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七皇子身形一僵,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嗯,你是我的正妃,我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
第二日,调查结果就放在了德宁帝的案头。
看着上面调查来的结果,德宁帝脸色阴沉,扔到了案上。
老七竟然比老五去得还要多,而且,很多次都跟秦南王一起去,或者,是等秦南王去了之后,接着就进去。
他这个举动是因为什么,不言而喻。
说老五跟秦南王亲近,他也没少跟秦南王亲近,且,比老五还要频繁。
想到之前他在礼部做的那些出彩的事情,说不定就是秦南王在背后帮忙。
一想到这一点,德宁帝就开始质疑儿子的能力。
不过,他也并非没有怀疑老五和秦南王之间的关系。
虽然之前这两人之间关系不太好,但是,很显然,最近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很好。
也不知,秦南王有没有在儿子面前说些什么……
一想这些事情,德宁帝又觉得头痛,索性不再去想了。
儿子究竟如何,接下来看看就知道了。
把调查来的结果处理掉之后,德宁帝去上朝了。
秦南王今日又没来上朝。
这已经整整十日了。
自从跟德宁帝吵了一架离开之后,去了琴雨阁一趟,接下来就把自己关在了府上,一步没出来过。
而且,祭祀的事情全都交给了礼部、太常寺等。
德宁帝对此很是满意。
然而,让他不满意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四皇子向来自傲,见比他辈分爵位高的秦南王离开了,立马要做老大,统管这些事情。
礼部等官员去找秦南王告状,结果秦南王放任了四皇子的行为。
四皇子本就是个粗暴之人,祭祀是何等重要的事情,又怎么可能做好。
因此,礼部太常寺抱怨连连,实在是忍不住了,在朝堂上告了四皇子一状。
四皇子那叫一个气啊,当场就跟一些官员吵了起来。
吵不过时,还放言:“你们这群老家伙再敢叨叨一句本皇子现在就杀了你们!”
德宁帝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炸开花了,拍了一下桌子,道:“够了!”
朝堂上顿时安静下来。
“老四,给太常寺卿道歉!”
四皇子梗着脖子,抿着唇,一句话都不肯说。
“道歉!”德宁帝提高了声量,“朕让你道歉,你没听到是吧?”
说着,一个折子砸向了四皇子。
德宁帝此刻非常非常生气。
这些个儿子,一个两个都有自己的心思,一个两个都不听话。
就连他对儿子发出来命令,儿子都敢不遵从了,岂不是反了天了!
四皇子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情不愿地跟太常寺卿道歉。
“对不起,是本皇子言语无状,还望你能原谅我。”
毕竟对方是个皇子,敢当众打皇子的也就秦南王那种身份的人敢做,其他人纵然心里不服,表面上的尊敬还是应该有的。
“四皇子折煞老臣了,老臣也有不对的地方。”
见下面恢复了平静,德宁帝揉了揉泛酸的额头。
这一幕,很少有人看到。
毕竟,没多少人敢直视龙颜。
然而,逃不过有心人的眼睛。
七皇子看着德宁帝的状态,又想到吴内侍最近说的一些事情,心里思量起来。
很快,德宁帝放下了手,看向了下面的儿子。
老四不能再待在礼部了,老七刚从里面出来再进去也不合适。
老六……老六最近表现不错,只可惜还在军中,没回来。
再往下看,没了。
想了想之后,德宁帝道:“此事交由五皇子去办。”
四皇子刚想要说什么,太常寺卿、礼部尚书等人却像是商量好的一样,生怕德宁帝反悔,立马站了出来,道:“臣遵旨。”
四皇子:……
气死了!
