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清气朗, 万里无云。气温适宜, 不冷不热。
鸟儿在叽叽喳喳地叫,阳光钻过树叶斑驳地洒下。
舒情迎着光向他跑来,手举过头顶,遮着阳光。
她的皮肤白得几乎透得出光——康铎不明白, 她为什么天天抱着轮胎在太阳底下反复练习,还会这么白, 一点儿都晒不黑?
她虽不施粉黛, 但胜在底子好, 清秀白净, 眉眼弯弯, 脸颊两边总是染着红晕,像是涂了胭脂似的。
康铎忽然就想起刚才比斯利说过的话。
她确实很漂亮, 笑起来更好看, 像盛开的桃花,又可爱又鲜艳又动人。
她轻喘着在他的面前停下,闻到了他身边的烟味, 不由地掩着嘴咳了两声。
康铎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抽着烟。
他跟舒情做了个稍等的手势, 走到了附近的垃圾桶边, 掐灭了烟。
他一去一回,舒情站在原地等他, 视线却始终跟随着他。
他回来了,定定地注视着她,表情意味不明, 语气却缓和了不少,“你要给我什么?”
他的心情因为舒情的出现而稍稍变好了些。
舒情摸了摸发烫的鼻尖,天不热,可她的鼻尖上竟有了细密的汗。
可能是急着赶过来,跑的太热了。
她左右张望了下,“就你一个人啊?”
“不然呢?”
舒情淡淡“哦”了声,“没什么……恭喜你啊,k,今天拿到了季军!”
她比了个大拇指,称赞他:“很厉害了。”
康铎不动声色,“不是冠军,没什么好喜的。”
“当然不能这么说,这场比赛你发挥的很好。”
康铎不以为然,“你是相对于我前几场来说的?”
四场比赛,两次第三,两次第五,这对于一个法拉利的车手而言,着实算不上一个亮眼的成绩,甚至比不上年轻的新秀比斯利。
比斯利虽然最终的比分没有他高,但是他的表现明显比他好得多。
“不是呀。”舒情说,“这一场你超比斯利超的很精彩,把比斯利都搞退赛了。”
康铎若有所思地瞅着她:“比斯利是你的同事,他被撞,为什么我从你的语气里听到了兴奋?”
“嗯……我是有那么一丢丢的小开心。”舒情用指甲比了比手势,毫不隐瞒实情,并没有因为他是法拉利的人而躲躲闪闪,她努着嘴解释,“不过不是因为比斯利被撞退赛了,是因为从这场比赛里,我终于看到以前的你的影子了。”
“???”
康铎:“那我前几场是在干什么?”
舒情眨眨眼,小声地说:“我可以说实话吗?”
康铎默了默,“……嗯。”
舒情:“老实说,你复出之后,我都看不太到你对赛车的热情了,你以前每一场比赛都是拼尽了全力,就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可以绝境重生,可是你现在,就像是在开……养身车的感觉,大部分时间都没什么特别大的激情,只是为了开赛车而开赛车,而不是为了胜利为了荣誉而开赛车。”
“……”
康铎自己都没意识到过这一点,所以有点儿意外舒情会说这一番话。
他想了想,下意识地解释了下:“现在f1的规则和我以前开的那会儿差别太大了,f1a制定的规矩越来越注重安全性能,很多以前为了超车可以使用的战术现在都被禁用了,所以肯定也会相应的失去许多看点。”
他原本不需要解释这些,可他今天耐心十足,尽管这种话听起来更像是在找借口。
康铎一直以为自己在舒情的眼里是相对来说是比较完美的,舒情从一开始就没有掩饰过对他的崇拜和喜欢,只是自从两人再见起,他总觉得舒情对他的情感没有之前那么强烈了。
就像以前她的目标,她的愿景都与他有关,而如今,她有了其他的方向,他不再是她的唯一。
康铎对自己的这种发现而感到些许的不适,就跟小孩儿不小心弄丢了自己到手的糖似的无所适从。
所以,他着实不想在这种时候再给舒情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然而舒情摇了摇头,“不是啊,这不是主要原因。”
康铎:“……你觉得我开车的方式出了问题?”
“不是吧,我也不是这个意思。你一个专业的车手,我哪儿敢评价你的车技。就算你真有问题,我也不懂这个。”舒情的五官都揪在了一起,“虽然一次是引擎问题,一次是你们策略组的战术有问题,但我就是觉得……觉得……”
“觉得什么?”
舒情纠结了半晌,最后咬了咬下唇,鼓足勇气问:“就是……我在想,你是不是老了,所以就没什么冲劲了?”
“……”
你是不是老了?
老了?
老?
康铎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了跳,手指不由自主地蜷缩了下,过了会儿无奈地放开,“我老?场上比我年纪大的还有好几个人。需要我给你报一遍吗?韦伯……”
他是真的在认真地跟她争辩他老不老的问题?
看来他很在意年龄?
“呃……不需要了。”舒情觉得自己可能是脑子坏了,哪壶不开提哪壶,好好的干嘛要说他“老”。
她非常尴尬,只能转移话题。
她从包里掏出了h家的橙色包装盒,递给康铎,“喏,这是送你的。”
康铎低头扫了眼,脸上出现了疑惑的神情,“为什么要送我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