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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6)

萧合穗想着这句话,却不如何害怕,只是欣喜。

她也有这样特殊命格的武将来投了!

......

练武场内,萧合穗再次念着关于七杀星的话,再一想到少年不离口的老师二字,心下有些怅惘。

她急匆匆地往外走去。

她至今分不清,这样特殊命格的武将往她这边投来,到底是因为她那天的招揽有功还是因为——

有真龙指引,与有凤凰吸引。

几天前洛王府有人送来了数额庞大的银票。

那送信之人的话至今不断回响:

“九殿下说没有遵守约定过意不去。”

“九殿下?你们殿下叫什么名字?”

“凌行韬。”

姓凌。

原来当初是自己听错了。

他本就是皇子皇孙,一朝被困浅滩,却是遇风而起。

岂是池中物。

从几天前的思绪中抽离,萧合穗经过大门往工匠处。

她欲要告之那方天画戟的打造计划,她的眼光不经意掠过门口。

停住。

他来了!

他终究还是来了!

她几乎手足无措,不知是转身就走还是迎上去,但很快,她陡然放松下来。

不是他。

两名道士打扮的人扶着昏过去的华服公子开口:“这位是洛王,借郡守府一避。”

“洛王为何到此?”她稍稍拧起眉毛,重新变为温婉如莲的萧二小姐。

两名道人也很惊讶:“你没听见吗?刚才的声音。”

“什么声音——”她话音未落,从身后传出了脚步声。

“恭迎国师。”两名道士看一眼,立即下拜。

她指尖轻颤地回头,看到一名目似流星的年轻道士手里拎着一名少女,身边跟着笑呵呵的陈珂乐,漫步而来。

萧合穗认出那少女是陈珂乐的朋友,叫卿卿,印象中是个很有傲气的女孩。

卿卿不能动弹分毫,她使足力气狠狠瞪了一眼陈珂乐。

陈珂乐笑嘻嘻地说:“小姐,这是国师诶,就是他给了我药喝,我才能够和天上星星沟通的。”

真是国师!

萧合穗呼吸一窒,强作镇定任由国师打量。

国师两眼凝望着萧合穗头顶,笑道:“好一个凤命女!”

国师见她脸色微变,补充道:“不过这凤凰,与皇宫里那头不大一样。”

“敢问国师,有何不一样?”萧合穗大胆问询。

“宫里那凤凰,失却伴侣,天天哀啼徘徊,已沦为死凤。”

“而你这个,却是无需真龙,亦能翱翔九天,凤临天下!”

“世人皆妄,看轻女子,不知女子亦有雄心壮志,亦能建功立业!”

萧合穗怔住了。

国师看着她的目光里涌动着温柔鼓励的神色。

就好像,天地间多了一个理解她的人。

被国师抓在手里的卿卿哼了一声:“你也配。”

国师笑着拍拍卿卿的背,几乎带着哄骗的语气道:“好好好,随你怎么说,你自然是有资格说这种话的。”

他又转向萧合穗,说:“之前的声音被我遮掩,现在且听。”

只听空中有声音朗朗,蕴含无匹的信心与骄傲。

[吾乃大临九皇子凌行韬!]

[自封楚王于此!]

听得这声音,卿卿忍不住笑,大乐却是忍住不笑。

国师凝望着萧合穗:“此龙将起,必夺凤气。”

“萧小姐可甘愿为他附庸?”

“固不愿也!”萧合穗道。

于是国师指了指洛王:“小姐的凤格需龙气激发,而又不想为龙所用,那这失却了王位被困于池中的龙——”

“岂不是正好?”

“但小姐表面上还需以洛王为尊,需表明自己的立场。”

于是萧合穗做出了自己一生中至关重要的选择。

她不要合那楚王,她要借洛王自己崛起!

有国师相助,她的声音传遍了天下。

[只认洛王,不认楚王!]