五皇子看了一眼四皇子,轻咳一声,说:“儿臣领旨。”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若是有不明白的,还得请四哥指教。”
四皇子心里舒坦了,微抬下巴,说:“嗯,还是你懂事。”
七皇子侧头看了一眼谢谦璟,眼睛里淬着毒,脸色也异常阴狠。
☆、狠厉
谢谦璟如今还在吏部做着事情, 再加上礼部的, 倒是跟七皇子最受宠的时候差不多。
不过,想想他的岳父,他两位舅兄, 又要比全盛时期的七皇子更受宠一些。
谢谦璟还是跟从前一样,不骄不躁,丝毫看不出来他是如今最有权势的皇子。
因着谢谦璟在前朝受宠,在后宅之中, 杨槿琪也被人捧着。
每日求见的人不计其数。
前世, 七皇子受宠的时候,来府上的官员也非常多,送礼的也多。
而如今, 谢谦璟很少见那些官员, 更不会收礼。
因着德宁帝对谢谦璟的态度着实怪异,时好时坏, 所以,杨槿琪此刻一点得意的心情都没有,自然也不会去各个府上显摆什么。
在谢谦璟登基之前,她都会非常低调。
每日就在府上哄哄孩子,剩下的时间就是看看书,种种花。
如今熠哥儿已经一岁多了, 会走路了,也会说一些简单的字。
比如此刻,她刚刚修剪完花, 熠哥儿就迈着小短腿,蹭蹭跑了过来,指着六皇子从宫里搬出来的花,说:“发……发……”
“熠哥儿,是花。”
“发……发……花……”
杨槿琪笑着抱起来儿子,亲了亲他的脸颊:“熠哥儿真棒!”
见母亲夸他,熠哥儿开心的笑了起来,两只手合在一起拍起来巴掌。
橙画口比较直,又了解杨槿琪的想法,所以,看着这母子俩玩得开心,忍不住说了一句:“小主子一个人还是太寂寞了,要是有个弟弟就好了。”
虽这话直,但,却说到了杨槿琪的心坎儿里。
她的确也想再生一个。
一开始或许想着多生几个稳固一下地位,可后来也觉得府上的人太少了,太过安静了一些。
若是能再有个孩子,给熠哥儿作伴就好了。
只可惜,熠哥儿都已经一岁多了,自己的肚子却依然没什么动静。
不过,想到谢谦璟一直都很忙,再加上七皇子那边虎视眈眈,她又觉得,此刻并非是要孩子的好时机。
得等着七皇子完蛋,亦或者,谢谦璟登基之后再生才好。
到了那时候,什么顾虑都没了,没有危险,也没人压在她的头上,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仔细算起来,距离德宁帝去世似乎还有两三年的光景。
似乎,德宁帝是得了重病突然去世的。
听说那病早就得了,只是之前一直用药材控制着,后来控制不了了,突然去了。
算了算,在今年冬日差不多就要复发了。
过个两三年,就不行了。
到了那时,熠哥儿差不多五岁了。
若是谢谦璟成为了皇上,她自然是希望而且一定会让熠哥儿成为太子。
仔细想想,两个孩子之间若是相差太近,似乎也不太合适。
就如三四五六七几位皇子,都相差不大,都有实力。
这般一想,杨槿琪又觉得没怀上未必是坏事儿了。
见杨槿琪一直没说话,紫砚看了一眼她的脸色,说道:“孩子跟父母是缘分,许是如今还没到时候。等到缘分到了,自然就来了。您也不用着急,有一就有二,都会有的。”
听紫砚如此说,杨槿琪笑了,说:“嗯。”
随后,她又看了一眼橙画。
正想跟她说几句,突然想到了前几日想到的一个问题。
“你们如今年岁也不小了,是时候考虑以后了。”
紫砚听后立马跪在了地上:“夫人,奴婢从没想过嫁人,奴婢这一辈子都会陪在您身边,绝不会离开您。”
紫砚一直陪在杨槿琪身边,基本上知道所有的事情,她又如何感受不出来如今的局势呢?
若五皇子只是个普通的皇子,她或许还会嫁人生子。
到时候嫁给一个管事,一样留在姑娘身边。
可若是五皇子登基了,事情就不一样了。
入了宫,姑娘就更需要她了。
杨槿琪笑着说:“说什么傻话呢,女人都是会嫁人的。若是强行把你留在身边,岂不是会耽误你吗?”
