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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4)

然显现。

军队有浓重黑气遮掩,虽看不分明,但也能看出是身着黑甲的西陵士兵。

有道士笑说:“还说提前攻城,原来叛军才至此处,吾辈无虑也。”

卜果子却狠狠皱起了眉,他觉得有哪里不对。

那些士兵不像是要沿着洛水河前行的样子,反而像是......

要渡河?!!卜果子心头大震。

洛王也是猛得一惊,看向身侧的太羽真人。

太羽真人笑着摇头:“张况己一届有勇无谋的匹夫,自取死路尔!洛水湍急,岂容大军渡过!”

“古往今来,洛水只曾有国师率军渡过,还是有龙王相助。今洛水已无龙王,又无天师高手在侧,张况己必铩羽而归!”

听得此话,众人也都纷纷称是。

洛水河伯却淡淡看着喜悦的众人,发出了声音:

“洛水河在前朝名为洛江。河无龙王,江有。”

“当年非是龙王助国师,而是国师杀龙王,强改洛江为洛水河,由此渡江。”

“由是洛江险,无可渡;洛水虽也险,却可渡。”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此等秘事。

“就算洛水可渡,张况己凭什么渡!”洛王有些气恼。

所有人看向河伯手边的画面。

只见一名一看便与常人不同的武将手持大刀,大跨步走到水边,一脚踩在被河水冲刷的圆石上。

他长得英武模样,行走间鹰视狼顾,豪气丛生——正是张况己。

张况己抽出手中大刀,对准江水,奋力一劈。

“给老子破!”他哈哈大笑。

随着他的大叫,空中的一颗星辰大放异彩,光华垂落。其光之璀璨竟使得卜果子闭目无法直视。

“轰——”耳边却听得这样的声音。

卜果子艰难睁眼。

这一刀,劈水分浪。

“此等伟力!星辰真命!张况己竟是贪狼星真命!”有道士惊呼。

但是就算是贪狼真命也没法让大军渡河吧!

所以,黑鸦嘶鸣,一名黑衣道士悠然走出。

他轻摇羽扇,面容俊美而邪异。

仿佛知道有人在看着他,他对准众人的方向露出讥讽的笑意。

有大刀劈浪,又有黑鸦开道,他施施然穿过了洛水。

其后,军队也列队渡过。

水声哗哗,河水被星辰之力和黑鸦挡住,少顷,轰然下塌,将一群正欲渡水的兵卒淹没。

但一名真人、上千叛军却已到了洛水的另一侧。

其实倘若就这样的话也没事,派军队去剿灭也就算了,张况己绝无二劈之力。但那三黑道人却大笑道:

“张将军且稍做休息!我即刻就寻了那鼎,拥天师实力来助大军渡河!”

声音透过画面传到摘星阁。卜果子与洛王俱震,为何三黑道人会知道洛水有鼎?

洛王心神不宁,三年前他寻鼎也是秘密派人去寻,为了不让消息泄露,那百来人甚至单独训练成了叫做虎豹军的队伍。那个提醒他的道士也杀死了。

世间应该只有很小的一部分人知道,这部分人怎么都不该包含三黑道人。

况且,从前那道士不止说要三年后寻,更说非大气运如皇子皇孙者,是寻不得的。

洛王想到这里,安抚大家:“莫怕,此鼎非大气运者寻不得,我九弟已率军去寻,区区叛军,九弟必能斩于马下。”

卜果子听到这里却差点忍不住笑出声。

不啊,洛王你错了。他们——

是一伙的。

......

此时的林行韬还在骑马赶去的路上。

他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未来有一个浪漫的河边邂逅等着他。

他只是在马上颠出了一个空气动力学。

尽管骑马要比他想象中简单很多,只要跟着节奏来,就能够人马合一,但要不是炼体有成,他觉得自己的那个会被磨烂。

对没错说的是大腿内侧,会烂掉!

