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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10)

他们还敢说“竖子”这种话吗。

他们认为各路人聚在一起,便有赢过国师的胜算了吗?

林行韬望着他们头顶的气运——一个大气运者也无,气运中最厉害的也不过一头顶小角的小蟒。

单看气运,他们便只是乱世风云中一带而过的背景板罢了,难怪国师端坐王都。

不说国师不以为惧,就连林行韬也渐渐消了将他们收为已用的心思。

他们非是群龙无首,也不是潜龙勿用。

乌合之众?

倒也没那么差劲。

张况己大笑着一戟插入大地。

贪狼星毫不犹豫地撞向大地。

轰隆!

一道足以埋葬半数在场诸人的大坑轰然出现,吞噬了滚落的山石与惊呼声。

天星降世一击之下,没有星命护体的存在皆会瞬间化为齑粉!

一片狼藉中,众人惊而躲避,却也恼羞成怒。

“楚王这是何意!原来楚王竟与国师一道坑害我等!”

“楚王欺我军中无人耶!”

天上星辰一颗颗亮起。

除了没有七杀星与贪狼星,整座长林山顿时处于群星的照耀之中。

贪狼星跳动了两下,刚要膨胀起来又被林行韬阻止。

林行韬挥出一道道法。

于是众人皆见宛如时光倒流,山石飞回原地,土地缓慢填平。

少顷,一切恢复如初。

一片寂静中,林行韬缩回手,说:“国师暂代国君之位,一言九鼎?”

“但是他即将扶那位九皇女登上皇位,到时候他便不是暂代国君之位,你们说,他是杀还是不杀?”

“此等力量。”他一指刚才大坑处,“诸位若没有自信躲过,还是在山腰引颈长叹吧。”

他说完,转身就走。

身后安静了一会,有人摇头跟上,却也有人止步不前、面露犹豫之色。

等林行韬远远看见道宫之时,除了几位天师,在身后的便都至少是气运成蟒有所依仗者。

而道宫有两座,他们面前的是左道宫。

“国师在何处?”林行韬捏紧了手掌。

刚才他的那道道法其实没有打出来。

众人皆惊叹于他宛如神迹的一手,但是是长林山自己,又或是国师让那个大坑合起来的。

长林山究竟镇压了什么,需要如此保护地下?

“国师就在此殿中。”天师挪步,排成两排,做出请的姿态。

于是林行韬走入殿中。

殿里布置极为简单,多是美妙的自然景致。

道宫聚拢了一山的春色,随意一处看着都要比外头更有灵气些。

同洛王府一样,这里也是个修炼的好处所。

又有白鹤亮翅、灵猿献果、玉马衔环、金鲤跃水。

但这些虽然神异,但却不够震撼。

林行韬觉得少了点什么。

他目光一转,却看到一处井边立着一名身穿龙袍的青年。

他悚然一惊,然而四顾之下,只有那名青年站得不近不远。

其余人都失去了踪影。

幻境?异象?还是别的什么?

青年的龙袍破旧,似乎是仓促间套上,他看着也不像是久居高位的样子。

他急痛间,仿佛下定了决心。

他环视周围。

白鹤亮翅——一双翅膀带血,从天际坠落在青年脚前。

灵猿献果——在诡笑中向青年献上了腐烂的、有毒的果实。

玉马衔环——衔的非是环,而是人头。

金鲤跃水——非是金鲤,而是鱼身被沸腾的水烧熟后呈现出金红之色。

青年悲戚掩面,声颤云层。

“天弃我大临耶?何以天意未绝而姬家血脉将断?”

“我大临国运未消,凌家人何以叛逆篡位!”

林行韬盯着他,心神震怖。

远处传出了悠哉的脚步声与突破阻挠的爆响声。

青年以剑划破手指,撕下里衣。

正是天子之剑,林行韬手里的这把。

他在里衣化作的帛书上奋笔疾书。

林行韬通过书的背面,看到他一字字写:

“得鼎者,林!”

他从身上掏出林行韬熟悉的日月鼎。

日月鼎围着他哀哀而转。

他不管,狠下心来将小鼎扔入井中。

“山神、水神助我!且让鼎埋于地中,不让奸人寻得!”