许是心情激动,许是有些微妙的过意不去,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喊完两句,她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那自立的楚王,和陈珂乐是什么关系?陈珂乐所说的老师是不是他?

国师知不知道他们有关系?

然后她看到陈珂乐。

陈珂乐说:“愿追随国师至王都!”

然后卿卿与大乐同时抬起头来看她一眼,复又同时勾起笑容低下头去。

萧合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林行韬:从前有一个少年,他姓萧,他被退婚了,他喊莫欺少年穷。然后,斗气化马!

——恐怖如斯。

凤凰其实有雄雌,但这里就都当雌的吧。

气运命格(三十)

洛水城, 王府内。

从窗户可以看到天边的浮云,窗边的帐幔被风吹得如水波颤颤, 却无论如何也靠不近懒懒坐在椅子上的身影。

楚王揽了揽衣服, 衣袍上银色的滚边顿时如云流动, 比窗外的浮云更轻盈华美。

他往后一靠, 额头上的嵌玉抹额流转过一抹明亮的光辉。

卜果子仔细打量了他几眼,说:“还少了点东西。”

于是楚王一拉衣袍,露出系在腰间的玉带和一旁零零散散的小东西——折扇、百宝囊、兽角等等。

他又指了指自己衣服里面露出的一层暗金:“什么都没少, 软甲我都穿里面了。”

小命要紧,林行韬不拿洛王一针一线, 只拿保命的好东西。

“师兄, 你再看这个抽水茅厕设计得怎么样?”他晃晃手里的设计图。

同样换上新装仙风道骨模样的卜果子凑近瞅了一眼:“老臣觉得,妙哉。”

“那这个破天戟的设计怎么样?”

“殿下妙手, 老臣愧不能为殿下分忧!”

两个人对视一眼, 不自觉笑了起来。这一回他们可不是戏精了。

门口有侍女通报,林行韬放下手上的东西。

白色大氅半滑落在椅子上, 他端起茶盏, 在袅袅的云雾中看张将军风尘仆仆地赶来。

张况己依旧一身盔甲打扮, 他眉头一皱,先不那么情愿地简单拜了一下,然后才直直凑到林行韬案前,一双眼睛精光四射:

“殿下,你快与我说说什么是杀破狼!”

这“杀破狼”三字一听就霸道有杀气,合了张况己的心意, 令他念念不忘。

林行韬将手中的茶水一掷。飞出的水成一团浮在空中,一左一右映出他们的脸庞。

“杀破狼是一种天生的命格。”

“出则天下大乱,天下必易主!”

水团剧烈颤动起来,就像这乱世一般波澜起伏。

“有此命格的人,古往今来,屈指可数。”

“但是——”

“杀破狼同样能是一种人造的格局。”

林行韬对着张况己一指,水团抽离出一团小水珠。

“贪狼,性刚威猛、勇于进退、爱憎分明,祸福之主。”

“即为张将军你。”

他闲适地支起一条腿,喊道:“卫信!”

武将沉稳地迈步走进,行走间目不斜视,走得正且直。

他曾经对着林行韬拈弓搭箭欲取其性命,但此时他对着林行韬行礼,淡淡地退到了张况己身后。

水团中再分出一个水珠,林行韬又指着卫信说:

“破军,性刚寡合、杀伐果断、勇往直前,纵横天下不世之能将。”

张况己恍然。

他略显疑惑得打量了一下林行韬:“这杀破狼之局需七杀、破军、贪狼三星齐聚,现在缺一七杀,难道殿下是七杀星应命?”

林行韬摇摇头。

张况己的眼神不那么乐意地移到了卜果子身上。

卜果子吹胡子瞪眼:“别看我,修道者没本命星辰的说法!”

