一开始就倍受人歧视,说她是个乡下土包子,连租房子的时候,奇葩包租婆都要多收她的钱。
要不是她亲爱的boss,她至今还没有房子住,也是托男朋友的照顾和boss的好脾气还有帮助,才让她度过了最难过的时间。
手术室显示的“手术中”终于暗了下去,候昔时和男友不约而同站起,等待医生出来。
谢眈再有意识的时候,是一个早上。
依稀听见外面的鸟叫的很欢,眼前的光很亮,脚上还有些重量,压的他有些难受。
片刻后,他睁开了眼。
候昔时隔着层被子,趴在他脚上睡着,谢眈脚板有些麻,看着她,莫名有一种父亲看女儿的感觉。
半响后,他又闭上了眼。
自己经历了什么,谢眈其实大概能猜出来。
他的身体和手术中的感觉,已经告诉了他最好的答案。
谢眈先让小姑娘回去休息了,让她来的时候,自己躺在床上的时候,忽然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院长大叔的。
他已经退休很久了,身体状况也不大好,谢眈也会抽空,去孤儿院看他和孩子。
“喂,阿眈啊。”那边声音带着些许紧张,顿了一顿,之后开口:“有两个人,在找你。”
谢眈顿时明了。
那两个人是谁,已经不言而喻。
“他们俩有子女陪同,说是记得,以前把你放在孤儿院门口了。”大叔大概了解他,继续说:“我还没告诉他们你的一点信息,是想问一下你的意思,他们现在只是想和你见一面团圆。”
他忽然觉得腹部有点疼。
不是刚刚经历了劫难的身体,而是由心,一直蔓延到四肢全身。
“他们现在生活状况怎么样?”谢眈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一些,顿时间,居然连自己怎么想的,也不清楚。
“有儿有女。”院长轻咳了一声:“唉,看起来,他们现在生活的也不错,大概是当年的事情,成了执念。”
“他们说,当时是因为经济状况困难,才不得已出此下策……好像找了不少地方,儿女也在帮他们找。还告诉我,无论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他们都想和你见一面,把你带回家。”
谢眈靠坐在枕头上,忽然笑了。
苦意却在口腔中肆虐,让他鼻尖发酸,甚至连眼睛都模糊了起来。
他侧过头,关于大叔接下来说的话,再也没有听进去。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要他?
还是说,他们都不喜欢他?
那现在为什么还要来找他?
他觉得……自己也没有那么差劲啊。
从小到大,他的意识里,就是没有父母的。
那道裂痕始于他,也始于时光,伴随着他的生长,抹不去擦不掉,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将它湮没。
时时刻刻提醒着他,痛有多痛,难过和苦可以到撕心裂肺。
他们还期盼着团圆,可是谢眈知道,自己这一生,再也不可能圆满。
谢眈深吸了一口气,按了一下床边的按铃,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快撑不住了。
与此同时,他回答着大叔:“您尽量留下他们的信息,就说不知道我的去向,以后方便联系等等。”
谢眈的语速越来越快,同时腹部的痛感,也越发清晰。
他几乎不能再呼吸,却将话说完了。
“我不会和他们见面,永远。”
话毕,他直接点下了挂断,再也支撑不住,直接瘫靠在床。
谢眈仰头看着雪白的天花板,脑中意识分明十分清醒,可是身体却不由他控制。
难过到几近窒息。
护士很快赶来,谢眈第二次进了手术室。这次也是因为病人个人原因,手术情况,比上次的还要凶险。
他几乎是劫后余生,而医生从死神手上,又夺回了一条命。
休假的第二个月,谢眈坐在病床上,对律师立下了遗嘱。
除了料理后事所用的资金之外,手下所有的资产,85%捐献于公益事业,剩余的10%交由他的亲生父母,最后的5%,交由候昔时。
谢眈坐在病床上,面色苍白。
天气依旧很晴朗,依稀可见,外面的天是蓝色的,云移动的很悠闲,想来今天的风,大概也很温柔。
后来老黎生了病,谢眈掌权,大家都想给他推荐男女朋友,却被他拒绝的彻底。
公司在继续成长,恢复的很快。
谢眈下午有一场会议,上高速前,想了想,还是决定给候昔时放个假,让她回家休息,自己和司机上了车。
高速路上车不算多,不过发生了意外。
谢眈刚恢复意识,就听到了一群年轻男孩儿骂人的声音。
他其实还有些适应不过来,首先想的,就是用老本行赚点钱,这样至少有点安全感。
只是原主……有点像林师。
让他看着,有些难过。
谢眈找完邓杨,算是了事后,转身下楼。
到四楼的时候,他只是习惯性的往阳台那里瞥了一眼。
那边有很多少年,在晒着太阳,其中有一个,懒散的很,转过头来,朝他笑了笑。
没想到就是这一眼,他看到了属于他的,人世间最暖最耀眼的太阳。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个版本我删了很多,但最后还是写了出来,想让大家知道眈眈的过往。
所幸现在,堂堂,谢爸谢妈,还有弟弟,让他的裂痕成了过往,人生也终究会圆满~
之后写他们的幸福生活了!!