似有神明叹气。

然后他又冲到河边,抓起一条鱼。

他的手瞬间被烫伤,鲜血淋漓。

咬牙忍痛间,林行韬见到他头顶豁然出现一条龙——

一条青紫色的龙,鳞片闪烁,愤怒咆哮。

与国运之龙一模一样,与林行韬头顶的龙一模一样,与洛王的龙一模一样。

两朝之龙,一模一样。

青年破开鱼腹,将帛书塞入鱼腹中。

他将鱼捧在手心,手指抹着伤口,龙气就随着他的手指灌入伤口之中。

鱼摆了一下尾巴,已然活了过来!

他于是捧着鱼,将鱼放入井中。

鱼游走,却也仿佛带走了他的全部气力。

他头顶的龙消失不见,整个人萎靡不振。

他摔倒在井边,喃喃道:“等!等一姓林之人!延续我大临血脉!”

他整个人干瘪下去。而这时,他的前方,林行韬身后,传出一阵摧枯拉朽的声音。

近在咫尺,林行韬听见了国师的声音。

这声音几乎贴着林行韬的耳朵响起,声音里的冷漠与戏谑还有兴奋便一股脑地钻进了林行韬的耳朵里。

林行韬低头,见到自己的脚边出现了另一双脚。

他退开几步,看到刚才那个位置站着一个人,才知自己刚才与异象中的国师重合了。

国师此时还不是国师,脸庞一样年轻,比起那天在西陵郡附近见到的他却更加深不可测。

国师,虞不遮冷眼打量着青年,说:“玉玺与日月鼎在何处?”

青年奄奄一息地答:“百年内,你必寻不得。”

虞不遮面色一寒,但他很快又笑起来:“无事,没有传国玉玺与鼎也无事——”

“你是姬家旁脉吧,以为躲到泰山中便无事了?”

“在泰山仓促行礼登上太子之位?我要晚来一步,你是不是要称帝呀。”

“可惜你无法称帝。”

青年闭眼不言。

虞不遮温柔地说:“放心,太子殿下,你的大临不会消失。”

“它会一直存在下去。”

“若皇室改为林姓是要与临谐音。”

“那巧了,新皇恰恰姓凌。”

青年猛地睁大眼睛,哆嗦着说:“窃、窃国之贼......”

虞不遮失笑:“殿下是在说我还是在说凌家?”

他说:“死之道,尊贵者先行。”

“殿下,您先去吧!”

青年最后的呼喊堵在了喉咙里。

天地摇晃间,虞不遮飞身上前,一掌拍开大地,他将前朝太子的尸首扔入大地。

龙脉齐动!

但虞不遮像是拍下了一个钉子,将地龙死死钉在地底。

他大笑:“大临犹在!天何怒哉!”

他又笑:“此泰山耶?此长林山也!”

林行韬思绪混乱地看着他一人在天地间狂笑。

虞不遮边笑边转移脑袋,往林行韬这边看来。

目光准确无比,仿佛知道这里有什么正在注视着他。

他挂着笑容,慢慢走过来。

但见天边霞光万丈,瑞气为其披上一层华丽的袍。

林行韬忍住没有动。

虞不遮轻声说:“可有仙人入世?”

“可是仙人引我入仙道?”

“为何不见我?”

他伸出手似要触摸前方。

他又说了一句。

林行韬只听清了前半句:“天下乱百年——”

林行韬猛地清醒。

他抬起头。

虞不遮,不,国师正站在古井旁,若有所思地凝视着他。

两个人,一个站在前朝太子站的地方,一个站在当朝国师站的地方。

林行韬轻声说:“大临......”

哪个大临?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也是叫临朝,想不到吧。

三黑:你以为我是前朝皇子,其实我不是哒!

气运命格(五十)

由于楚王的突然停下, 其他人不知发生何事却也跟着停下。

他们只见楚王盯着前方古井。少顷,国师淡淡地走到了他目光所至之处。

也不说话, 国师盯着楚王。

而楚王虽然同样望向国师的方向, 但更像穿过国师看向了其他人。

“大临......”

楚王念着这两个字, 回过神般抬起头。

然后他往前走, 经过国师,在国师转身同走时,他问道:“大临还有百年余祚, 是哪个百年呢。”

[王都上空国运之龙身躯凝实未断,至少有百年余祚!]