他不由自主地看了眼大腿往上、小腹往下的宝地一眼。

一旁的王应勒马说道:“殿下,已经是中游了。”

于是林行韬忍着酸痛下马,吩咐一队扎营,一队保护在侧。

他们不远处就是荡漾着清波的洛水河。渔民以往用过的渔网还留在原处,人烟却是半点不见了。

河边还有一个柴火堆,似乎没有熄灭多久。

许是流民或者山匪留下的。

手里电光一闪,点燃了柴火,在渐渐燃起的火光中,林行韬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行军途中点燃火堆应该不要紧吧,好像有什么暴露位置的说法。

看王应是不以为意的样子,他指挥部下分成小队造石灶。

王应瞅了瞅正在休息的林行韬,走到河边,手里接过一名士卒递来的长.枪,“唰”得掷出,溅起大蓬水花。

他又用力将枪拔起,也不将鱼从□□上撸下来,而是在那个火堆边一左一右插了两根枪,将串了鱼的长.枪架上。

林行韬欲止又言:“不用剖下鱼腹去苦胆什么的吗?”

于是王应又将鱼扯了下来,蹲在地上弄干净。

林行韬看着他安安静静地弄鱼,恍惚间生出一种自己不是在领兵而是在种田的错觉。

不远处的队伍已经架好了锅灶,烟气弥漫。

他看了半晌,起身自己走到河边。

洛水的龙脉就在他的脚下,肉眼不可见的白气从他的脚底升到头上,让他的修行日益精进。

他抽出长剑,灌入真气,挥向洛水。

几道光华过后,一条小鱼浮出水面。

嫩脸微微一红,林行韬万万没想到自己一番操作猛如虎,竟只得一条半个手掌大的小鱼。

拎起小鱼,他坐回王应对面。

王应伸出手,示意把鱼给他。

但林行韬表示要自食其力。

他拿剑破开鱼腹。

眼前忽然闪起白光。

只见粉红的鱼肚内,躺着一张帛书。

林行韬倒吸一口冷气。

作者有话要说: 放火烧山,牢底坐穿——想起华农兄弟。

还有鱼肚里的帛书,知道是哪个吧哈哈。

气运命格(十八)

白光闪过,粉色的鱼肚内静悄悄地躺着一张白色的帛书,书上若有字。

火堆燃烧着,发出“啪”的一声。

正在清理鱼腹的王应抬头看了一眼,火光映出他沉寂的眉眼。

他随即低下头,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

而林行韬一惊之下攥紧帛书,转头往火堆旁的草丛中观察。

好在没有什么狐狸跳出来鸣呼“大临亡,韬韬王”。就算有林行韬也得一脚踹回去,和他苟富贵的人还在郡守府呢。

神他妈天下苦临久矣,韬韬洛水乡起义。

林行韬打开帛书,其上却不是起义的话,而是书曰:

“欲得鼎者,独木不成林。”

意思是想要得鼎,一个人是做不到的。废话。

他将帛书扔进火堆,一股烧焦羽毛味回荡。

混合着烤鱼的不那么香的香味。

他接过王应递上的烤鱼开始吃,而不远处的士卒们早就已经吃完收好灶台了。

天色渐暗,气氛幽深,王应什么话也不说,他是那种别人不问就不多话的性格。

终于,林行韬咬一口鱼肉,问他:“你是什么时候从军的?”

“回殿下,末将自记事起,就已在洛王麾下。”

这话让林行韬无言以对,敢情洛王还会玩养成。

“其他人呢?”

“一样。”王应的回答保持着不过于疏远却又绝对不亲昵的态度。

林行韬心里想:原来这是一只孤儿军队。

一群孤儿没有家而被大人物收留训练成死侍什么的,里可常见了。

就他林行韬,在这个世界里也算一个孤儿呢。

想到这里,他抬头看天。

万千星辰在头顶闪烁,而沉默的天空越来越高,给人一种心事浩渺之感。

林行韬想啊,倘若自己真的有本命星辰,他希望那颗星星叫做——

地球。

他问王应:“你的武曲星是哪颗?”

耳边并未有王应沉稳的应答,只有忽然而起的风声。

林行韬的视线中,一颗星辰爆发出明亮的光辉。

他转过头。

王应已然起身,手持长.枪挥舞,星辰落下一层光辉落于他的面容,他的肩头,他的手臂,他的靴面。

铁制的枪尖由于速度过快,在他身边闪耀成绚丽的光点。

他忽一侧头看向远方,眼角的光点游曳成一尾发光的游鱼。

“殿下,有敌袭。”

他沉声提醒,一把将长.枪插入地面。

似有力量顺着地壳游走,一阵爆响后,远处传来惊惶的惨叫声。

林行韬猛得起身,喊道:“虎豹军听令!”

气氛为之一凝。

“杀!”