谢谢“冷辰夜”宝贝儿的手榴弹~“川槿”、“danna”、“我这么长”、“羽羽”、“巴巴东”五位宝贝儿的雷~以及“巴巴东”、“小七”、“9088”三位宝贝儿的营养液~还有所有一路支持的宝贝儿,么么么~
眈眈要感谢小谢,给了他重新开始的机会。
☆、番外二:与君同(上)
谢眈辞职后,正式过上了叶堂养他的生活。
没有想象中的风餐露宿, 也没有他担心的吃不饱饭。被叶堂养着的一个星期之后, 谢眈发现自己横向长了两斤。
在家里对着电脑坐了半天后,谢眈出门,开车去了q大, 接某人下班。
叶堂留校担任讲师, 很快就要升副教授了, 不比他这个没有工作的闲人。平时还算轻松, 但很多女生喜欢抢着位置来听他的课。
“谁不喜欢听叶先生的课呢?”
“他讲课生动有趣,知识性强,还风趣幽默。关键是,你不觉得,他支撑起了q大美院的讲师们的颜值吗?”
谢眈清楚的听见一边路过的女孩子满脸笑意地如是说。
叶先生……这个称呼,还挺好听的。
而学子们口中“风趣幽默”、“支撑起讲师颜值”的叶先生刚下课不久,很快出了校门,不少学生都认识他, 笑着和他打招呼。
一一寒暄后, 叶堂戴着一副金丝边的圆框眼镜向他走近,然而只有谢眈知道, 他根本没近视。
以前问他,叶先生很正直地他解释着:“我们读书人的事,能叫欺骗吗?而且现在学生都吃斯文败类这一口,你不觉得,我很斯文, 很败类吗?”
谢眈:“斯文没有,败类……”
那时候,他总算明白叶爸那时候为什么总担心,害怕自家儿子会误人子弟了。
他穿着闲适,就静静地站在那里等着,自成一道风景。
叶先生伸出中指,朝他扶了扶眼镜,随后没有半点避讳地走上前,牵住了他的手。
表面上人模狗样,背地里其实没有半点先生样子。
两人很快到了停车的地方,叶堂一进车门,就拿下了眼镜,一边开口道:“今天我开车。”
谢眈颔首,接过了他较为沉重的眼镜,坐在了副驾驶座上。
谢眈有记忆,轻轻松松考过驾照,按叶堂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他在开车方面天赋异禀,所以也考的轻松。
两人不喜欢车,也没在这方面有什么追求,有时候叶堂来开,有时候谢眈开。
还有一次……
谢眈从公司离开,应约来接他下班,结果叶堂开了车来。
最后叶堂车在前,他车在后,夫唱夫随,一路就这样跟着回了家。自此之后,再来接叶堂之前,谢眈都会习惯性地问他,有没有开车。
叶先生人虽然浪荡,但是车开的还算稳。再加上交通管理良好,没有堵车,很快就回了家。
休息没多久之后,两人一起进了厨房,开始做饭。
开始工作忙的两年,也有请过阿姨来家里做饭,后来有了时间,两个人还是更倾向于自己处理日常生活事务。
谢眈站在一边择菜,看叶堂手中刀起刀落,食材被切得整整齐齐,随之又进入了盘中。
他不禁想到,这可是他们家先生的手,艺术家的手。
虽然说肥肥的,倒也……可爱。
想着,谢眈已经从他身后,伸过手去拿青椒。
叶堂没有侧身避开,任由他取菜时头微微低下,在自己肩上略微停留,而后又很快离开,只剩下点点气息。
他从谢眈另一只手里拿过食材,笑着就开始切起来:“看看你做菜的时候多腻歪,我该在厨房放一面镜子,让你好好欣赏一下的。”