若说杨槿琪跟谁最亲近,重活一世,大概连韩氏都比不上紫砚在她心中的地位。
这个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都陪在她身边对她不离不弃的姑娘,是她最想保护的人。
如今她了谢谦璟,还生下了聪明可爱的孩子,比前世的情况不知道好了多少,她自然希望紫砚也能嫁人生子。
“总之奴婢暂时不考虑这件事情。”紫砚神情坚定地说道。
想到紫砚前世在七皇子登基之前都没出嫁,杨槿琪暂时没再说这件事情。
心想,大不了等到谢谦璟登基了再给紫砚找个好婆家。
想完紫砚的事情,杨槿琪又看向了橙画。
还没等她开口,橙画就道:“女人干嘛要嫁人?奴婢如今是您身边的大丫鬟,出去不知道有多少人巴结,比那小门小户的小姐们都要威风。前几日,那吏部侍郎府的小姐为了能进府见您一面还巴结奴婢呢。嫁了人就要在后宅相夫教子,都不能随意出门了,也没这么风光。所以,奴婢不想嫁人。”
杨槿琪想到了橙画的前世。
当时,入了宫之后,陪在她身边的人只有紫砚和绿墨,其他人全都留在了宫外。
本来紫砚和绿墨两个人要跟着她一起去冷宫,绿墨当场没同意,自愿去了教坊司。
后来,她听紫砚说,橙画似乎也被带去了教坊司。
当时,她也没成亲。
“好,既如此,那就等你们想成亲的时候跟我说一声。”
紫砚和橙画对视了一眼,二人皆没再说什么。
夏去秋来,封道渠跟皇上的关系越来越好了,左相的地位减弱。
与此同时,谢谦璟也越来越得宠。
这日,杨槿琪抱着熠哥儿去见贤妃娘娘时,恰好德宁帝来了。
德宁帝夸赞了熠哥儿,又赏了他很多好东西。
七皇子得知这件事情后,危机感越发高了,一拳捶在了桌子上。
生了一会儿气之后,去了后院。
卫絮茹也提起来此事,道:“杨槿琪也就是运气好,生了个好儿子。哎,妾身就没这个福气了。”
卫絮茹最近在各家夫人之间不得意,心情不好,说话也就没之前那么顾及脸面了。
七皇子脸上的神色一怔,说:“会有的,等以后咱们……”
“爷,咱们还有以后吗?五哥可是越来越得宠了。”
七皇子脸色阴沉,很快又恢复如常:“一定会。”
卫絮茹看了他一眼,小声说:“我今日听舅母说,父皇的身子可是越来越差了,听说上个月可是叫了七八次御医。”
七皇子神情微怔,看了卫絮茹一眼,点了点头。
在正院略坐了一会儿之后,七皇子回到了前院书房之中。
进去之后,就去朝着一旁的书架走去。
随后,在书架的暗格之中拿出来一样东西,目光中透露出来一丝狠厉,又有一丝坚定。
有些事情,是时候去做了。
再不做,就来不及了。
这皇位,他一定要得到!
☆、昏倒
第二日一早, 七皇子去上朝了。
下了朝之后,七皇子没有像往常一样跟着左相出宫, 而是留在了宫里。
他拿着户部的一些事情去找德宁帝请教。
请教完之后, 又开始关心德宁帝的身体,说了不少德宁帝爱听的话。
德宁帝如今在病中, 听到儿子如此暖心的话,很是欣慰,终于留七皇子用了午膳。
午膳过后,七皇子出去了。
出去之前, 七皇子看了一眼吴内侍。
然而,往日对他还算热情的吴内侍如今却颇有些冷淡,似是没瞧见他的视线一般。
七皇子微微眯了眯眼睛, 心中暗道,这狗奴才果然是个喂不熟的。
往日不知往他那里投了多少好东西。
如今见他不受宠,就不理他了。
瞧了一瞬, 见吴内侍没什么反应, 七皇子快速收回来自己的视线。
午睡过后, 想到七儿子今日的体贴,德宁帝问:“六皇子在宫里吗?”
吴内侍跟在德宁帝身边几十年了, 自是明白德宁帝的意思, 觑了一眼德宁帝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听说出宫去了。”
果然,德宁帝听到这话之后蹙了蹙眉。
“刚从京郊大营回来就又出宫去了?他去做什么了?”