无需多言,原本静止不动的虎豹军立即有如猛虎出栏,成为不绝的黑影从林行韬身前越过。

势不可当。

林行韬开启望气法看见的,就是黑气成一只猛虎轻轻松松地扑灭一团散沙般的白气。

黑夜里,刀枪捅进血肉中的声音如同一首暗哑的歌曲。

血色画满了天空。

林行韬转向守候在他身边的王应。

诸多黑气缭绕在王应的身上,将他包裹得犹如从黑暗中走出的魔神。

黑气过于浓重,以至于他自身的其他气根本见不着。

王应遥望着远方,一双眼睛流露出暗夜的闪光。

远处战事稍息,敌军或死或逃窜。他忽然抿起嘴角,举着长.枪对准天空,狠狠掷出。

他这回说:“殿下,武曲星在那。”

长.枪似流星划过夜空,牵引住一颗星辰的亮光,然后猛然下落,带着恐怖的威力,扎破叛军的护体星光,将他们震得七零八落。

林行韬抬起头,复又低下。

纵使王应这样说,他身上的黑气,和其他虎豹军的黑气却都不汇聚在林行韬身上。

黑气只是连成一线钻入了他携带的兵符身上。

兵符无,则号令这支军队的权柄全无。

“我没看清——”

他还没说完,眼前飘过一点金色。

在这黑夜里,绚丽得让人忘记呼吸。

是哪个人的金色小贵之气?还是神明之气?

有冰凉的东西轻轻靠了林行韬的腿侧一下。

他猛得回身,往漆黑的河水看去。

河水中游过一条白色的小蛟龙。

然后蛟龙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名生得玉雪玲珑的孩童。

他溺于河水之中,冠冕的带子与白发一起飘散。

他的面庞莹莹发光,一双琉璃色的眼珠一眨也不眨地凝望着林行韬。

林行韬不知是敌是友,手指一动就要捏出法诀。

“我是洛水河伯,且随我来。”声音如珠落玉盘。

他并未动口,声音却清晰地传进林行韬脑海里。

一股无法拒绝的力量拉住了林行韬的手臂,将他往河里带。

王应冲过来拉他,却被那股强大的力量一同带入水中。

河水冰凉刺骨。

林行韬吐着泡泡,眼前出现自称河伯的孩童的脸孔。

河伯直视着林行韬愕然的双眼,直至林行韬发现水底可以呼吸、平静下来审视自身情况,才念道:

“天地静听!”

“洛水河伯在此祝:水流交冲,有龙气云浮!”

话音刚落,林行韬的小龙就苏醒,睁开了黄金的眼眸,有龙气浮于顶。

“有欲观鼎者,两人!”

“其无庇佑者,窥深悸魄,心窍迷之——

争争争休休休,挂命于树头!”

不知何方正慢悠悠走在路上的黑衣道人忽然眯起双眼,心口一痛,哇得吐出一口黑血。

“其有托庇者,廓然澄明,心窍明之——

夺夺夺兴兴兴,尝愿于河流!”

声音似波纹,在水底一圈圈回荡。

死死抓住九皇子肩膀的王应惊愕地看见他的双眸,亮起了璀璨的金色。

熠熠生辉。

其高贵与隽永,无法被冰冷的河水侵蚀。

而林行韬睁大眼,恍惚间见得霞光万道,日月并行。

他明白过来这是洛王之前提过的有河伯相助以寻鼎。

他沉下心神,配合着河伯的行动。

然后他看见自己的青紫小龙游下头顶,落于身前。

于是他的神识驭龙之上,与光同行。

前进前进!

有日月指引方向!

有气运开辟道路!

有神明喝退魍魉!

气运之鼎,为大气运者出世!

神物不应自晦,当为天命之人绽放光明!

场景变幻中,林行韬看见了一只小鼎,埋于漆黑的泥下,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的光。其上似有水流冲刷而过。

他复眨眼,眼前景象消失。河伯轻轻推开他。

“且去寻。”

河伯顿了一下,眼里出现些微不解之色,说:“怪之,你身上的气息吾甚为熟悉。”

......

林行韬猛得惊醒。

他躺在一个营帐里,有微弱的光透进来,照进他的眼睛里。

居然已是早上了。

身上暖洋洋的,全然没有落入水中的冰冷刺骨。

他掀开身上的毯子,穿好不知被谁脱下弄干的衣物,拉开帘子。

天光大亮,眼前豁然开朗。

虎豹军肃立于营前,而远处有成堆的尸体。

自己睡了一夜,而他们在一夜间不知解决了几波敌人?

