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姑娘,想必飞宇在来的路上已经告知我们此番将你叫来的原因了吧。”吴尹开口。
钟花道点头:“的确,可我却不知二位长老如何会以为,陆悬是我杀的?”
“现场血迹有两人,一个是陆悬的,一个是妖的。杀死陆悬的,除了他的剑外,还有脖子上的勒痕,天下修道分六派,符修阵法秒,林中阵法简单,不似符修所为,丹修擅药,也无用药的痕迹,现场剑痕,唯有一把,也不可能是剑修所为,佛修在无量海,且佛门慈悲,从不沾染血腥。”吴尹继续道:“至于妖修,较为原始,喜欢撕扯啃咬,陆悬死于法器之下,而与我们同行之中,唯有钟姑娘彻夜未归,又是妖身,且是炼器一门,这不得不让我们怀疑。”
“有理有据!”钟花道鼓了鼓掌,却又歪头一笑:“不过人不是我杀的。”
吴尹见她这么说,顿了顿后道:“既然如此,那得罪了。”
声音刚落,吴尹便朝钟花道一指,气劲冲出,钟花道只能躲避,起身站到一旁时,她方才身下坐着的椅子碎裂成一片片,钟花道眉心紧皱,脸色骤然惨白,她伸手捂着自己的左肩,方才为了躲闪,她擅自用力,现下伤口微微裂开,血腥味儿传来。
乌承影见状,放在膝盖上的手逐渐收紧,他心中震惊,更是肯定自己的猜想。
吴尹却道:“陆悬道行不弱,与人打斗,对方除非已入小境界,否则不可能分毫未伤,若我没猜错,你的肩上便是陆悬手中剑所伤的吧。”
钟花道慢慢放下右手,手心染了几分红色,她肩头被血水打湿些许,只是一双眼冷冷地看向吴尹:“我身上的伤,是我自己炼器不当,反被法器所伤,与陆悬何干?”
“还在狡辩!”吴尹摇头:“乌长老,你认为究竟是她杀人,还是她无辜呢?”
乌承影张了张嘴,一时难以回话,钟花道见他这副模样,简直恨铁不成钢,多少年了,这人还总是活在他人之下,若是段思正在这儿,乌承影必不会沉默不言,他不过是忌惮吴尹是岳倾川的亲徒。
钟花道开口:“那夜,我与叶上离在一处。”
她说完这话,乌承影顿时震惊地抬头看向她,吴尹皱眉:“叶宫主?”
钟花道点头,吴尹却道:“连海城白家公子重病送入仙风雪海宫救治,叶宫主回去云深处救人后便再未出来过,他也显少在外界露面,又怎会出现在临天峰境内?你别以为叶宫主委托乙清宗照顾你,你便有恃无恐,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你若不信,可以亲去问他。”钟花道深吸一口气,吴尹却道:“我又如何能找到叶宫主。”
“元长老就在临天峰,不如问她?或许叶上离真来了临天峰也说不定。”乌承影说罢,吴尹便朝他白了一眼,他们早年交好,后来因为吴尹见异思迁喜欢了霍兰心,乌承影便鲜少与他接触了,现下开口,却是要护着钟花道了。
“那便请元长老。”吴尹说罢,飞宇便拱手出门。
钟花道靠坐在一旁,没有半点儿被人审问的样子,反而是伸手点了肩膀上的穴位,闭上眼缓缓治疗,乌承影想了想,起身从袖中拿出一瓶丹药递给钟花道道:“这药对疗伤有效,你服下吧。”
钟花道瞥了一眼他递过来的药,收回视线没接,权当没看见,等一刻钟后,身体好些了,元翎霄也到了。
元翎霄本不愿来,徐薇却劝她来一趟,不为其他,就为这与叶上离关系匪浅的女妖。
“长老你难道不想知道宫主这几个月的变化,究竟是不是因为她?”徐薇只问了这一句,元翎霄便妥协了。
叶上离性格孤僻,看上去温和,实则不好相处,他自有自己的一套生活方式,从未被他人打破过,一连数月,数次行踪异常,行为古怪,必是受外人影响。仙风雪海宫前两任宫主都曾说过,叶上离是仙风雪海宫的根,他天生下来就是走大道,修仙路的,些微变化,都会改了他的一生。
元翎霄入堂内,吴尹与乌承影都与她打了招呼,钟花道靠坐在椅子上,方才将血止住,脸色还有些难看。
“元长老,这位红衣姑娘说前日夜里见过叶宫主,请问叶宫主是否随仙风雪海宫几位一同到了临天峰境内?”吴尹直接问出口。
元翎霄轻轻摇头:“宫主不在雪海宫,离宫前也未与我说过明确去向,不过这位姑娘身旁跟着丹青,丹青又是宫主门前仙鹤,想来这位姑娘与宫主当有联系,应不会说谎才是。”
“你很明事理啊,美人儿。”钟花道听了扑哧一声笑出来,却没想到元翎霄是来帮着自己的。
“但也不能证明,你那夜的确与叶宫主在一起。”吴尹皱眉,段思正本就与他不和,若段思正知晓他爱徒陆悬身死异处,他却找不到凶手,恐怕会以为是他杀了陆悬了。
吴尹抿嘴,对钟花道道:“得罪了,钟姑娘,我必须得断定你肩上的伤是否为陆悬佩剑所伤,若是我误会,我愿致歉。”
说罢,吴尹便单手成爪,朝钟花道抓了过去,钟花道尚且还坐在椅子上,方才已经强行动用灵力为自己疗伤,昨夜度过小灵修也还未完全缓和过来,实在没有多余气力抵抗吴尹,只能翻身滚下靠椅,即便如此,也会被气劲所伤。
吴尹指尖凝气成锥,还未碰及那人,便觉得一股寒气涌来,紧接着浑身灵力被打散,他顿时飞倒去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