“奴才不知。”
德宁帝深深呼吸了几下,说:“让人把他找回来。”
“是, 皇上。”
两个时辰后,六皇子终于回到了宫里。
德宁帝见儿子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冷着脸道:“你出宫去做什么了?朕让你办的事情你做得如何了?”
六皇子笑着说:“父皇,您交待儿子的事情儿子都办好了。京郊大营一切正常有序,除了将士的生活枯燥一些,也没什么。”
德宁帝深深呼吸了几次,才压下去心中的怒火。
“朕是让你去营中好好历练一番,跟赵大人好好学一学,也跟他打好关系。你怎么就不明白朕的苦心呢?”
听到这话,六皇子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正色道:“父皇,儿子自小在您身边长大,儿子有几斤几两,想必您清楚得很。无论是治国之策,还是带兵打仗,儿子都不是那块料。”
德宁帝叹了一口气。
因着当年发生的那件事情,他远了那些参与过当年那件事情的嫔妃。
贤妃温顺,并没有参与其中,他也就更亲近了一些。
渐渐地,他发现,在他所有的儿子中,六皇子是长得最像他的那一个。
不仅长得像,性子也像。
也因此,他一直偏疼这个儿子一些。
也更想让这个儿子继承自己的皇位。
只可惜,儿子太像他了,性子优柔寡断,且,在治国之事上,比他还要差一些。
不仅如此,还特别懒散,又好色……一大堆其他的臭毛病。
最让他生气的是,这个儿子丝毫没有继承皇位的心思,每日只想着吃喝玩乐。
枉费了这么多年对他的厚爱。
自从几年前那一场大病过后,他也想过另立别的儿子。
这几年,也放权给下面的几个儿子。
只可惜,没有一个让他满意的。
老三不用说了,好大喜功,企图造假来获得功劳。而且心狠手辣,想要置其他兄弟于死地。
老四性子太过残暴,一有不顺就喊打喊杀。虽这两年好些了,但仍旧让人不喜。且,朝中但凡跟他共事过的官员,全都对他颇有微词。若是让他上位,不利于君臣和谐。
老七喜欢钻营,原以为是个有能力的,然而,最近他发现这个儿子太过虚伪了,比老三还要虚伪,又喜欢巴结朝臣,没骨头。
老五……他从没想过立这个儿子。
因着当年的事情,他对这个儿子很是愧疚,想在生活上弥补一些。
只是,也正是因为当年的事情,他并不想见这个儿子。
因为,每次见到他,总能让他想到那件让他万分不舒服的事情。
而且,这个儿子自小养在宫外,没有其他几个儿子亲。
就像是,不是自己的儿子一样。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越发觉得这个儿子深不可测。
或许,他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想到这些,德宁帝说出来的话异常柔软:“父皇老了,你年纪也不小了,总要为自己的将来打算。你若是一直这般混日子,往后如何保住自己?”
六皇子笑着说:“父皇您就是爱开玩笑,太医说您身子健朗着呢,不过是熬夜伤了身子罢了,好好休息一下,定会没事的。”
听到儿子如此说,德宁帝深深叹了一口气。
他这身子他自己清楚得很。
几年前他就大病过一场,伤了根本,只能养着。
若是再这般下去,估计也没几年好活了。
只是,这些话不能说。
“常太傅家的小孙女温柔贤淑,又甚是貌美,给你做正妃可好?”
“父皇,儿子还不想娶妃。”
“就这么说定了,明日朕就会下旨。”
六皇子心里一惊。
往日德宁帝也提过很多次他的亲事,只是,每次都会尊重他的意见,从没强迫过他。
如今为何这般强硬?