亏得自己居然没被吵醒,自己是睡成猪了吗。

他揉揉不知为何有点疼的脑袋,喊道:“王应!”

王应跨步走出,递出了干粮。

林行韬惊奇地发现他的脸色有些疲惫。

看来昨晚的敌人也不是那么好解决的啊。

在解决完早餐还有生理问题后,林行韬闭目感应小鼎的方向。

遥远的地方有气机牵引,他往南边走几步,能感受到气机微弱地变强。

那个地方距离此处,应该要个两三天的路程。

也不知道洛王那边怎么样了,是不是打起来了。

卜果子、大乐、卿卿他们又都还好吗,有没有被战争波及到......

他四下看了看,没瞧出什么特别的东西,于是干脆利落地跨上马,道:

“出发!”

虎豹军轰然应诺。

......

王应抓着九皇子的肩膀拉上河岸。

冰凉的水珠顺着盔甲流下,凉风一吹,骨髓也跟着一起痛。

他一用力,“当”得一声,九皇子的脑袋狠狠撞到了他腰腹的盔甲之上。

王应看了看昏过去脸色发白的九皇子,默默将他放到火堆旁。

而这时风刮过,火堆里的余烬倏地散开。

黑色的灰里露出一角白色。

原本应该完全烧尽的帛书竟还留了些许残片。

王应微微一顿,弯腰捡起,拼起。

于是字就连成了:“得鼎者,林。”

何人为林?

王应凝神思索片刻,将帛书藏于盔甲中。

许是张况己那边的人。

得鼎者应为洛王,姓林者,必先杀之。

作者有话要说: 标枪选手王应出场了,他痛击了友军!

友军(其实不是):哎呀妈呀脑瓜疼脑瓜疼。

文言文部分瞎改自《河水龙门》,《透天玄机》,前几章的忘说了,来自《阴符经》。

气运命格(十九)

沿着洛水河从北至南,三天。

在此期间林行韬除了吸龙脉就是向王应学武。

只是王应擅□□法,林行韬却不高兴学——自古枪兵幸运e,学了枪法说不定气运会受到影响呢。

因此他只学了基本的剑法和步法,以防有一天真气耗尽需要靠着武者的招式逃命。

而他的内炼之法已经趋于圆满,只差点什么就能成为一名法师。

差点什么呢。林行韬骑在马上,思索片刻,觉得应该是差一场真正的实战。

三天里陆陆续续有南边的叛军来送人头,少的就十几人,多的上百不过千,却都是乌合之众,根本轮不到林行韬出手,实战什么也无从谈起。

感应到的气机忽然一动,林行韬勒住马,然后命令军队止步,下马观察前方景象。

现在是第三天的夜晚,天色极黑,远方的树林几乎什么也看不清。

这一段的洛水倒是相对平静许多,水流潺潺,衬得夜里更加悄寂。

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借着黯淡的月光和星光,林行韬指挥王应投掷长.枪。

枪杆落于河土中,做好了几处标记。

“挖!”

在林行韬的命令下,虎豹军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器物,纷纷淌入水中,开工。

这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前几次也有气机感应强烈的时候,但什么都没挖出来。

只怪河伯给的定位系统太差。

在富有节奏感的挖掘声中,林行韬问王应:“王应,你知道我们要挖的是什么鼎吗?”

王应答:“回殿下,是前朝气运之鼎,乃承载天命的国之重器。前朝灭,国灭而鼎迁,落于洛水。”

“我们大临也有鼎吗?”林行韬问完这句,随王应看向东方。

那是王都所在,也是国运之龙徘徊之处。

“有。大临曾有九鼎,国师以九鼎分盛大临国运,后渊帝驾崩,遂碎鼎以让国运托于皇子之身。”

“是以大临皇位空虚而国运无碍。”

林行韬点点头,他知道这就是卜果子说过的国师用的邪法。皇子不死,大临不灭。

他不免想到地球的鼎。

大禹作九鼎以镇压神州,定鼎天下。

鼎是华国的象征,是真正意义上的国之神器,是帝王权柄,是神话源头。

三皇五帝皆在鼎下跪拜祭祀,以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它点燃了文明的火种,为华夏民族照亮前行的道路。