张况己陷入思索:“那是谁?我记得那死了的王姓武将是武曲星应命,而非七杀星。”

林行韬看向卫信。

卫信禀告道:“日前属下奉命带兵巡视北面,遇一少年。”

“其体壮,然年纪之轻令人诧异。且其眼神湛然有光,动作乖离,与常人不同。”

“其持一方天画戟冲杀而来,肆笑中我军皆无人能敌。”

“我召破军星以破他之力,听得他喊‘七杀’二字,而后从容退去,尚有余力与旁人说笑。”

卜果子叹道:“这世道,果真不同了。乱世临而命格者纷出,不像以前有紫薇帝星镇压。”

林行韬问:“他有说自己是谁吗?”

“他笑称自己为郡守府一卷帘大将,未说姓名。”

林行韬心里一动:“他还说了什么?”

“他还嚷嚷着‘必杀凌行韬以报国师’。”

林行韬与卜果子再次对视一眼,林行韬笑,卜果子大笑。

——他要杀凌行韬和我林行韬有什么关系。

而这句话也让林行韬放下了心。

不出意外的话,那少年应当就是大乐。

大乐的意思透露在了这句话里:我现在很好,国师来郡守府了,我现在是国师那边的。

这小机灵鬼。

林行韬对东陵郡宣战时的担忧放了下来,他接着说。

“你们看,七杀——喜怒无常、独当一面、智勇果断,为孤克刑杀之星宿、亦成败之孤辰。”

水团中再次分出一团。

一共四个水团分出,一大三小。

三个小的水团转着圈,对应着天上的星宿。

他说:“原本杀破狼命格是一人所有,因此有惊世之能。”

“但杀破狼格局却是分为三人,其散不成形,需要——”

林行韬一收手,三个小水团合为一,就像被虚虚抓在了他的手中。

“有王者统御。”

“有龙坐命,四正会照,天下尽在一掌之中!”

“如何?”他笑,隔着水珠眼神锐利。

突然间,他沉声道:“谁给你的胆子偷听?”

卜果子的神念瞬间封锁住这片区域。

而卫信会意,往背上一抹,手里出现一张弓。

拈弓搭箭,松手。

箭矢快若流星,穿过了那两团水珠。

小的水珠撞上了大的水珠,穿透——

随着箭矢的飞过而在空中拉扯变形——

水流缠上了箭矢,一瞬间成为一条小龙的形状。

于是水龙缠绕着箭矢飞向了窗外。

转瞬之间,水珠落于地上,而窗外的惨叫响起。

卜果子将惨叫的偷听者摄入屋内。

林行韬见他疼得满地打滚,不由皱起眉。

两个道法下去,一个道法弄干净了地面,一个道法帮他止血。

这些道法是林行韬和卜果子磨刀霍霍向猪羊——摘星阁里的那群道士——要来的道法。

他们这段时间除了给王府的官吏贡献给奇思妙想无为而治外,就是恶补道法借助龙脉修道。

林行韬甚至想在王府内建一座藏经阁,收罗天下道法。

他走下座椅,俯视着偷听者,发现这个人瞎了一只眼,并且有些熟悉。

好像就在第一次进王府时遇见过。

当时瞎眼道人喊:[殿下命里还缺一只凤凰!只有娶了身具凤命的女子才是龙凤呈祥的好格局,大事可期!]

在林行韬将这句话和上回看见的凤凰联系起来时,瞎眼道人也从痛苦中回过神。

他一下子扑到林行韬脚边,又一副想抱大腿又不敢抱的样子。

他嘴里激动地喊着:“陛下!我终于找到您了!”

哇——

不得了,林行韬龙躯一震。

卜果子脸一黑,万万没想到一个疏忽就被抢了生意。

“放肆!”卜果子说着就要上前教训。

林行韬阻止了他:“他说的话还有几分道理——我是说关于凤凰的。”

“你起来,本王有话要问你。”

瞎眼道人却是磕了一个响头才恍恍惚惚地站起。

见他一直盯着自己头顶,林行韬有些惊奇:“你能目视龙气?”