国师答:“当然是这一个百年。”

林行韬道:“百年将至。”

他们一问一答, 不像死敌, 倒像是平淡交谈的老友。

不过仔细一听他们的话,便知他们非是如此。

听得他们谈话的叛军首领皆以为楚王是在放狠话, 是在说百年余祚将会灭在他手里——虽然大临九皇子说大临国运灭在他手里怪怪的, 但不兴别人以后改个国号、另作他朝吗。

而或许只有林行韬自己知道,他的意思是——

前朝为临朝, 当朝为大临, 国运之龙显示的究竟是前朝的余祚还是当朝的余祚?

而距当朝建立已百年矣。

——窃取前朝百年国运的大临, 当灭矣。

林行韬落后国师半个身位,他随意地转头往井底看去。

蕴着一汪雨水的井底清晰可见,并不通向洛江。

不知是这些年有人将其堵上,还是本就不通。就像前朝太子能让死鱼沾龙气而活,他将鼎送入洛江也是神祇相助的神异景象。

前朝啊。

道宫之下,埋藏了多少前朝皇室的尸体呀。

林行韬一脚踏进外表朴实的道宫, 感受着脚底骤然升上的一股寒意。

他转而打量四周。

道宫内的华丽布置与其外表截然不同,也不知皇宫比不比得上。

道宫地铺白玉,玉中有金线纵横,描成瑞兽之形,一笑一怒细腻可辨。

头顶则是琉璃瓦顶,迎着地板的玉光,恍惚间让人分不清头顶与脚下,顿生空灵虚幻之感。

大殿四周墙壁皆绘有祥云,云中似有金爪之龙遨游其间,或露出一段龙须,或露出一截龙尾。

行走在这样的大殿里,配上自动倾倒的如泉美酿、自动响起的涔涔古琴,当真叫人如置云端,如踏仙境。

遗仙居——林行韬想到卜果子在东陵城门处介绍虚云子时说的话,那必然也是国师自己的介绍。

[这位是遗仙居的虚云子道人。]

国师这是在自比遗落尘世的仙人啊。

众人落座,国师坐于上首,身后站着诸位天师。

而林行韬坐在下首第一位,觉得这像极了帝王设宴,君臣同乐。

只是没有没有歌舞升平,没有欢声笑语,国师不是帝王,林行韬也不是他的臣子。

有的是压抑着的沉默。

林行韬没有催促国师说话,而是取出了之前一直握在手里的天子剑,横在了身前的桌子上。

以酒浇剑,在静悄悄的水声中,国师轻轻伸出手,压下有些急躁的其他人,淡淡说:“请诸位稍等。”

这一等便是许久,诸人面面相觑,不知国师所言“洽谈”何时开始。

天色渐明,群星照耀下的长林山也在焕发着自己的光芒。

不经意地一个抬头,林行韬见到国师座位的后方出现了一人——不,是神祇。

神祇肌肤雪白,伸出双手,指尖一点红色。

祂的脸上戴着白色的面具,因此看不清容貌。

这时,林行韬耳边响起了祂的声音:

“吾乃此地山神,将引异象出,助你登位!”

“哗啦”一声,林行韬举起剑,将剑上的酒液全洒在了前方。

酒液落在地上,飘起淡淡的雾气。

早晨的第一缕阳光从门口照进,形成一道明亮的光柱。

丁达尔效应!

林行韬忍不住笑了一下。

在他笑的时候,有人惊呼:“渊帝!”

一道人影在晨曦中缓缓成型。

他身穿龙袍,浸在刺眼的白光中,照得龙袍下的身躯消瘦。

只有些许威严的气势撑起了龙袍,令他不至于瘦成一件衣服。

在众人的屏息凝神、国师的眉毛轻扬中,这位于三年前病逝的渊帝对身边人说话:“朕遭天谴,命不久矣。”

有人淡淡回应,正是当时的国师:“陛下圣君,为何说自己遭受天谴?”

“朕有一儿,行九,其真龙相,实为上天护佑之,噬其父而长。”

“陛下才是大临真龙,一介幼子,岂能噬其生父血肉精气壮己身哉?陛下勿忧,此妖孽也,臣愿为陛下杀其祭天,以悦帝心、康帝身。”

渊帝却沉沉而叹:“晚矣!静嫔贱妇,已将其送出宫!天护佑,天机为其遮掩,焉能再寻?”

说完渊帝咳嗽起来,整个人略略蜷缩。

待他咳完,却是毫无帝王风度地大叫:“天为何薄待朕!朕是天子,继承大统以来国泰民安,为何太庙之中卜卦说乱从朕起!”