鼎啊,比之传国玉玺之类更加地能代表华夏。

这时从河里挖出的土渐渐堆成了小山,坑已有两米深,而士卒毫不费力地抬着土攀爬着四五十度的河坡。

林行韬回过神,忽然有些奇怪,因为那些挖出的土非常干净,没有常见的虫子和污物。

他心思急转,连忙走到坑旁,而这时,寂静的夜里传出清晰的“当”的一声。

就像是挖土的器具撞在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上面。

有什么奇异的预感升起,众人的呼吸声声可闻。

林行韬蹲了下来,手指拨开泥土,渐渐摸到一个光滑的环柄。

“五行敕令,土!”一个简单的小道法,土块松动,林行韬用力一拉。

轰——

金红之气冲天而起,将林行韬冲得坐在地上。

迷迷烁烁间,一个小鼎滴溜溜飞出黄土,悬于星辰之下。

金红色气在其上吞吐,犹如垂下一条金红色的缎带。

泥土纷纷掉落,露出它原本的花纹——

其上刻有一日一月,兼山川大河,花鸟野兽。

林行韬仰视着,见到小鼎旋转之间映照天空,其上的日月之纹慢慢变大,最后映于夜空,犹如真正的日月同行。

鼎上是星空,鼎下是洛水,看着如此奇景,林行韬忍不住笑道: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

星汉灿烂,若出其里!”

话音刚落,小鼎就宛如声控一般突然一停,收敛光芒向下砸去。

直直砸到了正从地上爬起的林行韬怀里。

林行韬被砸得气都不顺起来,王应将他拉起,沉声说:“鼎已出,其声势之大必引来叛逆,殿下速走。”

于是林行韬在士卒的保护下抱着鼎,一边往前走去,一边打量着收敛了光芒普普通通的鼎。

这个鼎也就篮球大小,鼎耳鼎足刻有龙纹,触手冰凉,而鼎腹有落款日月二字。

林行韬想根据卜果子说的吸吸鼎内的气运,但也许是他的实力到了瓶颈,又也许是鼎已神物自晦,他并没有吸到什么气运。

“前朝有几个鼎?”林行韬只好问。

“前朝之鼎有三,今存其一——即此日月鼎。”王应刚要回答,一个陌生的声音却从他们身前的树林里传出。

王应二话不说就是一枪投过去。

然而枪从声音响起之时投出,自声音消失却始终没有回响。投空了。

陌生声音的主人接着说:“九皇子殿下?大气运者?贫道等你很久了。”

一个身影缓缓从阴影里走出,其黑衣如鸦羽融于夜色中,行走间只有一张雪白的、邪异的脸晃来晃去。

见他只有一人而且没有恶意的样子,林行韬暂时没有动作,而是警惕地问:“你是何人,为何等我?”

那人笑道:“眼黑,心黑,天下黑——是为三黑道人。我等殿下给我找鼎呢。”

那个驱使乌鸦妖的三黑道人?林行韬一怔,手里悄悄捏了个法诀,嘴上问道:

“你不是去投西边叛军了?为何此时不在北边打仗,反而在这边等我?”

林行韬越说越觉得奇怪,三黑道人怎么会在这里,像他这样的肯定会被守城的冲虚真人镇压,无法进城。

就算蒙混进城,他是怎么那么快地等在这里的?

三黑道人略一侧头,差之毫厘地避过林行韬剑的袭击,嘴里说道:“诶呀,殿下御剑之术可真厉害,可惜——”

“连法师都不是!”

剑柄击落,刹那间有黑气成鸦,掠空而来。

利爪寒光闪烁,腥风逼人。

转瞬间,在林行韬周边的虎豹军就有几个受伤倒下。

一声厉喝,王应挥舞长.枪冲出,星光垂落覆于体表,硬生生凭借**撞开了黑鸦,以气吞山河之势冲向三黑道人所在。

三黑道人微微扬眉:“哦?星辰副命,还是特殊命格?”

他黑袍一振,有黑色煞气透体而出,成鬼怪状扑向王应,似要生噬血肉。

黑气沾染之处,草树尽皆枯萎。

“我乃真人实力!你的实力不过法师之上,真人之下,还是乖乖被我孩儿吞入腹中吧!”

王应堪堪挡住黑影,星光却是在黑气的腐蚀之下渐渐黯淡。

而眼见着王应不敌三黑道人,林行韬自然没有闲着,他大喝一声:“列阵!”