“父皇!儿子跟常姑娘仅见过两次罢了,没什么感情。而且,儿子对她也不了解,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样的性子。这可是关乎儿子后半辈子的事情。儿子不想像伯父家的郢堂兄似的,娶个不喜欢的,闹得家宅不宁,孩子都留不住。”
宣王有个庶长子。
当年为了让儿子抢爵位,宣王侧妃给他娶了个性子泼辣、门户高的武将家的姑娘。
结果,如今庶长子如今快到而立之年了,府上的孩子却一个也没留住。
基本上每隔几个月,就会传出来侍妾小产的事情。
对于这件事情,德宁帝也不是不知道。
听儿子一提,德宁帝皱了皱眉,心中对乱糟糟的宣王府很是不惜。
虽然心里软化了一些,可态度看起来依旧强硬,并未改变刚刚的想法。
见状,六皇子再接再厉。
“父皇,儿子知道,自己也老大不小了。其实,儿子也想娶妃的。”
这话一出,德宁帝看向了儿子。
见自己父皇听进去了,六皇子接着说道:“只是,儿子想娶个合心意的。”
“哼,合心意的?这种话你说了多少遍了?以为朕还会相信你吗?”
自己的主意被德宁帝戳破,六皇子脸上的表情讪讪的。
“朕今日只是通知你,并非是跟你商量。你跟常三姑娘的亲事朕已经拟好了旨意,就等明日传旨。”
六皇子眼睛顿时瞪大,不可置信地看向了德宁帝。
他知道,自己是真的完了,德宁帝这次是来真的了。
同时,脑子中快速思考起来。
片刻后 ,跪在地上,道:“父皇,儿子是真的想娶妃,但儿子不想娶个不了解的。要不这样,您给儿子一年的时间,若是一年后,儿子还找不到合心意的,您就下旨如何?”
“最多一个月!”德宁帝道。
“半年?”
“三个月。不能再多了。朕给你三个月的时间,若是你还是如此,朕就下旨了。”
至此,六皇子也没办法了,蔫蔫地说道:“多谢父皇。”
六皇子一出来,吴内侍就跟着出来了。
把其他的内侍打发得远远地,吴内侍低声道:“六皇子,您总要为皇上多考虑考虑,皇上他身体不太好,在这种时候,您可不能糊涂呀。”
六皇子微微蹙了蹙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吴内侍满脸忧愁,说:“有些话老奴也不便多说,也望您理解。”
六皇子走后,吴内侍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一动不动。
这时,有一个约摸三四十岁的内侍走了过来,满脸疑惑地道:“干爹,您为何要提醒六皇子?之前您不是跟七皇子走得近吗?”
吴内侍瞥了自己的干儿子一眼,说:“你年纪轻,经历的事情少。要是想好好活着,最关键的是要在适当的时候做出来最正确的选择。”
从前皇上有立七皇子的意思,可最近半年,似是厌了七皇子。
而最近一个月,随着皇上病情加重,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
这七皇子,已经出局了。
而除了六皇子,其他皇子根本就不在局中,以后这天下会是谁的,已经很明了了。
小吴内侍道:“干爹说得是,儿子受益匪浅。”
吴内侍淡淡嗯了一声,接着,提醒:“对了,不要再跟七皇子有任何联系了。依着他跟六皇子的关系,等到六皇子上了位,这位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再跟着他,难免会遭殃。”
小吴内侍神情微微一怔,很快,又反应过来,说:“多谢干爹提醒,儿子记住了。”
“嗯,记住就行。去让人看看皇上的药熬好了没有,再过一刻钟,又到了吃药的时辰。”
小吴内侍道:“是,儿子马上就去看看。”
“仔细着些,断不可过他人的手。”
“您放心,儿子明白。”
虽然德宁帝的病一直瞒着,可在三日后,当他在早朝时突然昏倒时,众人还是知道了。
☆、病了
杨槿琪听到这个消息时有些怔愣。
若她没记错, 前世,虽然德宁帝的确在这个时候就病了, 可距离他昏倒还得有两三年的时间吧。
她记得, 德宁帝这几年一直病着,但却没什么大事, 他是在病了几年后,突然在一次家宴上昏倒了。
那时她也在,所以记得很清楚。
今生怎么突然病得这么快?