他怒道:“什么传位于子嗣,朕要长生不死!”

林行韬清晰地见到,渊帝的脸上血色全无。

寻求长生的帝王似乎惹怒了上天。

渊帝也感受到了,他颇为不安地问国师:“朕说错话了?”

国师回答:“陛下无错。寻长生仙道,便也是吾辈之道,何错之有?”

但渊帝愈来愈慌张,叫道:“来人,取纸笔,朕要写诏书!”

渊帝持笔,飞快地写下诏书。

随着字一个一个落下,他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好转起来,从病入膏肓成了小病无需虑。

国师帮他念出诏书上所写。

[朕以凉德,承嗣丕基。]

[太.祖、太宗创垂基业,所关甚重。元良储嗣,不可虚。]

[朕子九,生有真龙相,天意所青,当遵典制——]

声音一顿。

现在的国师与过去的国师同时出声:

[即太子位。]

声音在殿内一遍遍回荡,勾动壁画里的游龙舞动。

国师说完后,微微偏头,眼光朝后看。

林行韬手腕一翻,本要即刻跃过桌台、砍落虚影手持的圣旨。

但他没有。

他只是将天子剑翻了个面,做出淡然无事状。

国师轻笑一声,回转过视线,而其身后空空如也。

“国师究竟在等什么?说好的洽谈为何还不开始?”林行韬问。

国师答:“在等今日最后一位贵客的到来。”

“也在等。”

“——楚王你的应对之策。”

国师在等九皇女过来,从而剥夺林行韬皇子位。

林行韬自然不能坐以待毙。

然而国师的等,不止在等九皇女,也在等林行韬——他又岂会不知林行韬不会坐以待毙!

国师给自己倒了一杯,举杯于眼前,说:“陛下驾崩三年来,我便一直按照旨意寻找九皇子。”

他透过杯盏望向众疑惑深深的叛军首领。

叛军首领们不知国师这看着像解释自己越权行为的一句话是何意。

他们中有人站起向国师敬酒。

国师一饮而下后,那人问:“那敢问国师,既是九皇子,为何又变成了九皇女!”

“真正的九皇子在此!”又有人站出来一指林行韬,“国师却要指鹿为马,糊弄天下之人!”

“天有承认,我等也见得楚王之龙!难不成这九皇子实为一男一女两人?”

“请问国师,异象所示是否为真?”

国师轻轻一点头。

顿时叛军首领们交换了几个眼神。

他们纷纷开始帮楚王“逼宫”。

“楚王乃大临九皇子,应渊帝所说,合该继承大统!”

“渊帝圣旨何在!国师岂敢违天意,违帝意!”

“国师说九皇女,那九皇女在何处,敢不敢与楚王共处,辨清真假!”

“我等与楚王相同,非是反大临,只是愿皇权回归皇室使天下太平!”

“我等代各州各郡,愿拥真正的九殿下登位!”

他们越来越激烈,说到动情之处更是一个个从座位上站起。

他们仿佛一下子不怕国师了,他们把林行韬的一动不动理解成了稳操胜券。

毕竟他们看到连渊帝都要立下诏书保自己性命。

毕竟国师自己都说了异象为真。

毕竟他们切切实实地看到了林行韬的皇子之龙。

毕竟此事若成,他们便能以楚王为首拉下国师,此事不成,那他们也能摘出自己。

一时之间,只有国师与林行韬端坐座位上。

国师问:“异象实为真,楚王何不领旨登位?”

“又有长林山山神相助,殿下在顷刻间,必能以太子之尊陷我于不利矣。”

他见林行韬不说话,大笑道:“楚王要成仙,也怕假冒皇子乃至太子,引来天罚不成!”

然后他横眉竖眼,狠狠掷出手中杯盏。

杯盏碎裂间,那道虚幻的圣旨却凝成实物。

国师本就掌有圣旨!且身有玉玺!

林行韬猛地一拍天子剑!

两声几乎同时响起的龙吟!

一条青紫色的小龙游进殿内,龙角紫气缭绕,飞快地衔走了圣旨。

林行韬的气运之龙发出一声暴怒的咆哮,冲出将那条小龙撕咬。

两条龙在一众惊呆的视线中咬作一团。

林行韬位格隆隆作响。

圣旨就在此时飞到了殿门口一个不紧不慢走来的人手中。

此人尊贵之极,声音似压住漫山生灵。

她说:“——接旨。”

天有察觉,降下一片紫气。

轰!