虎豹军顿时举起各自的兵器,以林行韬为中心组成严密的组合。

比之三黑道人更为浓郁的黑气弥漫,成一支巨大长矛,刺向敌人!

“王应,回来!”

林行韬以气御剑勉强帮王应挡了一击,王应趁此机会一个翻滚,回到队列之中。

阵法有了主心骨顿时威力大增。

那支黑气幻化出的长矛节节暴涨,以令人看不清的速度轰向急欲躲避的三黑道人。

这样凝聚了上百名士卒的攻击,便是真人也得吐几口血吧。

“哐哐哐!”

树木被巨大的冲击力冲得尽皆断裂,尘雾弥漫中,林行韬一边招回佩剑,一边捏法诀补个刀。

“天地无极,雷霆正法,敕!”近日来日益庞大的真气涌动,在他身前凝成一道雷光,狠狠劈向长矛刺中之处。

这一次的威力自然比不上上次,但有着青紫气运的加成,电光依然劈亮了半边天空。

熊熊大火在林中燃起,林行韬笑道:“三黑道人!我有上百精锐!你纵有真人实力,又岂是我等之敌!你才应该乖乖受死!”

突然间,他的笑声戛然而止。

王应也是猛得睁大双眼,暴喝一声:“武曲!”

天空一滞,武曲星的星光似流星落于他的全身。他浑身气焰暴涨,气势到达巅峰——

不留后路,竟是要拼命了。

“虎豹军何在!”他双目血红。

“吾等皆在!”

“势必保护殿下离开!”

“吾等皆以命护之!”

一应一答间,虎豹军也跟着气势大涨。

然而林行韬在重重保护下却感受不到安心。

只因电光照亮了树后。

密密麻麻的黑甲士兵悄然肃立,其脸庞被火光、电光映成扭曲的样子。

就好像看戏一般,不动声色地凝视着他们。

其军势犹如黑云压顶,一眼望去,令人心悸难言。

他们列满了树林之后的大片平原!之前竟是无一人发现他们!

浓烟中传出一声咳嗽,三黑道人仿佛只受了轻伤一般拍拍道袍走出。

他露出一个充满邪意的笑容,拍掌说:“殿下先前说什么?”

“我有上千精锐在此!纵使你有上百精锐,又岂是我等之敌哈哈哈!”

“殿下,不妨将鼎交出,然后——

再去死!”

林行韬错了,他觉得这个场景分外眼熟。

曹操败走华容道!

他悔在不该念曹操的那首诗,但他分明没有说什么“三黑道人智障,假如是我我就派一支军队埋伏在洛水河边”这种话啊!

为什么要被当场打脸啊!

他呼出一口气,却也知道靠虎豹军根本无法让他从容离开。

他咬住了牙,告诉自己:要拼命了。

而就在数量悬殊的两军对峙、气氛一触即发之际,他忽然灵鸡一动。

诶等等!

我好像,不是九皇子啊!

我明明、明明应该和三黑道人是一伙的!

住手!友军啊!你要的鼎我给你啊!

然而林行韬刚要喊话,对面的上千人就如同黑色的潮水——

一拥而上。

喊杀震天。

林行韬抱着鼎,心里就两个字:我日。

作者有话要说: 三黑道人:你怎么回事,小老弟?

林行韬:你挺不错,小老哥。

肌肉小黄鸡的表情包。

气运命格(二十)