道人拱拱手:“回陛下,小道天生目不能视,后有奇遇两眼才皆能视物,且有神异。”

“叫我殿下——那你怎么现在就剩一只眼了?”

“三年前我于洛水畔泄露此处有鼎的天机,被惩至此,不仅眼瞎,一生修为也不能寸进。”

原来是他告诉了洛王洛水有鼎,洛王说过[三年前有道士告之——]

这么说来,他与林行韬竟是早结因果。

瞎眼道人拜道:“此后我往东陵郡走,被郡守收留,从此作为郡守府供奉的望气士天眼道人而活。”

“月前,郡守府萧二小姐凤格被激,我寻真龙至此却一无所获,深感无望之下打算一试洛王是否能做那真龙。”

他小心地看一眼林行韬,见这个楚王神情淡然,于是接着说:

“被赶出后我往南边而走,得见殿下力挽狂澜的真龙壮举,又随张将军往北边而来寻殿下。”

卜果子冷哼:“一口一个真龙,你是急着要得那从龙之功啊。”

“真人说笑了,小道只是想告诉殿下一件大事。”

“东陵郡郡守府之女萧合穗是凤命之女!”

“殿下得她命格相助,必能龙翔九天!”

“那你说本王待如何?”林行韬一扬眉毛。

天眼道人一喜,道:“殿下宜速攻东陵郡,夺凤命之女!”

“洛王现在也在郡守府中,殿下迟一步,便是让他恢复喘息之机甚至得凤凰相助成就真龙位格啊!”

“殿下不可将江山拱手让人啊!”

他激动地说完,却忽然注意到楚王的目光。

有几分戏谑的笑意。

还有几分漠然的不在意。

“为何要去夺凤命女?”他轻声问。

走近。

他半披着的白色大氅飘荡,如拢天云入怀。

天眼道人忙低头,看见楚王华贵的靴子上绣着龙纹,行走间将龙踩在脚下。

又像那天驭龙而行,令人惶惶不可视。

“你是觉得,没有她,我就争不过我皇兄,就无法——”

“龙翔九天了?”

天眼道人感到了威压。

这是亲王位格的质问。

而林行韬扫了他一眼,转身出了屋门。

张况己、卫信、卜果子皆跟在他后头走到外面,独留天眼道人一人陷入思考。

张况己放下手中刚才在桌上拿的纸笑道:“原来殿下知我的大刀劈洪水的时候坏掉了,还特意给我准备了新的武器。”

“既然殿下如此待我——殿下且看!”

不用他说,林行韬也看到了。

王府之前,北门边,满满的军队。

黑衣黑甲,煞气成柱,直冲云霄。

“拜!”张况己大喝一声,身有黑气扑向军队。

数不尽的士兵肃然下拜。

盔甲撞击的声音整齐划一,令人心潮澎湃。

黑色,涂满了大地与天空。

静止的人,与飘动的旗帜。

旗帜上书“楚”字,招来漫天耀眼的阳光。

“殿下!随时可攻东陵郡,只要殿下一声令下!”张况己笑道。

于是林行韬说:“愿随我打东陵郡者,起!”

一声之下,士兵尽起。

楚王笑而四顾:“这般威势,与凤命女有何关系!”

“她若投我倒也算了,她却要与我开战。”

“龙凤之争?算是有趣。”

他以手遥遥指向东陵郡某处山坡,说:

“此为落凤坡!”

金口玉言!开口即有青气应承。

从此洛水城中人皆应称此坡为落凤坡!

而卫信沉默地看着楚王如同国师一般给一地改名,甚至冥冥中改变天意。

他想到那名七杀星应命的少年,当时他惊叹于其年岁之轻、武力之高。

现在他猛得想到——

楚王又有多大呢?