紫气东来!

国师说:“三年后,我已寻得真龙。”

他有几分戏谑地看向楚王:“楚王觉得皇女是真是假?”

林行韬冰冷地凝视着在殿门口含笑而视的身影,说:“想必国师也能让假的变成真的,我不如也。”

国师笑:“嘴真硬,这一回,不会让你躲过去了。”

“正清门秘法?可惜只得仙法之形,不得仙法之意。”

作者有话要说: 真假美猴王!

国师:我是如来。

那提到美猴王我就不禁想到今年下半年——文体两开花!(六学家梗)

诏书改自顺治遗诏。

气运命格(五一)

二龙相争!

龙尾扫荡, 杯盏皆落。龙角相抵,人皆收声。

峥嵘间, 龙躯呵气成云。

整座大殿被笼罩在茫茫云雾中, 叛军看不清环境, 慌而躲避。

不时有人被撞到墙上, 头上从而显现气运蟒形。

然而二龙相争,岂有蛇蟒立足之地!

在蛇蟒惊恐逃窜之间,一龙张开大口, 竟是要将诸人的蛇蟒吞入龙腹之中!

皇女笑:“多谢国师为我寻来诸多气运食粮!”

众皆失色。

在林行韬身边观察的张况己一声怒吼,掷出破天戟!

贪狼星跳动, 然而另一颗星辰也随之大放光芒!

破天戟还未触到龙, 便被一柄方天画戟重重砸中!

两戟相交,滋出明亮的火花!

武器飞回手中, 张况己后退一步, 脸色一沉。

殿门处,同样有人将飞回的武器抓在手中。

陈珂乐一身红色盔甲, 抓着弥漫红色血煞的方天画戟, 露出一个红光映照下乖戾莫名的笑容。

有人咽咽口水, 喃喃:“贪狼对七杀,皆是天星降世?!”

此时二龙撕咬过后,重新在殿内舒展身形,成对峙状。

众人这才有空定睛瞧一瞧。

只见二龙龙形俱全,蛇身鹿角,鱼尾鹰爪, 龙须摇曳,绝对是真龙之相。

两者身躯大青而略紫,浮于空中有灵圣之象。

两者的角却是大紫之色,映在浮云与地板上,晕开一片茫茫紫意。

两龙忽又同时咆哮起来。

龙吟声震动穹宇,众人一时双耳失聪、双目难视。

待他们回过神,只见楚王离了长桌,走到龙边,凝视着对面。

似有一面镜子横亘在大殿中间。

一边是九皇子与他的龙。

一边是九皇女与她的龙。

还有护卫九皇子的贪狼星,守卫九皇女的七杀星。

此情此景,见者无不心驰神摇。

紫气漫到了上首国师的桌上。

国师笑道:“异象不假,圣旨为真!”

他往九皇女手中圣旨一指。

于是最浓烈的紫意从天而降。

轰!

不是林行韬封王时的天意垂青,而是紫气东来!

紫气云浮,统统化为门口之人华服上亮丽的云彩——

云彩簇拥,贵不可言中,九皇女轻轻招手,手腕上价值连城的珠链轻轻一撞。

叮!

她展开圣旨,小龙顺着她的手臂往上而游,最后勾在她的手腕上,似在旨意。

她略微抬起头,见得龙须飘飘,微微笑了笑。

她唇角翘起,似要吻上。

然而她无论何般笑,眼角眉梢都带着些许捉摸不定的苍苍冷寂之色。

——与前头那还未消散的渊帝像了七成。

“吾乃大临九皇女凌卿卿。”

话一出口,本透出晨光的天空霎时间漆黑一片。

深深的黑暗拥抱住了这高山里的一座道宫。

某种难言的压抑感在黑暗里彷徨。

而通过大殿的殿顶可见漫天雷云酝酿。

“你,又是何人?”她直视着小龙轻轻地说。

然后一偏头!

珠玉乱晃,玉光袭人间,她的眸光冰冷似剑。

气氛陡然凝固。

只有天上突然银蛇狂舞。

脚下的地板惶惶闪光,映着天上聚拢的鱼鳞云,几乎使人生出站在骇浪惊涛中之感。

不过长林山真的像海一样在轻微地晃动着。

“噼啪!”