谢眈没答话,想来也确实,能在厨房放镜子的,也只有他家这位了。
夫夫两口味差的天南地北,不晓得的人,还以为他俩不是一个地方的。
还好,两个人都愿意学习,一开始做饭全靠谢眈,后来叶堂也学了不少菜式,吃这一方面,总算是可以解决了。
叶堂享受和他一起做家务,反正打扫都是两个人在一起做,没有一般家庭生活中的疲乏感,反而很惬意。
他很庆幸,也很开心,自己和这样一个人在一起。
打扫完后的两个小时,是他们自由活动的时间。今天都不想出去,于是谢眈进了书房,叶堂坐在桌前,大概是在写什么东西。
他认认真真地写完那个爱情日记,再看了一眼日记右上角写着的时间,忽然顿住了。
到现在为止,数学对他依然很难,高考的时候超常发挥,考了七十九分,大概就是他这辈子的数学巅峰了。
所以叶堂算了好久之后,才敢确定,自己没弄错。
他微微一侧头,这才发现,谢眈没有关上书房的门。
叶堂再往后一靠,终于看见了自家老攻。
虽然穿着随意,但是架不住工作认真,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背影,不过差不多也够了。
叶堂起身,关上了本子,想着幸好他当时买的厚。很快又到衣帽间,取了内裤和睡衣,进了浴室。
谢眈还在和以后准备要投资的对象谈话,如果这几天能够解决一些矛盾的话,那么预计他的假期下个星期就要结束了。
对方那边态度很好,主要是看中了谢眈资产雄厚,而且和各界的关系都趋于良好,很耐心地同谢眈讲着条件。
而谢眈,看中的是对方公司的潜力与发展前景,也愿意再继续商量。
之前已经聊的差不多了,而刚才对方又打了电话过来。
“谢先生,您好,”那边语气柔和,态度良好:“关于资助金的问题,我们可以再谈一谈吗?”
谢眈应下,将主动权暂时交到了他手上,开始倾听。
“我们公司的情况您也知道,刚刚成立……”
一只手忽然垂到了他胸前,淡蓝色的星星小熊睡衣撩起了一截,露出了细长洁白的手腕。
叶堂半趴在他背上,倒也没了下一步动作,只是同他一起听着电话那头的内容。
“我们已经给了您最好的条件……”
眼看着/jj不让我写的/的那只手就要不规矩了,谢眈淡淡瞥了一眼,伸手往上抓住,方才堪堪阻止。
十指互相/这里是jj不让我写的,几乎连一点/缝隙也不剩,叶堂头顶只是往他脸上蹭了蹭,又没胡来了。
只是/jj不让我写的/他手指的手,不自觉地摇晃起来 ,在谢眈的眼皮子底下荡来荡去,与方才的寂静不相符。
但寂静很快就被打破了。
“谢眈哥哥……谢大官人?”
右耳电话那头正经的谈着投资问题,左耳这边却已经想起了他轻轻地呢/喃声。
很柔和,却又像浓郁的酒香,这样缓缓地弥漫着,不知不觉间让人微醺,逐渐/蚀/骨。
谢眈捏了一下他的手,开口,嗓音却不自觉/哑了几分:“你继续说。”
那边得到了他的回应,一时间更加激动了,仿佛瞬间有了希望,兴高采烈地说了起来。
而谢眈微微伸过手,把人搂到了自己/腿上。
叶堂没再胡闹了,因为他在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