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已是一地之王,已掌万千兵马,甚至救万民、逐国师、封龙王。

那个被他的箭矢追杀的落魄道人一朝而起。

即将将天下收入掌中。

——真龙天子。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今天晚啦。

在想怎么写打仗,要不像三国演义那样让将领在阵前solo,林行韬就运筹帷幄之中——岂不美哉!

气运命格(三一)

临行的这一天, 张况己将刻有“楚”字的大旗狠狠插入地中。

他又将楚王为其打造的破天戟朝天扔出。

一道锐利的光线。

人只是眼前一闪。

锋利的戟尖就瞬间扎破了猪牛羊的身体。

鲜血祭新兵。

而后他又在自己身上划了一下,涂抹到了军旗上。

以将血祭旗。

一往无前。

林行韬看着他做完这一切, 其实是想问他: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但在严肃的军容下, 他同样划破自己手臂以血染旗。

旗帜飘扬在空中, 有淡淡的血腥味。

对于即将攻城略地的军队来说, 却是闻之一振。

不需要什么阵前演讲,因为士气已然高超。

这是一场碾压——所有人都这么想。

有两个特殊命格的武将率领军队、有亲王坐镇、又有真人看护、还有龙王庇护,只需兴堂堂正正之师。

于是在林行韬问张况己有何破敌妙极时, 张况己嗜血一笑,挥舞着破天戟, 似要刺破天空。

他说:“无计尔, 唯以力破之!”

以力破之!

招揽来的一些文士也纷纷点头。

一群莽夫。林行韬在心里笑着,然后转身离开, 注视着一道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身影走进华贵的伞盖底下。

有号角鸣呜, 有旌旗招展,有胜利之师踏上征途。

车辚辚马萧萧, 等军队走远, 林行韬才转身跨上马, 对剩下的说是要保卫洛水城的军队说:

“往西陵郡!”

先前他说要带领军队攻打东陵郡,那是骗人比如说国师的。

他又不会带兵作战,那些东西交给专业的来。

他要往西陵郡,做其他的准备。

在与张况己说明这件事时,张况己有些不满,因为西陵郡是他的家乡, 他不愿外人随意涉足。

但是当林行韬问出一个致命问题后,张况己顿时涨红了脸,不知该怎么说。

林行韬当时问:“倘若东陵郡即将破城之际,有一支敌军攻西陵郡,当如何?”

“是继续攻城弃家乡父老于不顾,还是放下唾手可得的胜利,飞奔而至救西陵之危?”

[我想我西陵父老乡亲了,战事乱,若有如我者往西陵当何如?]这是当时在洛水之畔,西陵郡的士兵不忍见百姓哀嚎而说出的话。

西陵男儿皆爱家,张况己就算狠下心来,又有几人的心思会不被西陵的战事影响?

“此是围西救东。”林行韬说,“国师狡诈,焉知他不会突袭西陵?”

“与上回不同,洛王同样无法渡洛河,无法袭杀西陵。东陵也尚安定未开战。”

“所以,张将军。”

“我带军往西陵,既是防止突袭,也是——”

张况己接道:“——为了掌控西陵郡?”他的眼神有些可怕。

林行韬一笑,却一点也不害怕看出张况己看出他的打算。

他的确就是想趁着张况己打仗的时候将张况己的家乡收入自己手中——

或者说,他想要将张况己彻底绑上自己的战车。

两者的合作,林行韬有洛水城有亲王衔,张况己有西陵郡,有世袭将军衔。

[张况己,西陵张家嫡子,张家为西陵郡世家之首。世袭三品狼牙将军,本为虚衔,却掌了西陵大半兵力,将其变为自家军队。其重情义,极重父老乡亲。]

张况己的脸色几度变化,最终交出了自己的令牌。

林行韬接着说:“等我渡过洛江,直达西陵,我再与你汇合。”

“到时候——”

“你与我到时候成掎角之势——”他的手遥遥抓向王都。

“直取王都!”

张况己大笑:“痛快!就这样杀进国师老巢!”