摘星阁内灯火辉煌,三天前佩玉齐鸣、珠帘鸣响的热闹场景却已经逝去。往来奴仆尽皆小心噤声,不敢打扰上首之人的思考。

洛王撑着下巴坐于案首前,神色阴沉。

他至今仍未摆脱张况己给他带来的阴影。

已经第三天了,他自然不可能什么都没做。

首先,便是让北门的军队往南边赶去。

大军出行,尽管路途并不遥远,到南城门也得要至少五天以上。

这还是用了秘法的缘故,这样一支舟车劳顿的军队赶到时,面对的却是以逸待劳的叛军。

胜负自不用说。

因此洛王派出军中精锐,使他们快马加鞭,期望他们能尽快追上他的九弟。

其余军队则不能轻易离开北门,只因大临此时由于张况己的率先出击,各地也纷纷蠢蠢欲动起来。

像那离得近的东陵郡,就传出了夜中有人见天上有凤凰落于郡守府的传闻,不知是何用意。

因此道士也不可轻动,特别是冲和真人需镇守城门,太羽真人需要随身保护。

之前太羽真人用秘法向九皇子传递小心埋伏的消息,但不知为何受到了阻隔。

以至于现在洛王只知虎豹军一行大概已经过了西城门。

凌铭煜想到自己拨给他九弟的虎豹军还是挺安心的,这上百人若是拼了命护他九弟逃脱还是做得到的。

再加上他九弟有龙气护体,还有洛水河伯相助,再与前去支援的精锐汇合——

问题不大。

洛王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就在这时在回廊上观望的道士们忽然惊呼声四起。

他心里一动,大步迈出。

只见西南边有金红之气直冲云霄。

黑暗的天空中日月同现,奇异非常。

鼎出惊世!

洛王盯着那个方向,喃喃道:“原来埋鼎之处距离南城门这般近。”

话说着,一名发色与瞳色皆奇异的孩童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洛水河伯?”洛王惊喜道,“还请河伯告之是否是我九弟得鼎!”

洛水河伯淡淡看他一眼,像上次那样一挥手。

洛王盯着挥出的画面半晌,竟觉得头脑发昏,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

卜果子悄悄看几眼,心里悚然而惊。

只见画面一片黑压压的军队——皆是敌军。

虎豹军几乎被淹没在其中,九皇子更是如同黑海里的一艘小船摇摇欲沉。

洛王又气又急,大吼道:“他为何不走!不对!他走不了!”

“王应废物!以性命掩护皇子逃走都做不到不成!”

他猛得向河伯躬身:“请河伯助我九弟脱身!”

河伯却是淡淡一挥手,关闭了画面,说:“吾已助你许多,再助便是越界,此次令你瞧得远处画面本也不该,望你好自为之。”

说完,便化作一条白蛟飞天而去,留下急愤交加的洛王。

洛王狠狠踹了一脚栏杆,问身边侍卫:“援军何时能到!”

侍卫小心答:“半日后应能到。”

半日、半日......但虎豹军看样子甚至撑不了一个时辰!半日后就是洛水城向张况己敞开大门之时!

正在洛王心焦如焚之际,一个声音在他耳边轻轻响起——

“殿下莫急,我有一妙计,端看殿下舍不舍得了。”

洛王眼神一亮。

而此时的卜果子从林行韬为何不亮出身份的疑惑中惊醒,心神一震。

只因那个向洛王献计的人,是万万不可能出现的那一个。

那人身着一身道袍,行走间风度自如,长相是普通中年人的长相,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睛却若有若无地看向卜果子和他别在腰间的玉如意。

[其实我总觉得虚云子没有死。]

[——说不定会夺舍什么的呢。]

林行韬的话在卜果子脑海里一遍遍回荡着。

那人嘴角微翘,附于洛王耳边说了几句,洛王神色几度变幻,却很快应道:“就按你说的办!还请望虚道长加紧速度!”

于是望虚子悠悠然走到卜果子身边,笑着说:“道友可否将玉如意,借我一用?”

从手指颤抖的卜果子手中接过玉如意,他熟练地一捏法诀,玉如意冲天而起飞向南边。

其速度之恐怖,甚至令一旁休息的太羽真人豁然站起。

卜果子颤声问:“你是望虚子还是虚云子......”

望虚子躯壳下的人微微一笑:“你认得我的。”

......

战场上,两支数量悬殊的军队顷刻间对在了一起。

林行韬在一瞬间直面上千人的血气煞气,纵使没有被吓软了脚,也是一时间手脚冰凉无法动弹。

杀意——

烧红的炭火一样的眼睛发出了青黄色的凶焰。

惨叫——

断裂的四肢与抽搐的身体。

这就是战争。

混乱与残酷。

天空中有不知名的星辰微微亮光,也有斗大的武曲星一刻不停地垂下亮光将这片战场照得宛如白昼。

喊杀震天中,林行韬顾不得抹去溅在他脸上的一道热血,就要做出选择——

是拔腿就跑,带鼎回去还是暴露身份,加入对面。

一双温热的大手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肩膀,王应浴血的脸猛然出现在林行韬面前。

他木讷的脸上满是疯狂的杀意,令林行韬将要说出口的声音一滞。

一股力量将林行韬狠狠扔向远处。

“路已通,速走,莫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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