怎么想,都觉得奇怪。
她想问问谢谦璟德宁帝的情况, 只可惜,下了早朝之后,几位皇子就留在了宫里, 一直没出来。
晚上,杨槿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好不容易睡着了,子时, 又被隔壁儿子的哭声吵醒了, 哄了他一会儿。
哄完之后, 躺回去就又睡不着了,脑海中一直想着白日德宁帝的病情, 也在担忧着谢谦璟。
如此辗转反侧了约摸半个时辰, 再次听到了一丝响声。
睁开眼一看,谢谦璟回来了。
杨槿琪瓮声瓮气地说:“您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她以为谢谦璟会守着德宁帝,明日才会回来。
见吵醒了媳妇儿,谢谦璟把手中的外套放在了一旁, 快步走了过来,说:“抱歉,吵醒你了。”
杨槿琪坐了起来,摇了摇头,说:“没事。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也没睡着。”
“嗯,躺下吧,现在才丑时。”
“好。”
等两个人重新躺下之后,杨槿琪已经清醒了。
想到放在心头的那件事情,杨槿琪忍不住问道:“父皇的身子如何了,醒过来没有?”
谢谦璟道:“嗯,醒过来了,晕过去一刻钟左右就醒过来了。只是,人看来有些昏昏沉沉没精神,还说了些让人不解地话,我们兄弟几个不放心,便轮番守着。吃了药,到了晚上,终于清醒过来。太医说父皇只是没休息好,现如今已经好了。接着,父皇便让我们回来了。”
听着谢谦璟的叙述,杨槿琪越发不解了。
这些症状,跟前世几乎一模一样。
因为当时是家宴,皇室的人都在。
德宁帝晕倒之后,他们没人离开,都是守到了半夜,德宁帝彻底清醒了,见他没事,他们才走。
但那是两三年后的事情了。
难道因为今生她改变了很多事情的轨迹,德宁帝的病也提前爆发了吗?
想到前几日在贤妃娘娘处见到的德宁帝,她总觉得不太对劲儿。
前世德宁帝晕倒的时候,已经病了两三年了,脸色不好看。
可那日她看德宁帝,虽然他脸色不太好,可也不像生了那么重的病的样子。
“父皇为何会晕倒?之前不是好好的吗?”杨槿琪问道。
谢谦璟道:“自从几年前生了一场大病,父皇的身子就不太好了。近几个月,又有复发的迹象。最近父皇总是头痛,隔几日就会宣太医。父皇一直瞒着,所以没人知道。”
“太医可有说父皇为何会晕倒?”
“有,说是因为父皇的头疾。生气时,一时没稳住情绪,晕倒了。”
杨槿琪琢磨了一下,道:“您不觉得这件事太奇怪了吗?”
“嗯?”
“妾身是觉得,前几日见父皇时,他脸色还好。若只是头痛,怎么可能突然晕倒?”
其实,不止杨槿琪,谢谦璟也觉得此时甚是蹊跷。
之前德宁帝找太医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也知道德宁帝的病情。
按说,以他这种病情,不会这么严重。
没想到媳妇儿也察觉到了。
“你放心,此事我一定会查清楚。”
“嗯。”谢谦璟如此说,杨槿琪就放心了。
不管是真病了还是被人下毒,总要查清楚才好。
虽然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但,第二日,谢谦璟依旧早早起来了。
起床之后,便去了宫里。
因着德宁帝病了,这几日都不上早朝了。
一些重大的事情,由封大人、左相、右相等朝廷重臣共同商议,最后递给德宁帝定夺。
几位成年皇子全都守在德宁帝病床前。
这其中,最伤心的就是六皇子了。
六皇子眼眶红红的,整日整夜寸步不离德宁帝的病床边,服侍德宁帝。
德宁帝看着儿子这般,甚感欣慰。
谢谦璟找到太医问了几句话。
太医的说辞却没能解答谢谦璟的疑惑。
他们虽然也觉得皇上的病来得急,但也没觉得有什么异常。
德宁帝年纪大了,再加上病了这么久,会昏倒也不是不可能。
听谢谦璟如此说,杨槿琪着急得不得了。
接着,作为儿媳妇,杨槿琪也去了宫里服侍德宁帝。
说是服侍,根本用不着她做什么,只是站在那里,关心的问候几句。
看着德宁帝的脸色,杨槿琪微微蹙了蹙眉。
这脸色,怎么跟德宁帝前世快死的时候差不多呢?