林行韬笑说:“这叫明行大军,暗渡洛河。”

计划很简单,执行起来也就格外地迅速。

林行韬倒是想想些复杂的坏点子,但他想了想自己看过的有关战争的书比如《三国演义》,然后满脑子都是火烧赤壁、火烧博望坡、火烧粮仓、火烧连营、火烧藤甲军......

烧烧烧!一把火解决不了的事情那就再加一把火!

林行韬觉得不行。

他再想了一下,想到了诸葛村夫的“死诸葛吓死活仲达”。

于是他找来了天眼道人,让他假扮自己。

天眼道人能遇奇遇,必然是有气运的人。

他与林行韬早结因果,他的气运中也就些微带了些青紫。

就像一开始的卜果子一样。

林行韬借国运给已是真人的卜果子,卜果子再以秘法一捏,起码能欺瞒过一般望气士的眼睛。

最近搜罗的道法中有易形易容的,天眼道人就这样被赶鸭子上架,装作楚王随军队出发。

林行韬答应他,倘若他做得好,从龙之功便有他的一份。

现在,林行韬率领军队站在洛江前,口呼龙王。

孩童形象的龙王从水底浮出,周身霞光绽放。

龙王真身出行必有异象。他竟是以真身前来,可见对林行韬的重视与好感。

龙王以光开道,容军队渡过。

在经过龙王身边时,林行韬听见他轻声说:

“此行若胜,则请楚王在东陵郡为龙王加庙。”——为前龙王加庙。

林行韬笑道:“必加庙!”

——此行必胜!

......

大道上,万千骑步兵铠甲闪耀,旌旗招展,马嘶人鸣,绵延不绝。

华贵的伞盖下,天眼道人小心地拉扯着自己身上的华服,眼里满满的都是伞盖垂下的金色流苏。

他的样貌在这样的迷离金光中暧昧生光,晃人眼花——如置身楼台高阁的纨绔公子——虽然是林行韬的脸。

卜果子守护在“楚王”身侧,却不停皱着眉。

他觉得天眼道人撑不起王的气质。这一身衣服虽华贵,但若是让林行韬本人来穿也必然是器宇轩昂的少年王侯,谈笑间有纵横山河气。而这个天眼道人穿来甚至比不过后面那些蹭军功带资进组的世家公子。

果然尽量别让他出去,不然虽然气运可以瞒过他人,人却瞒不过。

卜果子又想:他真不像是能被天意垂青遇到奇遇的天之骄子。

卜果子忍不住问:“你那奇遇是怎么回事?”

天眼道人犹豫不答,但眼里有些小得意。

而在卜果子的再三逼问下,他终于小声答:“是玉玺。”

卜果子悚然一惊,失声道:“你居然拿到了玉玺?”

天眼道人连忙摇头:“没有没有,当朝玉玺还在皇宫里头呢,我说的是前朝玉玺。”

前朝玉玺......“那也是一国重器!前朝玉玺在你身上?”

卜果子的目光似要将天眼道人扎个洞好让玉玺漏出来。

天眼道人解释:“当时小道入世寻求机缘,黑暗中见地面有一小蛇,在地里挣扎——我本目不能视,知是遇到神异。”

“我见之不忍,手指扒地以放小蛇出来,小蛇嘶鸣一声化龙而出,盘于旁边一块石头上。”

“石头湛然渗光,为五色玉。”

“五色玉石底,神龙盘,神光湛,我当即就想:前朝失踪的传国玉玺!”