一道惊雷劈下!

这道惊雷似追溯源头,直直劈到了林行韬头顶。

大殿生烟!

若没有大殿作抵挡,这一下就会结结实实地劈中他!

上天在置疑楚王!在置疑楚王皇子身份的真假!

明白过来的叛军首领们脸色急变,一时间不知是该痛恨自己向虎山行的行为,还是疑惑于楚王为假的惊天消息。

而九皇女环视一片震惊的脸,向前而走。

她的脚步稳定而从容。

却又像身后有数十人为她托举着裙摆。

陈珂乐抱着方天画戟,跟在她身后。

两人目不斜视,经过林行韬身边。

九皇女站在了自己父皇的虚影前。

跪下。

行礼。

一丝不苟,完全不像流落民间的不懂礼之辈。

她将凝为实物的圣旨举起。

然后嘴唇动了动。

“儿臣接旨。”

她终究下意识地往林行韬那偏了偏头。

不过转而投去了一个轻蔑的冷笑。

渊帝虚影笑曰:“如此,朕无忧,大临亦无忧也!”

天地悄寂,虚影消散。

下一刻,九皇女携带着滔滔威严站起。

而林行韬猛地单膝跪地!

他的身体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响。

肩上有重压,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皇子位格,亲王位格,以及基于两者获得的一切,此时皆有重于泰山!

上天似乎在问:尔之血脉身份,配位否!

不具大临血脉,如何坐皇子位!

不是大临皇子,如何靠皇子身份自封亲王!

不是大临亲王,你便是叛大临的外敌!

尔敢欺天,敢瞒天过海!

重重重压,林行韬用真人道行不断抵抗,然而他不动还好,一动就会被压灭!

小龙游过来,环绕着他哀鸣。

惊变之下,张况己匆匆看了一眼不敢乱动的林行韬,一咬牙。

举起破天戟,朝上首端坐的国师冲去!

“老贼受死!”

他耳边却有人笑:“喂,你对手是我!”

“让我们比比谁是天下第一!”

早在第一个话音出现时,张况己就举起长戟划出。

戟尖直直穿透了那道神出鬼没的身影。

残影?

张况己的脑后传来了彻骨的杀意。

他躲闪不过,大吼:“贪狼助我!”

轰隆!

整座大殿忽然剧烈一震!

有如龙似象的兽吟嘹亮响起。

两颗暗金的星辰在殿外缓缓升起——那是一双眼睛!

龙龟于地而起,如山上山,将大殿遮蔽在其身影之下。

张况己趁着大殿晃动滚到一边,躲过陈珂乐的一击。

陈珂乐见有人能躲过他的攻击,不由愈加兴奋,追杀而至,戟出如龙!

两人打出殿外。

林行韬跪在殿内,头无力抬起。

他只能看见头顶陡然落下的龙龟的阴影和自己一滴滴、滴落在地上的汗水。

耳边除了不绝于耳的雷声,便是叛军逃亡声、求饶声,还有国师的笑声。

这一声声,在这黑沉沉的世界里回想着,高高低低,一会近一会远。

来了,林行韬心想。

国师拍了拍手。

清脆的两声后,一只大手的影子映在了地板上,伸到了林行韬头顶。

林行韬的小龙被一下子拿捏住,动弹不得。

国师的手掌狠狠攥紧!

林行韬脸色一白。

痛苦的龙吟声中,小龙翻滚着,身上的青紫色逐渐剥落。

一张华美的龙皮,褪下!

龙皮下青紫气四溢。

伪装已除!

国师是在向上天宣告:楚王果是假的!决定他皇子身份的气运龙形是假的!

林行韬低着头,见得脚下的地板上疯狂变幻着光芒。

似乎天上的鱼鳞云正在呼啸聚集。

突然间,他耳边迂缓的、漫长的声音汇聚到了一处,不再高高低低,不再忽远忽近。

它们在他的耳边化作一声轻微的,如同气泡被戳破般的——

碎裂声。

他心里一空。

终于——

九九八十一道雷霆,携带着上天的震怒,撕裂虚空!

落下!落下!

银河齐倾,赫赫神霄!

龙龟哀嚎着,硬生生受了几击,不得已甩头躲避。

于是雷电就毫不留情地劈穿大殿,劈中了林行韬!