可,连谢谦璟和太医院都发现不了的问题,她又如何能发现?
她甚至想,或许,因为今生跟前世不一样,所以德宁帝病情加重,将会提前去世。
此刻,她并不希望德宁帝这么早就去世。
因为,如今德宁帝并未向立谢谦璟。
若是此时去世了,谢谦璟还能不能登上皇位?
可,前世,太医都束手无策,她也没什么办法。
那么,谢谦璟是否察觉到德宁帝命不久矣,她该怎么提醒谢谦璟呢?
过了几日,晚上,夫妻俩聊天时,杨槿琪像是无意地说道:“父皇这病如此急,也不知还能活多久。”
谢谦璟脸上露出来一丝复杂的神色,道:“若一直病下去,怕是就这几个月了。”
一听谢谦璟如此说,杨槿琪便不再说什么了。
半个多月后,德宁帝虽然比之前好了许多。
但,精神仍然不济,一批阅奏折就头痛。
而且,常常会由着性子一通乱写。
对于不过是辱骂了朝廷的书生,他判了诛九族。
而对于贪污数万两白银的官员,他判了关一年的决定。
事后,他常常为自己之前写下来这样的内容感到无比懊悔。
可,作为皇上,他绝不承认自己错了。
即便是封大人上奏,他也依然没有改变决定。
朝中都在说,皇上病了,也变了,阴晴不定。
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生怕犯了小错就惹怒他。
这一日,因着旱灾,临边郡那边又到了放粮的时候。
可,看着下面官员递上来的折子。
他写了四个字:饿死活该。
德宁帝看着这样的折子,叹气。
把自己关在殿内一日后,他决定放权。
看着离自己最近的儿子,德宁帝道:“六皇子监国,一应事情交由六皇子处理。”
六皇子虽然不愿,但,见德宁帝如此难受的模样,应了下来。
“是,父皇。”
听到这话,跪在后面的七皇子垂头看着地面,脸上露出来一丝诡异的笑容。
这药,是他偶然间在江湖中得来的。
只需要服用三次,一次相隔一月,便能让人神志丧失,疯癫死去,保管查不出来任何的痕迹。
而德宁帝本就病了许久,也生过怪病,到时候保准没人怀疑。
只要他趁着德宁帝丧失神志之时,诱着他写下来诏书,到时候,整个大云国都是他的!
如今已经差不多一月左右了,该服第二次了。
之前,熬药的事情都是太医院的太医亲手来做,直接交到六皇子手中,他没了再次下毒的机会。
而如今,六皇子去处理朝事,这喂药的事情自然不会再被他把控着。
正合他意!
想到这里,七皇子很快敛去脸上的笑容,抬头说道:“儿臣愚笨,不能如同六哥一样为父皇分忧。但,儿臣定会守在父皇身边,好生服侍,以期父皇早日康复。”
见儿子如此懂事,德宁帝淡淡应了一声:“嗯。”
六皇子走后,德宁帝道:“朕身子好了许多,你们不必日日守在朕的床边,各自去忙手上的事情吧。”
七皇子连忙上前,说道:“父皇,您还病着,我们又怎能放心?若是父皇觉得我们兄弟几人太吵了,不如我们轮流值守。”
德宁帝笑了,说:“不必如此,有太医在。”
“太医是太医,儿子们是儿子们。儿子若是不守在您身边,委实不放心。”
德宁帝想了想,觉得这是儿子们的孝心,便道:“也罢,你们轮着来吧。”
接着,几位皇子按照长幼顺序在德宁帝身边伺候着。
四皇子是个粗心的性子,再好不过了!
临走之时,七皇子看了一眼指挥着内侍擦地的小吴内侍。
小吴内侍似有所觉,看了过来。
接着,二人错开了目光。
第二日轮到谢谦璟服侍,然而,刚进宫,就发现太医们在大殿里着急地进进出出。
谢谦璟和杨槿琪对视了一眼,连忙进去了。
刚进去,就发现了在屋里急得跳脚,想要杀人的四皇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