“而后我顾不得双眼复明,在龙盘之处往下挖掘,却一无所获。”

“天色渐黑恐有魑魅魍魉,我想着来日再寻,便扔了一掊土做了记号。”

“然而第二日竟是不知昨日在何处标记,玉玺也再没寻到。”

“后来我发觉眼睛有所不同,能视异物,寻玉玺不得却意外寻到了小鼎。”

“路遇一王孙公子河边郊游,我一时兴奋将此事告与他,却不想一眼剧痛,由是落荒而逃。”

“那王孙公子欲杀我,我垂死之际被东陵郡郡守救下。”

“所以玉玺可能在哪?”卜果子期盼道。

“许是西陵,又许是东陵。”显然天眼道人也不确定。

卜果子心里忽然一动。

他想到了那一次他往道观赶去,于路上见着龙被困于雪地的情景。

当时风雪如聚,地上浮现真龙。

当时他以为是寻常的天降异象,现在想来,会不会和玉玺有关呢?

这么说的话,玉玺,极有可能落于东陵郡!且与那道观相距极近!

卜果子蠢蠢欲动想去寻找。

然而他已非法师,而是压阵的真人,离不开军队。

而且他也不一定能寻到。

自古神器重器非大气运者寻不得。

但说来奇怪,他师弟能寻到鼎,在道观那段时间也不应漏掉玉玺啊。

难道师弟已经拿到玉玺只是不自知?

在卜果子陷入沉思的时候,外边传来张况己惊雷一般的声音:“全军听令!停!”

“扎营!”

卜果子装作服侍楚王实则防止天眼道人露馅的样子,扶着他走出华盖。

这时,天有异动。

眼前骤然一亮。

道法波动中,一道白光瞬间击穿军队煞气落于伞顶。

第二道紧随而来!

第一道没穿透,第二道却穿透了材质特殊的伞盖。

青烟袅袅,在一阵焦糊味中,第三道白光以不可阻挡之势落于天眼道人头顶!

有真人全力施法,于大军中点杀楚王!

卜果子狠狠一推天眼道人。

白光落在了他们刚才待的地方。

地面裂开一条大缝。

天眼道人被惊得腿软欲倒。

卜果子扯着天眼道人的衣领,骂道:“给我站起来,你现在是楚王!”

“立刻命令军队杀回去!”

于是天眼道人张嘴,却被卜果子捂住。

“算了,你还是别说了。”

勉力站稳的天眼道人却靠都不敢靠近碎裂的地面。

卜果子一边锁定敌人,一边在心里感叹人与人之间的差别。

这天眼道人也是个有气运的,却喏喏不敢动作。

他本应当一直挖玉玺挖到挖不动为止,却只挖了一天便放弃——气运找上门,却弃了。

他本应当在告之洛王有鼎后立即把握机会成为王府座上宾,却是落荒而逃然后被以为他不想为自己服务的洛王追杀。

他本应当牢牢待在郡守府里,指不定现在还可以跟随国师立下大功。

又或者他本应当紧紧跟随楚王步伐,将奇遇之事一五一十告知,立下真正的从龙之功,而不是将此事藏在心底甚至沾沾自喜。

可见有气运但自身蠢笨无能之辈,甚至比不上分薄他人大气运的人。

人的成功,绝非全由气运决定。

“上天予你奇遇当真浪费!”卜果子的目光锁定两个方位。

那里是两个几乎用尽了力气破掉军队煞气却没有袭击成功的真人。

“凝神定炁,金光从念!”卜果子施了一道范围广大的道法。

话音刚落,转而被太羽真人和冲和真人的道法轰击的士兵盔甲上蒙上一层金光,将大半攻击挡开。

“我正清门乃前朝道统之首!”卜果子看着他们说。

“百年前皆是我正清门掌门为国师!”

“我乃正清门第八代掌门弟子卜果子!”

“若还是前朝,尔等皆应跪伏于地,口称帝师!”

太羽真人与冲和真人齐齐色变。

然而没等卜果子装完,他嚯地回头。

身后张况己的大吼声也微不足道起来。

因为他看到第三道光劈出的裂缝中,伸出了一只虚幻的大手。

大手狠狠抓向了“楚王”的头顶。

国师的声音传遍整个军队:“据说,前朝道统领袖正清门有一秘法,可塑气运之形——”

“不知是真是假?”