浓烈的怒意令林行韬窒息。

起先几道他还能承受。

但到后来,天罚威能庞大,镇压世间一切——禁绝万法!

林行韬的真人实力再无帮助!

亲王位格,裂!

洛水城,百姓皆听得耳边一声脆响,整座城发生了什么变化,却不知到底发生何事。

原洛王府、现楚王府发着隐隐的红光,有道士收拾包裹飞奔而出大叫:“赤地冲天,地鸣天崩,此气运将灭,有大乱出也!”

洛江边,洛江龙王化为孩童模样倚着岸边,手掌间出现一尊神敕牌位,身躯逐渐透明。

西陵郡,张家人聚于城隍庙内,张老将军叹曰:“愿张家不会所托非人。”

东陵郡,天眼道人正在道观里祭拜神君。

王都,卫信拈弓搭箭,对准皇宫,破军星星光附于箭支之上。而卜果子在一旁施法助他射杀宫内凤凰。

道宫内,林行韬遥遥感觉,自己再无对洛水等地的掌控之能。

众天师从国师身后走出,冷眼以视,奏对上天。

“有林姓者,名行韬,假冒大临皇子,登上亲王之位,意乱天下!”

“今真皇子现,天可鉴之!”

“叱嗟!以匹夫之细,窃杀生之权,夺安民之功,逐造命之能!”

“天道不远,谴告匪虚!”

“林行韬有罪!”

“罪不容诛!”

几道宣告罪行的诏语下来,林行韬又是往下一沉。

皇子位格,裂!

所有的一切都在飞速地远离他。

从世间王权到自身生命。

若不是还有些许民心、军心和气运支撑着他,他早就该死在刚才第一道雷下。

此时的他是为国师刀俎下的鱼肉。

嘴角的鲜血缓缓流下。

他有些想笑。

国师先他一步笑了出来。

在这世间万般皆离他而去之时,国师的笑声离他愈来愈近。

“林行韬。”国师叫着他的名字。

“虞不遮。”林行韬艰难地回以三个字。

国师笑喊:

“起来!”

“起来!”

“起来!”

“你怎会是来这里送死的!”

“让我看看你的底牌!”

于是,林行韬平静抬头。

他一手撑在地板上,一手抓着天子剑往地上一插。

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其头上,一条龙从青紫色气中成型,飞扬不可评。

国师一怔,随即哈哈大笑。

雷声继续落下!

青紫大龙浴雷,从大殿的破口冲出,翔于天际!

其引雷而走,于长林山上遨游!

——天昏地黑真龙移。

撼摇霹雳震山河!

作者有话要说: 皇子位格裂了没关系嘛,影帝位格颁给你!

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马上就会讲清楚了(讲不清楚我也会拼死圆回来的233)

气运命格(五二)

九九八十一道雷霆轰然劈落!

电蛇狂舞, 湮灭黑夜!

殿外,耀眼到令人无法睁眼的白光中, 众人齐力破开天师的阻截。

有人问:“楚王死了没?”

有人答:“什么楚王, 假的, 死了!”

远处传出一声怒吼。

咔咔咔——树木接连而断, 似有猛兽在林中肆无忌惮地冲撞。

一柄长戟划破长空,穿越雷云,往山脚而去!

张况己骂声不断:“小疯子, 你老子我没空陪你发疯!”

空中,膨胀的贪狼星与一片血红的七杀星狠狠相撞, 视近旁的雷云于无物。

张况己的龙龟受损, 其实力也比不过全盛的七杀。

他咬牙怒吼,声音盖过雷霆:“楚王未死, 国师有伤!”

“楚王军!都给老子上!”

一片混乱的天机中, 位于山脚和山腰的大军一拥而上。

叛军首领中有人喊:“张将军,为何还要让军队上山!我们胜算已无!”

有人跟着喊:“就算楚王未死, 那楚王也是假的啊, 天意在国师那!”

“获罪于天, 无可祷也!逃逃逃!”

陈珂乐听得最后一句,哈哈一笑,弃张况己而向说话之人杀去。

他跃入空中,举起方天画戟,瞬间就将那人砸入地中。

八荒火灵在他的周身燃烧,他长戟逼喉, 笑望四周,声震人心:

“谁敢逃!”

“都给我杀!”

“获罪于我,又岂可祷?杀杀杀!”

残杀与暴虐的狂欢声,恐惧与痛苦的呼答声。

还有惊世灭人的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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