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溪玥听着, 不禁穆然一惊,于是,抬眼看着云青晟, “都说文人清高, 没想到你会跟我说这些事!”
“有些东西, 我也不屑一顾,但是, 心里虽然不承认,但现实就是如此,不是吗?”云青晟说着, 静静地看着溪玥, 眼神清澈中闪过一丝嗳眛之色,稍纵即逝让溪玥琢磨不透,却不便多问, 只是简单的应了一声, 然后点点头,等着云青晟往下说。
“王爷, 您知道前朝的皇陵在我燕境之内吗?”云青晟说着, 抬眼看着溪玥的眼睛, 虽然他所提议之事处处为溪玥着想,但却怕极了他会轻视于他!
“知道!不知青晟贤弟突然提起,却是为何?”溪玥突然感觉到云青晟的想法, 也能想到他是为了自己出谋划策, 所以并不觉得云青晟有任何的不堪,此时, 她眼中眸光闪烁,霎时间, 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出现在她的脑海里,“难道云青晟在打前朝皇陵的主意?”这个想法刚一冒头,溪玥便觉得不可思议,于是,摇了摇头,想将那个不可思议的想法摇出去。
“王爷,我知道你为何摇头,但是,现在天下纷争,四分五裂,这皇陵早就是无主的坟,你不取少不得有人打它主意,现在,与他国群雄逐鹿,需要银子的地方多不胜数,而……誉安帝忌讳和节制咱们昊月军,军费都是精打细算,要想改革弊政,训练新兵,补买军需,我们需要一条快速生财之道,而这前朝皇陵却恰恰在我燕境之内,王爷,您说是不是天助我等?!”
听云青晟说得在理,溪玥一时之间居然不知如何取舍,说深了,她的心里又何尝不想?不单是昊月军缺银子,她想,秦暮羽或许更缺,现在,自己有条件取之,为何不做呢?清高?自己从来也不认为自己是清高之人!想着,不禁犹豫而道:“话虽如此,说白了听了你的话,不动心是假的,只不过,从小就听家乡的长者们说过,打瞎子,骂哑巴,踢寡妇门,挖绝户坟这些都是伤天害理的事,虽然长年征战在外,手上少不得沾血,但这挖坟刨墓之事,我打心里就没有想过!”
“王爷如此说,是怕遭报应吗?此事并不是王爷提起,做也不是王爷您做,只要您点头,少不得自告奋勇之人。”说着,云青晟轻茗了一口茶,侧目看着溪玥,见她微微讶异,不禁挑了挑眉,想是有所动摇,于是又道:“王爷潜心军营,不了解朝堂之事,其实,朝中早有大臣提出此事,只是,关系到本朝声誉,皇上才没松口,而依我之见,还要重要的一点就是,皇上没有一个信得过的“奉旨摸金”之人!既要得银子还要做得滴水不漏,这并非易事!”
听罢,溪玥轻轻阖上眼,微微吐出一口气,然后嘴角微乎其微地勾出一抹笑意,“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此言一出,云青晟不禁泛起一丝尴尬,但随即便又恢复如常:“我……我之前在柳絮繁花馆曾听人提起,说起这些事的人有朝中大臣也有江湖游客,其中不乏盗坟掘墓之人,王爷,在这个天下纷争的年代,哪还有那么多道德可讲,弱肉强食,如果死和做这种道德上说不过去之事让您选择,您会如何?”
没想到云青晟知道这么多,溪玥不禁微微抬了抬眼皮,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发出一个简单的鼻音应着,却不说话,知道他定会是有备而来,所以等着他把话说完。
而云青晟见溪玥颔首,于是继续而道:“这兵荒马乱的,这前朝皇陵早已是一块无主的肥肉,官家不取,民间难不成没有私盗吗?清野城的葛家,短短三年腰缠万贯,难不成真如他所说生意场上财神保佑,日进斗金?非也!这年代百姓能温饱自足已是不易,又有多少生意能让他日进斗金?!”说话间云青晟又看了溪玥一眼,“我之前就听说,他的暴富和这前朝裕陵有关,其实,这文宗的裕陵早已成了他囊中之物!”
“我……”溪玥说着,脸颊微微泛红,其实早已心动,却不敢表露得太过直接,而且在昊月军和朝廷那么多年,她也已养成办事谨慎小心的习惯,于是怀着一种矛盾的心理而道:“您说了那么多,我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清高之士,说不动心那是骗人,但是,此事事关重大,我须好好考虑,而且,这种事我不想动太多昊月军,如果皇上能给我人,那是最好不过,因此,应该如何跟陛下言明还须细细斟酌!”
“好吧!”云青晟明白溪玥既然已经应许,那便是有心,也不负自己的一翻谋划,于是,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