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照还是回了客栈,叫了碟炒瓜子坐着磕。
那些修士白天这会儿都不见了踪影,客栈里又空空荡荡。
老板叹了口气,说:“这些仙人都忙着抓妖怪去了,是我们的福气啊。”
谢照不接话,吐了个瓜子壳。瓜子还是咸瓜子,炒得很香。谢照磕完了好几碟瓜子,沉鱼和落雁终于拎着满满当当的东西回来。
沉鱼把东西往桌上一放,甩了甩胳膊,“累死我了,累死我了。”
谢照看着面前满满当当的东西,不禁开始担忧她们带的钱够不够用,要是不够用的话,她要怎么赚钱?是卖艺?还是卖身啊?
沉鱼是真的累着了,抱着茶壶连灌了几杯水。这时候那些修士也陆陆续续涌入客栈,一下子空荡荡的大堂就被填满了。
只是不见段白衣和徐显。
谢照拍了拍手上的碎屑,帮沉鱼和落雁把东西拎上房间。
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大堂里所有人齐刷刷盯着她。
她下楼的动作一顿,不敢动不敢动。
段白衣正好和徐显进门,徐显骂骂咧咧地说了句:“师姐,你下次能不能等等我。”
众人的目光又齐刷刷地看过去,徐显一愣,停了脚步。段白衣仿若不闻,自顾自从中间穿过,徐显反应过来跟上她。
两个人路过谢照身边的时候,谢照听见段白衣说:“晚上小心。”
谢照转头看着段白衣的背影,一时怔愣。
大堂又恢复了先前的吵闹,喝茶的喝茶,聊天的聊天,舞刀弄枪的舞刀弄枪……
谢照:……你们这些修仙的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她从楼上走下,吩咐小二上几道好菜。
大多时候,她还是一个有模有样的贵公子。
沉鱼和落雁神神秘秘地扫过全场,凑过头来说:“他们是不是这里有问题?”她们指了指头。
谢照无奈地耸肩,谁知道呢?
这会是傍晚时分,太阳西沉,原本火辣的日头都像滤过了纱,带着一层朦朦胧胧的美感。
谢照看向窗外,心头飘过四个大字:烟火人间。
还能听见外头的叫卖声,以及散场的声音。
她挑眉,低头吃菜。
嗯,菜真好吃。
“哥哥姐姐,买花吗?”
在纷扰而不嘈杂的声音里,忽然听见一个清脆的小女孩的声音。
她抬头望去,白天那个卖花的小姑娘正在门口站着,拎着一个花篮,怯生生地往里面探头。
谢照刚想招手让她进来,有人先一步已经招了手。
那人是个看起来面善的女修,小姑娘看了看旁人,磨蹭许久才走到她身边。
女修蹲下,问她:“小妹妹,你吃饭了吗?”
小姑娘摇了摇头,眼神躲闪,说话声音也很小:“没钱吃饭。”
谢照皱了皱眉。
女修表情怜悯,摸了摸她的头发,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又拿让小二拿了个空盘子,给小姑娘打了一份饭。
“吃吧,别饿着了。”女修把饭递给小姑娘。
“假惺惺。”不知是谁忽然出声。
谢照循声望去,正是那个洛眉。她一脸不屑,被旁边的人捅了捅胳膊,不情愿地闭了嘴。
小姑娘明显也听到了,愣了愣,怯生生地看了看四周,才伸出手接了那盘子,“谢谢姐姐,姐姐真好看。”
小姑娘说完就跑了出去,留下了那篮子花。
谢照心里不大舒服,她从小是个孤儿,每次看见这种的,心里都是一梗一梗的。
沉鱼叹气:“好可怜啊。”
她似乎想起什么,在原主的记忆里,她们二人也是孤儿。谢照莞尔,给沉鱼和落雁一人夹了个鸡腿,“来,小可怜,哥哥疼你们,吃个鸡腿。”
她这话说得轻佻,原是逗沉鱼,谁知旁边那桌的人嗤了声,轻声骂了句“轻浮”。
谢照:“……”
她忽略这几个人的反应,又给她俩一人夹了几口菜,“多吃点哥哥才爱你们。”
沉鱼被她逗笑,“噗,我没什么啦。”
一顿饭吃完,天色又暗了几分。沉鱼问小二要了热水,走了一天,一身汗味,需要洗个热水澡。
沉鱼和落雁先洗,然后才是谢照洗。
谢照脱了衣服,泡在桶里,一身舒畅。她仰头靠在桶沿上,闭目养神。脑子里忽然闪过段白衣的话:“晚上小心。”
又想起晚上徐显说今夜十五,她心头陡然不安起来。
她一声叹气,在桶里转了个身,一回头,就看见红肚兜正倚着她的浴桶。
谢照差点惊叫出声,她定了定心神,想起徐显说这蟾蜍精,往桶边靠了靠,顺便护住了自己的胸。
虽然这具身体约等于没胸,不过即便是飞机场,也是私人飞机场,不对外开放的。
红肚兜今天没穿肚兜了,穿了一身轻纱,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身材玲珑有致。
虽然……但是……一想到她是蟾蜍精,谢照就觉得自己一身鸡皮疙瘩都要起了。
蟾蜍的手顺着桶沿慢慢摸过来,“好哥哥,今夜十五,人家太虚弱了,你就跟人家圆个房吧。”
她媚眼如丝,一步步靠近。谢照内心不为所动,甚至有点害怕。