不知这楚王——

是真是假?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昨天写得太急了,今天修一修,差别不大。

会有人猜到玉玺在哪吗?

气运命格(三二)

吹角连营, 八百里分麾下炙。

张况己与军队停下扎营休整。

他回头望了望军队中格外显眼的亲王仪仗,嘀咕了一声:“又有什么坏主意。”

随侍左右的校尉卫信则是取出箭支, 往上头涂抹毒液。

透明的毒液覆于箭头, 在阳光下寒光闪烁, 见之生寒。

“卫信, 你说这天下最终会落于谁手中?”

卫信想了想,说:“将军可听过一句话——得鼎者得天下。”

“所以你是觉得拿到鼎的楚王会得天下?”

见卫信点头,张况己却是想到了从王姓武将尸身上掉落的帛书。

帛书上书:“得鼎者, 林。”

何为林?

若说是姓氏的话。前朝皇室姓姬,有一旁支为躲避国师追杀藏于长林山中, 改姓为林。只是这一支被道门出卖, 无有血脉留下。

然后便是上一任的宰相,其为文曲星坐命, 出生时有树木生长成林的异象, 被赐林姓。只是百官只认国师,不认宰相, 继这位宰相死后大临再无宰相。

宰相的后代也姓林, 民间也有些姓林的, 但那些不值一提。

若不是姓氏的话,那就是众多、聚集的意思。

百礼既至,有壬有林。林,盛也。

“将军还记得出西陵郡时说过的话吗?”卫信问。

[先取洛水玩玩,我打头阵,要是不小心嗝屁了你们就赶紧回西陵, 不再出我这样的英雄不准出来。]

“不管楚王是否能问鼎天下,西陵铁骑永远追随将军至死。”

张况己只是笑骂了一句:“老子的眼光准得很,死什么死。”

正在他一屁股坐在一块盾牌上时,他脸色一沉,目光如刀飞向某个方向。

天上的破军星落下光辉覆于箭支上,几乎使得光芒刺破人的双眼。

卫信健壮的手臂一张,将弓拉成了满月。

放!

嗞啦!

弓如霹雳弦惊!一道流星划破空气,似有龙吼,狠狠投向一个身着道袍的身影。

而与此同时,亲王伞盖上空一连降下三道白光。

大地被劈出了一条裂缝。

楚王后退一步便动也不动。

张况己抄起屁股底下的盾牌,往前面一扔,喊:“敌袭!”

盾牌旋转着飞至军中道法落下之处挡下攻击,卜果子的护卫金光也适时亮起。

卫信的箭矢也狠狠射穿了冲和真人的肩膀。

“狂妄!两名真人就算勉强破掉大军煞气,难道还有余力杀我西陵男儿?”

张况己拎起楚王为他打造的破天戟,一跃而起。

如神似魔,他一脚踩在扔出去的盾牌上扑向远方。

一蓬血花!

他的戟携带着贪狼星的星力,一力贯穿了冲和真人的脑袋。

其动作迅速、威猛,视一真人如普通人。

冲和真人,死!

张况己却皱起了眉毛,他疑惑于两个真人为何要来送死。

堂堂真人,也就因为张况己是贪狼真命,且本身因破除军队煞气而力竭又因卫信一箭而真气堵塞,才能死得如此干脆利落!

张况己想到伞盖处的白光。

难道是想要万军之中取楚王首级?

但两个真人却又不是一击必杀,甚至后继无力。

他们想干什么?

张况己听到一声惊惶的惨叫。风驰电掣间,他的视线略过太羽真人苍白但松了一口气的脸,又略过卜果子愕然的转身,最后停在了楚王身上。

楚王颤抖着,头颅及其上部被一只大手轻松拿捏。

国师沉着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战场。

“据说,前朝道统领袖正清门有一秘法,可塑气运之形——”

卜果子猛得睁大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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